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的让孙廷方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安分守己,小桃仙可是功不可没。
虽然小桃仙鼎力相助的大半原因是因为她对楉管事的帮助,但苏灵玥还是觉得一码归一码,她终归是欠着小桃仙一个人情。
而且眼前就有一个相当好的机会,若是小桃仙和楉管事有心,她倒不介意顺手推一把。一来是还了小桃仙相助的人情,二来也能更进一步的拉近与楉管事的关系,可算是一举多得。
“早先是想攒一些钱给她脱了籍我们一起回京城去的。”提到小桃仙,楉管事的脸上难掩不忍和伤心:“只是眼下,唉,一来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笔银子都存在纤巧阁,这次出事后,我也不好再提,何况就算是我提了,里头也肯定是不会答应给我兑银子的。这二来,玲珑阁的妈妈不愿意放人,说小桃仙如今正是当红的时候,就算是要赎身,也得等过个两年再说。”
“既然楉管事您和小桃仙都有这个意思,那事情就好办了。”苏灵玥站起身走过来握住楉管事的手:“眼下便有一个好机会,楉管事您先安心回去,这两日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姑娘……”楉管事听到能帮小桃仙赎身,自然是高兴,可一想到自己已经欠了苏灵玥的银子和人情,若是眼下再麻烦她实在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一时也拿不出那么些银子呀。”
“您宽心吧,反正我已经是债主了,您多一笔也是借,大不了将来的利息。我给您少算些就是。”苏灵玥笑嘻嘻的开起了玩笑:“何况,眼前这个机会,一大半可是小桃仙姑娘自个儿挣回来的呢,您也不能全谢我。”
“这话怎么说?”楉管事不解。
虽然回来后听小桃仙也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虽然说是帮着苏灵玥好好的关照了她来自京城的表兄,可那时候并没有提什么赎身的事情呀?
“我那位表兄虽然人不着调。可毕竟是寿宁伯府的庶子。他姑姑又是寿山伯夫人,这样无端端在那种地方挨一顿打,那两处又怎会善罢甘休?”
苏灵玥走到炭盆旁边暖手,想到孙廷方回来时那可媲美猪头的脸。她就忍不住想笑:“而表少爷又是因为来到我这里,才出了这档子事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该去为表少爷讨个说法。”
“虽说如今纵凶打人的正主儿找不到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了让京城里的两府顺心。也就活该她玲珑阁倒霉喽。”回头看楉管事还有担心的样子,苏灵玥便又宽慰道:“放心,我只要透出消息说,其实要找的正主的是小桃仙,只要小桃仙不在玲珑阁,那么两家自然不好再找玲珑阁的麻烦。所以我想为了玲珑阁的长久,那位妈妈应该会割爱的。”
其实这两天。沈珏已经去过两次玲珑阁,会向楉管事直接提出来。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能成事的把握。
见苏灵玥这般肯定,楉管事也终于放了心。
小桃仙如今的处境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如今终于有了搬动的希望,她如何能不期待高兴?
于是自然对苏灵玥是千恩万谢,又说了好些话才让秋夕陪着出府去了。
过了小年夜,府里弥漫的年味儿便越发的重了。
年二十九,苏灵玥便给秋夕派了假,让她带着点年货过去陪楉管事过年。
“你师傅那里如今也没个人在身边,总是不太方便的。如今府里有周妈妈,若菊枫菊她们,你便去陪陪你师傅吧。”苏灵玥虽然没有去楉管事的住地瞧过,但想着那样一处地方,总是不比自己家里舒坦。
何况她又是一个人。
不过只在当天黄昏,秋夕便又返回来了,虽然眼圈泛着红,但脸上的喜气儿却是盖不住的。
“玲珑阁的妈妈已经允了小桃仙自赎,还念着昔日的情分,让她和师傅暂时住在小院儿里,等过罢年找到合适的住所再搬也不迟。”秋夕站着回话,对沈珏倒是满口的夸赞:“师傅说,原本妈妈还有些犹豫,可是沈公子一通软硬兼施,她当天犹豫了一下,晚上就同意了。”
“师傅还说,如今奴婢已经是苏府的人了,没有放下主子不伺候往家里跑的道理。”秋夕顺手接过若菊才准备好的手炉轻轻的放到了苏灵玥手里:“所以奴婢还是回来求姑娘您行行好,收留了奴婢吧。”
“好你个贫嘴的小妮子,小厨房里枫菊她们正忙着备团圆馅儿制汤圆呢,你还不快些过去帮忙?”若菊罩好炭盆罩子,站起身就去戳秋夕的额头:“耍嘴皮子可没有东西给你填肚子!”
