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于说这样的话吗?”裴信炎痛心疾首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竟然让她连“死”这个字都说了出来?
“至于!”但梦凰显然没有料想到裴信炎此刻的想法。只是看他的态度似有些送动,便也顺着话斩钉截铁道。
其实,梦凰还是那个梦凰,她的话还是几乎很少经过大脑。所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梦凰只是一时的口不择言,但听在裴信炎敏感的耳中,就变了味儿了。梦凰是经常把“死”字挂在嘴边的人。但害怕她也离去的裴信炎自然最为忌讳这个字。
“你……你走吧。”没想到,裴信炎最终还是松了口。这样子的妥协,自然也是他的第一次。只是,可惜的是,梦凰不但不知道,甚至还在以为自己在裴信炎的心中根本不可能占有多大的位置。可能,就算是裴信炎认真的对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梦凰也是一笑置之的不肯相信吧。
“那就多谢了。最后麻烦问一下,师傅他们现在在哪儿?”
“还在府里,靖泊也已经被朕封为誉王了。”裴信炎虽然心情不好,但见梦凰问还是详细的告诉了她。
“那二师兄呢?”梦凰好奇道。
“他还是他的征西大将军。”裴信炎答道。
“哦,那民女就先告辞了。”梦凰听完,无所谓的点点头,然后向裴信炎告辞道。
“你就不关心你父亲吗?”裴信炎拦住她问。既然要问就多问几个人嘛,只问这两个怎么行。
“我父亲的事问别人就可以了。我怕靖泊他们等急了,还是不用麻烦皇上您了。”梦凰拒绝道。父亲的事不能由自己问他。但也是时候去见见自己在这里的父母。跟他们告个别了。而且有些话,自己多少也得提醒他们注意一下。
“别人哪有我知道的清楚?”裴信炎还是不放梦凰,忙强词夺理的劝道。
“那也不麻烦皇上了,民女这就离开。”梦凰用力挣开裴信炎的手。飞快的蹿到离他数丈远的地方才站住脚再次向他告辞。然后不等裴信炎回答,她便飞奔到门边,打开门跑了出去。
而她也怕裴信炎反悔,直接连路也不走,飞身就上了屋顶,三蹦九跳的就远去了。也亏得裴信炎急忙跟出来吩咐了人不许动她。要不然。依照现在宫中的守卫,禁卫军们非得用银枪把梦凰插下来不可。梦凰也是光顾着离开成了皇帝的裴信炎,而忘记自己身处在禁宫中了。
幸好有了裴信炎的暗中照顾,梦凰才得以顺利的回到王府。王府里的一切都照旧保持着原样。虽然换了主子,但新主子是个念旧的人,所以府里的一切就都还和梦凰离开时的一样。不过,梦凰既是从屋顶上走的,那么回到王府她也懒得再下来惊动其他人。
不过,就在她飞身越过王府的院墙时,就已经被守在那里的暗卫发现了。要不是那些暗卫认得她还有她的武功路数。故意放她进府。否则,她也早就被抓住,狼狈的带到靖泊面前了。
其实,梦凰自己也所料不错。她这一次昏迷的确昏睡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而她被他们带回都城也只有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因为裴信炎带着轻骑先赶回都城进行登基大典,然后将收尾工作都交给卫洋才腾出的空。
因为裴信炎对梦凰的这种情况经历过许多,算是比较了解她情况的人。因此。梦凰才会被他直接带进自己的寝殿里亲自照顾。但也很凑巧的是,卫洋和靖泊他俩也在昨天回到了都城。当天,裴信炎就下旨赐封了他们官爵。所以,靖泊还住在王府不提。但卫洋的征西将军府自然没那么快建好,因此,他便也还暂时住在王府。
而梦凰进府的消息,自然也通过暗卫特有的联络方式,在她还未见到卫洋和靖泊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他们手上。
靖泊听见自然开心,毕竟当时可是他陪在梦凰身边,也是他第一个发现梦凰的不对劲儿。然后通知裴信炎的。梦凰昏倒在他眼前,能不令他日夜悬心嘛。此刻听到梦凰醒来并进府的消息,自然激动了。在禀告了真心一声后,靖泊便跑出真心园去迎接梦凰。他知道,梦凰回来。第一个到的地方一定是真心园。自己在忘忧湖边等她是绝对没错的。
果然,靖泊刚在湖边站定,梦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忘忧湖的另一头。靖泊一见到她,忙兴奋的冲她挥手。梦凰也咧开了嘴笑的很是灿烂的也冲他大力挥了挥手。然后在靖泊的注视下,一个飞身就停在了忘忧湖上空。然后再在因重力落下去时足尖轻点湖面,身子再次腾空向前冲去。
梦凰看着靖泊为她骄傲的笑着,自己也不由得满是自信。眼见自己离岸边还有几丈远,连靖泊的发丝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时,梦凰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下坠。而当自己想提气再次飞身上来时,却发现自己原本充沛的内力忽然一下子杳无踪迹,丹田里空空如也。就这样,梦凰就在靖泊的注视下,“扑通”一下从半空中直直的落进湖中。砸出了一朵大大的水花。甚至还溅到了岸边等着接梦凰的靖泊的前襟上。
