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大酒楼的东家.这珍珠城里谁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來的.只知道这大酒楼别具一格.不卖海鲜河鲜.只卖牛羊肉与蔬菜瓜果.还有那让人一闻就流口水的酒.
坚毅的脸庞.轮廓分明.清秀俊朗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如无波的古井.深邃不可见底.蓝色的袍子.标杆般笔挺修长的身材.肤色微白.剑眉.高鼻梁.
阿吕抬着头看着面前的朱振.心里沒來由地升起一丝不安來.这人把他引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不要怕.我把你引到这里只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在酒楼里我就看见你了.你可以帮我吧.我等了那么久了.你应该可以帮我的吧.”朱振的眼睛看向阿吕.嘴里一直反复地说着叫阿吕帮她.可阿吕觉得他的眼睛正透过自己看向的是别人.
“你看.帮我救醒他吧.你反正是个鬼.他现在正缺一个魂而已.吸了你的魂.他就能醒了.你就帮了我.帮了他.你会同意的吧.”朱振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气更多的是一种期盼.一种肯定的语气.
……阿吕就听着朱振在那里自言自语.她自己想要插上一句话.可朱振完全不给她机会.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
见朱振这个样子.阿吕才敢把目光往周围探了探.看向这个小亭子.哪里有地方可以逃走的.却不想在这亭子的一角.看见了一个大河蚌.这个河蚌足有一个大石磨那么大.呈现淡淡的粉色.河蚌很干净.沒有一丝泥污.
阿吕也看不出这河蚌是死是活.这河蚌为何放在这里.还有那朱振嘴里的他.又是什么人.
阿吕能看出的只有朱振是个妖而已.至于是什么妖.看见这放在地上的大河蚌.阿吕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朱振是个蚌精.
朱振自己在那里说了一长串.让阿吕越听越胆寒.这说的未免太多了.改不成的了癔症不成.
阿吕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河蚌处.这河蚌这么大.从來都沒有看见过的.这粉色的一层还隐隐地显出一层很是柔和的珠光.阿吕判断这河蚌是个宝贝.还是难得的一个宝贝.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突然间.朱振弯下了腰.拿着一根手指装是很轻浮地勾起了阿吕的脸.
阿吕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感觉这朱振有点不正常.还是态度好点才好.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现在当着鬼.独自地在这人世间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跟着那个沒用的剑客.你能好过吗.还是帮着我一把.说不定能早登极乐呢.”朱振说到最后一个字.尾音慢慢地上扬.让阿吕沒理由地颤了一下.
那碰着自己的手指.很冷.这朱振虽然是笑着跟阿吕说着的.可阿吕觉得沒理由地冷.冷到了骨子里.“到底.到底……怎么能帮你.”
阿吕觉得还是早点问出來好.不然这朱振可能又要对着她说那些有的沒有的.从朱振说着话就可以看出來.这人的神经估计有点问題.
“怎么帮我.错了.怎么是帮我呢.是帮你自己呀.帮你自己解脱.”朱振说着.突然间鞭子一甩.那刚缠着阿吕过來的九节鞭.又缠上了阿吕的腰间.
阿吕被那鞭子一缠上.全身就跟泄了气一样.一点力气都沒有了.阿吕急着喊“你想干什么.我可不要你來帮我解脱.”
“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这一会一变.可不好哦……”
“谁跟你说好的.你个变态.变态……”
“这句话说的好.我就是变态的了.变态怎么了.我就是要救活他.你快帮我救活他.”话音一落.任凭阿吕再怎么骂.那朱振却不说话了.
一手紧握着那九节鞭.一手在胸前结起了一个手势.对着那大河蚌便念叨着几个咒语.阿吕被那九节鞭牢牢地控制住.想要动一下都动不了.原本她是在地上的.那鞭子把她往空中甩起.阿吕人在半空中.便能看见那原本紧闭着的河蚌慢慢地张开了.
而从那张开的河蚌里.阿吕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躺着的男人.穿着一件很红的衣服.这红色不是阿吕身上穿的一样的颜色.而是血红色.红的耀眼.红的美丽.红的透着一股夺人心魄.让人感觉到诡异的红.
这个躺在大河蚌里的男人一动不动.眼睛紧闭着.阿吕被那鞭子控制着.就在那河蚌的上方.所以能够很清楚的看清这个躺着的男人.很美的一个男人.很美.就跟那三月的桃花一样.虽然闭着眼睛.可那脸色很好.白嫩嫩的还透着粉色.看见这样的肤色愣是再好看的女人都要嫉妒几分这睡着的男人的脸.
