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所说的.正是问題的关键.不把这内奸揪出來.白浪就会心存希望.必然会对我们的抵抗到底;可这景族寨子里上上下下住着的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族人.我们大张旗鼓的清查.会让族人们寒了心.所以我们这能是内紧外松.暗中调查.我建议调查的人员只限于我们几个.这事情也只能我们在座的几个知道.包括对习武团也要采取保密.”岩伯补充说.
“我赞成.不说是内奸就存在于习武团里.就怕他们可能会在平时的谈话中.无意露了出去.习武团里毕竟年轻人比较多.”贺祭司表态说.
于是在众人协商后.王凡由于是少主.又刚回归景族.和各家的联系也不多.所以除了他沒有安排之外.各人都分配有自己调查的重点.施行暗中调查.
忙乎了整整一天.各人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各自归家.
“岩伯.这事您怎么看.”在回寨子的路上.王凡问岩伯.
岩伯满脸的疲惫摇摇头.刚刚内乱的事情还沒解决.现在又冒出个内奸來.岩伯的心里是为景族的处境担忧.
“这个潜伏的内奸不简单呀.我估计他的潜伏已经有十年以上.甚至更长远.可悲的是我一直都沒觉察出來.我担心的是白浪和他(或他们)之间不是合作的关系.而是白浪受制于他们.那潜在的危险就更大了.这次族长更替.要不是菩萨保佑.让我寻到了龙儿你.估计景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落到旁人手中了.”岩伯叹了口气.“少主.老朽对不住了.我接任这大祭司的职位已经有快三十年了.我沒帮你看好这个家呀.现在族里弄出这么多事情來.我心里惭愧呀.”
“岩伯.你过于自责了.我记得我师祖们层留下一本关于我师门的年鉴.上面记录了我师门各师祖的所作所为.虽然我师门向來人丁单薄.但我觉得从他们的侧面也反映了些社会的缩影.我发现一个稳定的社会时间长久了.自然也会冒出些不安定的分子來.而且积累的越久.破坏力也就越大.岩伯我们景族已经安定发展了近百年.您只是运气不好给撞上而已.这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问題呢.”王凡开解说.
不过看起來效果并不是很好.岩伯依然叹气哀怜的摇着头.跟王凡道了别.独自走了.
看着岩伯落寞的背影.王凡心里很不好受.
“少主.岩伯说的事情会有可能吗.”一直沒机会插话的玉罕.看到岩伯走远了才悻悻的问王凡.
“呵.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你想.这些人潜伏下來这么久.一直都沒被发现.证明他们隐藏得很深.同时也说明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很少活动.可能大部份都是通过白浪他们來执行.可是这次族长交替的问題上.他们却是一反常态的亲自现身.证明他们对族长这事是谋划已久.志在必得的大事.”
“那.那我们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來将当.水來土掩呗.”顿了一下.王凡自言自语的说:“这次怕又是场恶战了.最近我们景族可真是多灾多难那.”
两人刚到宅子外面.就听到里面唧唧喳喳的吵闹声.
“嗯.今天已经是周末了吗.思思这么早就回來了.”
还沒进门.一只花绿绿的“蝴蝶”直撞进了王凡的怀里.
“小心点.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到时给你摔嘣两颗门牙.看你怎么嫁得出去.”王凡伸手扶住摔倒的小身子.他本能的把她当成了疯疯癫癫的喃思思.
“啊.”怀里的人儿挣脱了王凡的怀抱. “你…你是谁.”小人儿像只受惊的兔子.羞红着脸惊愕的看着王凡.
“我是谁.你到了我家.反倒來问我是谁.”王凡挠挠头.掩饰刚才的鲁莽.
“你.你就是我堂哥岩龙.”
“堂…堂哥.你是……”
“见过少主.我就是您二叔的女儿.我叫岩艳.您叫我艳艳好了.”女孩规规矩矩的向王凡行了个礼.
“王哥.原來艳艳和我在同一间学校上学.我们也是今天一起回來的时候才认识的.”喃思思从屋里跑了出來.拉着艳艳向王凡介绍.“走.艳艳.你带我到你家玩去.想不到我们两家住的这么近.以后我可有伴了.”说着喃思思也不管艳艳愿不愿意.拉着就往外跑.
