8. 第一章 十月，我的眼里装满大海 8
他们俩相顾无言坐了近半小时，秋袅袅拉着身穿公主裙的苏琦过来了。
其实唐衿喜还没有好好看过苏琦，两次到诊所只是见面颔首而已，原来严谨认真的苏医生，脱掉医护服也和她们一般无二，还嚷嚷道：“老板还说不想来，结果躲在这里泡美女。”
秋袅袅拍了她一下：“这是唐衿喜，你没认出来啊！”
苏琦也拍了她一下：“不要怀疑我的记忆力！是池医生从来不和病患私下交流的好嘛！”
秋袅袅愣了一下，接着笑嘻嘻说：“我只是怀疑你的智商。”
气得苏琦张牙舞爪想打她。
罗渠说这里的老板很会哄客人开心，每年安排的节目也别出心裁，但唐衿喜坏心地觉得这间酒吧或许气数将尽，派发面具和号码牌，老套的配对环节。不过也有人乐在其中。
池武明显不属于乐在其中一类，眉心微皱。
苏琦见自家老板皱起了眉，知道他是不耐烦了，立即提议说去吃宵夜，见池武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便顺道邀请了唐矜喜她们一起，很不厚道地将诊所另两位员工丢在了这里。
学校附近没什么很高档次的饭店，所以他们只找了家相对干净的小炒店坐下，但也仅限于桌椅上没那么多油渍而已，让唐衿喜惊讶的是池武好似并不在意，不知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还是他私下里就是这样。
其实不怪唐矜喜这么想，秋袅袅天天在她耳边念叨池医生如何高贵冷艳，又如何卓越出群，再加之他留给她的第一印象确实也挺清冷寡淡的，导致她已经自动把池武归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高岭之花一列。
这顿饭钱是池武掏的，菜却是苏琦点的。上餐时秋袅袅和苏琦点了啤酒，唐衿喜跟着池武拿起了白开水，忽然池武开口：“要喝什么自己点，不用随我。”
唐矜喜略一愣神，等反应过来池武是在和自己讲话时，秋袅袅已经替她开口：“喜宝是养生大师，让她喝饮料她宁愿渴着。”
池武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先前他看见她连喝了两杯石榴汁。
秋袅袅很明白这眼的含义，笑嘻嘻说：“为找爱人破例是天理，自己贪嘴是人欲，喜宝的信条，存天理灭人欲。”
其实是打趣的话，但池武却露出一丝笑意：“可以想见。”
一顿宵夜吃了近两个小时。
秋袅袅喝了不少啤酒，醉眼虽然朦胧，但还不到坐地撒泼的程度。苏琦酒量倒是好，喝了俩小时面不改色，加上她出租屋就在附近，坚持自己回去，唐矜喜对她自立自强的精神表示赞许，不想对方还带走了秋袅袅，留下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
池武容易醉酒，却也醒得快，晚风吹过，他清明了一些，见状出声：“我送你回去吧，上车。”
“不用不用。”唐矜喜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送你回去。”池武已经拉开车门。
唐衿喜只有答应。
不知池武怎么折腾了他的座驾，唐矜喜只觉得身下的坐垫分外舒适，再加上车里微醺的暖风，让她不禁有些犯困。快到公寓门口时，池武忽然问：“你很喜欢那个人？”
他的语气清冷，唐矜喜一下清醒过来，却也愣愣地不知怎么回答。
“其实喜欢也没有什么，因为看样子你还没有去破坏他的生活。”池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如果你快到想去破坏的程度，我劝你醒一醒，这个社会对女士不如对男士宽容，你的冲动会让你承受不少非议。”
池武称她为女士，唐衿喜愣了一下。
其实池武并没有叫错，她不小了，四个月前她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照唐家的规矩，是已经可以担大任的年纪了。可她却一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七岁的，经常哭鼻子掉眼泪，却仍旧乐观地看待这个世界，对邻家哥哥尚和有着近乎信仰般崇拜的女孩儿。
小孩子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罪的。
“我是喜欢，但没想到要去破坏，池医生你就停这吧，里面不好开，我走进去就行。”唐矜喜冷声让池武在公寓前停车，池武依言将车停住，脸上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好似之前说话的不是他：“别忘了周五过来复诊。”
等到池武的车开远了，唐矜喜才反应过来，无论如何，她应该向他道谢的，就算他最后说的话有些冒犯，却也是合理并正确的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