“他好看吧.”那原本站在的朱振不知什么时候來到了大河蚌的旁边.还伸出手开始小心地整理那红衣男人.“他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了.他叫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一定听过这句吧.”
阿吕此时听到这里.惯性地点着头.这却是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漂亮的不像是人了.那仙人之姿.恐怕也比不上他三分.
“你就帮我救活他吧.他都睡了三年了.躺在这珠蚌里.虽然不会腐朽.可一动不动.也不能跟我喝酒.不能跳舞给我看了.我是不难过.可桃夭他却是一定很难过的.他最爱笑了.最爱喝我酿的酒了.也最爱跳舞给我看.现在躺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不能做他最爱做的事情.他怎么能不难过呢.”
朱振说了很多.似乎是说给阿吕听得.可是那样子也是说给自己听得.他真的很怕.桃夭要是再这么睡下去.纵使朱振的万年蚌壳也是再也不能保持他的肉身完整的.
所以他在大酒店看见阿吕的第一眼.就觉得这运气來了.桃夭只要吸取了阿吕的精魄便可以起死回生了.于是朱振故意和章淮谨一起喝酒.虽然能看出章淮谨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朱振來说构不成危险.可是朱振不容许任何一个错漏点.把阿吕引到这里.必须这有阿吕一个.
“好了.我说了那么多.已经沒有多余的时间了.虽然你只是一个女鬼.如果是我一下子就能把你吸收了.可是桃夭现在太虚弱了.要消化了你恐怕还要花一段时间.进了里面.你可不要乱动想着拿出什么武器來.这蚌可是我的元神所在.大罗金仙到了也是奈何不了.更何况你这一个小小的鬼了.”朱振眸子一红.手里甩着鞭子.当然阿吕在空中不停地咒骂.这朱振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
想怎么骂都可以.这么做本來就是有损功德的事情.要不是这朱振沒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原本他还想捉拿鬼差來.给这桃夭补全这三魂七魄的.可是鬼差的法力不低.纵使被他捉來.也是很容易发现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让他碰见这个女鬼.能在人间行走的女鬼.且还不怎么惧怕太阳.这用來给桃夭做个补药是再好不过的.
且这女鬼身边只有一个凡人跟着.那章淮谨又只是一个剑客.还是不入流的.沒有什么要惧怕的.这朱振才下手打了阿吕的主意.至于说了那些.也只是认为阿吕入了他的亭子.那就再也沒有回去的道理的.
阿吕在空中被朱振甩了一圈.然后直直地往蚌壳里面掉落.阿吕想着挣扎.可刚离蚌壳只有五丈远的距离.阿吕变觉得从这蚌里沒來由地出來一股吸力.把她往里面吸去.而刚躺在那里的红衣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的.
阿吕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朱振的脸.看着河蚌这里.但是看的不是阿吕.而是阿吕前面躺着的桃夭.那眼中带着的希冀.就好像这桃夭能马上活蹦乱跳一样.阿吕被这河蚌牢牢地吸住.一动也不能动.只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蚌壳慢慢地关上.
直到最后一缕光亮消失在眼前.阿吕被关在里面.她才真的意思到这朱振说的话.原來真的是要把自己当做补药给这叫桃夭的男人补了.这以前听人家说过吃龙肉小孩子能补一补的.就沒听过有妖怪吃鬼魂來补一补的.这不要这么牵强了还不好.
阿吕在里面喊了两句.朱振在外面当然是不理会的.夏日的风虽然接近末尾.带着一丝凉爽.可也带着那秋收的味道.有股喜悦.朱振伸出手摸了摸那大河蚌.
三年了.桃夭.你睡了三年.我说过要救醒你的.只要你把这女鬼的魂魄吸了.便能醒过來了.这三年來我一个人喝酒.都不曾弹琴.你要快点醒啊.到时候高山流水.他朱振这辈子就只求你桃夭这一个知音了.
朱振把蚌壳变小.又妥帖小心地放在了袖袋里.这亭子原本那层透明的结界慢慢地消失了.朱振摸了施法的痕迹.周身一稳.便又成了那个儒雅的的大酒楼东家了.渡着步好像闲庭散步地往大酒楼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悠悠一个人闪进了刚才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