“思思.别玩太久了.马上就要开饭了.”安澜从二楼的走廊上伸出头大声喊着.
“知道了.”喃思思拉着艳艳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南楼.
“艳艳是我叔亲生的吗.我叔也太强了.”王凡悄声在玉罕耳边嘀咕.
玉罕啧了王凡一眼:“当热是亲生的了.艳艳的母亲就是你五婶.她是你叔在六十岁那年得的千金.这也是你叔唯一的女儿.”
“老來得女.那艳艳还真成了我叔的掌上明珠.”
“嗯.艳艳长得象妈妈.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加上现在住在寨子里的年轻人越來越少.象艳艳这么小的就更少了.所以她得到的宠爱.不单是來自她父母.而是整个寨子的人都宠着她.她呀就是我们景寨的明珠.你沒听到.当时刀副祭司竟然想打艳艳的主意时.贺祭司那喷火的表情.都想把刀祭司给生吞了似的.”
“说去來.我还忘了.现在他们兄妹俩的安全由谁來负责.”
“习武团吧.具体的安排原來是由主管习武团的刀祭司安排.现在应该是暂时接手习武团的岩伯吧.”
“岩余呢.这两天怎么沒见他.他天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应该不是.我听父辈们说.岩余小时候还是很活泼.很聪明的.可在他九岁那年.夏天到河里玩水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后來虽被救了起來.但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至此就不爱说话.总是自己一个躲在角落.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也是怪可怜的.”王凡叹了口气.
“所以兄妹俩在长辈们的眼里也是相去甚远.艳艳是深的长辈们的喜爱.可说是万千宠爱在一身.而岩余因为带有瑕疵.长辈们平时也不大待见.”
“那平时他住在哪里.”
“我在的时候.他平时都是躲在北楼的藏书阁里头.经常吃饭都不愿意下來.要人送上去.”
“藏书阁.对呀.我來了这么久.还沒到其他的楼里看过呢.正好你就给我做回向导.带我到处走走.顺便也试试看.能不能找着我的堂弟.”
“好呀.那我们就先从藏书阁开始吧.”
北楼的一层是个练习场.二层是教室.三层以上才是藏书阁.玉罕领着王凡直接上了三层.推开房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是一排排的书柜.书柜上面都编有目录.
王凡一溜的看过去.这一层里的前半部分.放着的都是关于景族历史.以及一些祖训家规.后半部分.是一些宗族传承下來的文化和技术.其中记录得最多的是医术和机关算阵一类.观天象算占卜的也占了不少.
王凡抽出一本.虽然他不相信占卦算命的东西.只不过自小受到老头子传统思想的影响.对传统的东西都有一种沒來由的新奇感.
其中一本明朝万民英写的《三命通会》深深吸引了他.《三命通会》虽然是本教人看相算命的书.可是其中的一句“世之可惊可愕者.皆可规避而免.孰肯顺受其正耶.”
“皆可规避而免.”如何规.如何避.书中所言无非就是顺应天理.调节心态.以获得最好的状态.这不是跟武学上追求的“无我境界”相一致吗.
王凡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楼上传來“咚咚咚”的声音.
王凡和玉罕相视一看.两人放下书本急冲上去.
“别.别.你们是谁.你们别过來.”身穿一件小薄棉袄的岩余惊恐的卷缩在一角.现在虽然已经开始入冬.但云贵这地方地处南方.也不至于穿上棉袄呀.
“公子.别怕.我是玉罕.”玉罕向岩余伸出了手.
“你们别过來.你们是來害我的.你们别过來.”岩余象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他这是怎么了.已经也试过这样吗.”王凡悄悄问玉罕.
玉罕摇摇头:“以前虽然象是有点自闭.不爱说话.所以表现得象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他的精神还是可以的.可现在的表现却是象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有点失控了.”
“玉罕.你们梁家不是擅长医术吗.能不能找个人來给他看看.”
“好.我现在就去.你先看着他.别让他伤到自己了.”玉罕急急赶了楼去.
“岩余乖.哥哥不会伤害你的.我來看看你手里拿的什么书好吗.”玉罕走后.王凡发现惊恐中的岩余手里紧紧的拽着一本书.不肯放手.于是猫下腰.试探着缓缓的走上前去.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连我娘都來骗我.”岩余呆呆的瞪着双眼.但两眼的瞳孔不知道看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