“如今事都顺顺当当的了,姑娘也该放心了。”周妈妈在一旁看着苏灵玥脸上满是心疼,若是老爷和夫人还在,姑娘哪需要操这份心受这份累?
虽说大家贵胄后宅的女子都早熟,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像她家姑娘这样,八九岁便帮着母亲理家的,可毕竟后头还有个亲娘坐镇呢,哪像她家的姑娘,里里外外都得顾虑到,还得提防着旁人的算计。
“如今这事儿八字才画完了一撇,还差一捺呢。”苏灵玥抬手锤了锤酸软的胳膊,长叹了口气:“还有咱们府里住着的那几个,哪里放心得下来?”
“椿音的事儿老奴已经吩咐人去盯着了,只等她们闹起来咱们便过去带人。”听到苏灵玥提起钱婆子她们,周妈妈忙在一旁低声道:“依着钱婆子的性子,忍了这么些天了,差不多也该发作了。”
“对了,我让妈妈备下的银钱都备好了吗?”苏灵玥突然想起以前每年过年时母亲都会备下几筐铜钱,等到明儿一大早仆妇们过来拜年的时候好打赏。
而像周妈妈和若菊这样有头脸的婆子丫头,则是小巧精致的福袋,里头封着银子,数额不大,只为图个好彩头。
年三十吃罢年夜饭,便是守岁。
如今府里就只剩下苏灵玥和孙廷方两位主子,虽然上午苏灵玥曾亲自去请了,可奈何孙廷方如今还只能躺在床上,所以晚上的年夜饭桌上,便只有苏灵玥一个人。
平时倒也罢了,可在这样的时候,未免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所以苏灵玥便让周妈妈她们在旁边另摆了一桌,周妈妈和若菊她们三个大丫头并着莺儿一起坐了,陪着她吃这顿只有一个人的团圆饭。
苏灵玥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好打马吊麻将之类的来消磨时间。虽然苏灵玥在心底默默的表示她对给国防事业添砖加瓦很有兴趣,但这份期待到了嘴边还是自动转换了内容:“不如你们玩,我看热闹?”
守岁要是没得个消遣,一群人坐着干瞪眼实在也是没趣儿。
于是苏灵玥的提议周妈妈她们倒也没反对,而且刚好四个人打麻将正好一桌。
扫开了平时的拘束喝拘谨,再加上有苏灵玥在一旁坐镇加油,若菊她们今晚是超常发挥,把周妈妈打了个落花流水。
眼看周妈妈新拿出来的一吊钱又要‘贝多芬’,莺儿如同救星一般的出现了:“姑娘,朱妈妈过来回话,说那边儿吵起来了。”
“你再过去瞧瞧,若只是争几句嘴,咱们也没必要过去一趟。”苏灵玥见莺儿扭头要走,忙又叫住她:“先在那边桌上喝口热酒再出去,外头冷得很。”
“谢姑娘。”莺儿笑嘻嘻的福了福身,倒也不客气,过去便取了个杯子满满的喝了一杯才跑出去。若菊忙里偷闲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那丫头年年纪见长,这心性儿倒是一点没变。”
“我倒觉得挺好的,要是一个二个都和你们一样每天绷着脸,我看着闷也闷死了。”苏灵玥捏了个橘子在手里慢慢的剥着,正好这会儿若菊出错了一张牌,她便顺着幸灾乐祸的笑着打趣:“这会儿还有心思分神,一会儿输了银子可别偷着哭。”
屋里说说笑笑间又轮了一圈,正当胡了牌的枫菊捏着骰子要接着坐庄时,莺儿顶着一身风雪从外头进来,气喘吁吁的禀道:“姑娘,那边儿,闹,闹起来了。好像是钱婆子多喝了几杯,方才抹牌的时候便输了个稀里哗啦,心里不痛快便拿着一旁伺候的椿音出气,罗婆子在一旁看了心疼,便劝了几句,谁知道钱婆子便越发闹起来,这会儿正吼着要打椿音板子呢。”
“这真是翻了天了,就算是椿音犯了错,要打要罚的还有主子呢,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周妈妈一听气了个绝倒,撑着拍桌子呼的站起身,对苏灵玥道:“姑娘,老奴带两个人过去一趟,不治治她们,怕是连自个儿姓什么都要忘干净了吧!”
“在房里呆了这么久,也有些闷了。”苏灵玥挪到炕边套鞋下地:“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只当是消食提神了,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