“母亲!”靖泊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脱鞋脱衣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手臂大力滑动了几下就来到了梦凰的身边。抓住正在挣扎的梦凰游到了岸边。
梦凰不会游泳是靖泊早就知道的事。但自从她学了轻功之后,一向就是这样来回的,从没有出过什么意外。但令靖泊没想到的是,梦凰竟会在快到岸边时落水。“难道是刚醒过来的原因吗?”靖泊猜想。
但他也来不及细想就急忙帮梦凰拍背,看着她将呛进去的水一点一点的吐出来,这才稍稍放了点心。而就在梦凰大口吐水的时候,真心和卫洋也赶了过来。真心自然是听到梦凰落水的动静才赶来查探的。
“怎么回事?”真心上前,还来不及叙旧就以手扣住了梦凰的脉门替她把脉。梦凰的轻功可是尽得自己的真传的,万不可能会在这上面出问题。除非是内力不继,因此,真心才一上来就替梦凰把脉。
梦凰还在吐水,因此也顾不得注意随后跟来的人。但当她的另一只手被另一个人扣住的时候,梦凰这才注意到,紧跟着卫洋他们身后来的,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到哪儿都会有他的陶潜。
“咳咳咳,咳你,你怎么在这儿?”梦凰忍不住咳的问道。
“有那么点事儿,不是很重要。等会儿再慢慢告诉你。”陶潜皱着眉,只是专注在梦凰的脉象上,对她的问题不是很在意的回答。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真心号着梦凰的脉,想不通低吼。
“师公怎么了?”靖泊担心的问。
“你吸气我看看。”真心顾不上回答,只对着梦凰急道。
梦凰心里清楚真心的用意,虽然她已经猜到可能是自己要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迫近,所以才会有此症状,故也少了几分惊讶,只是先听话的吸气,再吐气。
但空了就是空了。不管她怎么吸气,吐气,真心和陶潜都无法再从她的体内感受到任何一丝内力的游动。因此,二人不免相视了一眼,都无力的摇了摇头。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真心怒极,气自己找不到梦凰如此的原因。真是连一丝线索都找不到,只能干着急,然后看着梦凰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也许再等等就能好起来呢。”陶潜见真心如此,便自己开口劝道。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来的?”梦凰看着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的陶潜,歪着头看着他,想不通的问。反正自己迟早要走,失去内力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顶多就和以前一样做个普通人。对自己来说,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而是陶潜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裴信炎有所伤害等等。
“你就那么不放心我?”陶潜又露出那副受伤的表情看着梦凰,失望的问。
“嗯,不放心。”梦凰完全无视他的“受伤”,直言的回答。
“你……唉——好吧,真是败给你了。我来是为了楚诺的事,你们要报仇,我也要跟他算账啊。”陶潜像是真的败下阵来的“坦白”道。
“算什么帐需要跟到这儿来?你跟他的帐不是应该在明远镇的时候就算完了吗?那你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呢?你还是说实话吧。”梦凰显然不满意陶潜的回答,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
“你当时都昏倒了又怎么会知道我跟他的帐算没算完?再说了,既然你们的皇帝都特准我待在这里,你难不成还要违抗他的旨意吗?”陶潜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出了裴信炎。
“不敢!你愿意待就待吧。但只别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处。发现了,我可就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了!”梦凰没好气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