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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另一个大凯

    小井中,邓大娘的小桶打入井水中,水面波澜一起,大凯看不清自己的面目,只能遗憾地直起身来,他恭敬地望一眼邓大娘,然而,邓大娘并没有向她这里看一眼。显然,她根本没有看到他。大凯心中不由得惶恐起来,难道,此时的大凯现在也和戴娃一样,和人类不同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凯满心疑惑地直起身来,向大院看去,几个伙伴都早已离开邓大伯家了。老两口送完人,已经回了堂屋。现在院子里变得空空荡荡,大凯环视一下,想起刚才,戴娃是走到右面的那个厢房去了,应当到那儿去找她。他迈开步子,向右厢房走,身子轻飘飘。走到右厢房门口,朝里望了一下,喊了声戴娃,没有她的回答,却传来一声老人的声音,“是哪一位?”

    大凯纳闷地朝堂屋那边看了一眼,明明他们老俩口子都到堂屋去了,怎么厢房还有老人呢。难道是他老人家的亲属,一直在这厢房里,刚才没有见面?

    大凯犹豫一下,里面那位老者的声音又响起,“来吧,进屋坐坐。”

    既然这样热情邀请,大凯没再犹豫,抬腿进了右厢房。

    不知为什么,大凯进了右厢房的正房,首先目光向上看,结果正如他担心,墙边上和堂屋一样,也由于下雨漏房,满是雨水留下的水渍印,大凯心中怒骂,真是败家玩意儿。他看了屋顶后目光下移,想看看戴娃在哪里,他没有看到戴娃,看到的是房内正中,一只方形的八仙桌子,桌子两边擺着几把老式的椅子,他顺着椅子再细看,发现一位老者,悠闲地坐在一把古朴的大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凯吃了一惊,赶紧振作精神,向这位老人问好“这位老伯,我光顾着看墙体漏雨情况了,没有注意您在这里。”

    这位老伯点点头,手朝着他对面的椅子擺了一下,说道,“大凯,坐下聊会儿吧。”

    大凯惊异地抬头,望着这位老伯,他知道我的名字?

    老伯似乎明白大凯此刻的心情,对大凯说道“大凯,你看看我是哪一位?”

    大凯定睛细瞅这位老伯,记忆阀门一下子打开,这位老伯是他乘坐零号公交,在九台下车后,碰到的那位老伯,再向前推移,对了,现在想起来了,正是他刚上班时,在冠隆中心门口碰到的那二位大伯,和他说话的那位。在九台看到他时,就觉得面熟,现在总算是回忆起来了。

    大凯惊喜万分地说道“老伯,咱们早就认识了。”

    大伯说了句让人打哑谜的话,“见过面,还不能算是认识。”

    大凯细心琢磨着大伯的话,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对啊,你的来历我一无所知,您,怎么能来到邓大伯这儿呢。”

    “这么想就对了。”这位大伯说道“因为这儿的主人,邓大伯,是我的兄弟。”

    大凯马上联想着,说道“您和邓大伯是哥俩儿,那么,您也姓邓是肯定的了。”这位老伯笑着,稳稳地点着头。

    “您能知道我的名字,说明知道我的底细。”大凯惊呼起来,“难道,您就是我爸的老战友,邓大伯?”

    邓大伯含笑不语,慢慢地点了头“刚才接待你们的那位老伯,应当叫二伯。”

    大凯兴奋地说道“邓大伯,我找您找得好苦,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您,更没有想到,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正是您的兄弟。世界太奇妙了。”

    大凯盯着邓大伯,那积累了多少日子的疑问,一直想向邓大伯求教,一下子堆上心来,反而不知问什么为好了,只是由衷地发自内心地说道“邓大伯,我爸一直在说您是非常的神奇的,现在我看到您,才知道您不是一般的神奇。”

    邓大伯凝神看大凯一眼说,“我神奇与否并不重要,而你和你的伙伴们,将来的命运会怎么样,那才是要紧的事儿。”

    大凯认真地问道“邓大伯,您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有好多谜一样的事儿,得不到答案,想来询问您。”

    邓大伯站起身来,舒展一下身子,对大凯说道,“咱们没有必要在这儿长坐,咱们爷俩出门,一起转转怎么样,边走边聊?”

    大凯高兴地站起来,说道“好啊,我陪着您老走走,您老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就指点我一下吧。”

    “好吧,”邓大伯高兴地说道“咱们现在动身走。”

    “那我和二伯伯和二婶道个别去。”大凯向堂屋那边指了一下。

    邓大伯摇摇头,盯着大凯说,“不用了,你还没有闹明白吗?”

    大凯想了想恍然大悟,是啊,已经有一个大凯,刚才和大家一起走了。他点了头说道,“我明白了,可这也真是太蹊跷了啊。”

    大凯和邓大伯,一起轻飘飘地出了门。一出二伯伯的大院门,大凯立即感到眼前情景变化极大,让他目瞪口呆,二伯伯对面的残墙,现在恢复了旧模样,是一面高耸的青砖墙,而且一直向胡同深处连了下去,迷迷茫茫的,大凯眺望这个胡同,发现邓大伯的大院,只是其中一个院子。有人在巷子中走道,或骑着车,一幅老街区的模样,大凯就这样跟着邓大伯,在似真又假的胡同里巷中穿来穿去,直到走出了这一大片胡同里巷,眼前是宽阔的马路,高耸的新住宅大楼,大凯的目光才停止了四周查看,他回头一望,那刚才在身边蜿蜒的大胡同,小里巷,都神奇地消失,又还原成一片空荡荡的大地。大凯吃惊地伫立了一会儿,才转身面向邓老伯,两人在宽阔的便道上走着。邓大伯看大凯对那些老胡同看得如此仔细,很是惊奇,说道“大凯,你对这些老四合院很感兴趣?”

    “您说我感兴趣,不如说我是太惊讶了,一片平地上,凭空出来了大片的海市蜃楼。邓大伯,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邓大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海市蜃楼啊。”他琢磨了一下,没有想出更为合理的词藻,便不再解释,问道,“大凯,你觉得有哪些不可思议的事,咱们爷俩聊聊,看看能回答你多少。”

    大凯听邓大伯这样一说,心中极高兴,多少天来纳闷的事儿,也许能够解开。他立即说道“邓大伯,我到了冠隆中心,恐怖事,怪事,沮丧事,倒霉事,都让我赶上了,虽然让人恐怖,让人担心,但是,好歹都能有个解释,哪怕解释得不太明白。不过有几档事,确实太费解。”说完了,大凯看看邓大伯,期待着他发个话。邓大伯手摆动一下,说道“大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吧。”

    大凯说道“最让我奇怪的一件事,可不是小事,对我来说,几乎是关乎我大凯今后命运的事。”他停下一会儿,用商讨的神态看一眼邓大伯,接着说道“我那个心爱的女孩子,名字叫戴娃,我通过暗中了解,通过衣着打扮的特点,通过和她本人的接触,可以断定,她就是我童年时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我在这之前,一直在找她,但一直是失败的,这一次终于找到了她,但是,她为什么由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虚飘的影子人呢。这是第一个问题。”

    “还有另一个费解的地方,不用我再多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我说戴娃是一个虚飘的影子人,难道我现在不也是变成了一个影子人吗?一个人可以分解成两部分,同时做两件事,这样的情况,在我身上已经发生了两次,上次是我乘坐零号公交时发生的,这一次正在进行中,是我和您老在一起进行的。刚才,在二伯伯的大院中,我亲眼所见,另一个大凯,和他的众位朋友们一起出了大院的院门,而现在,这个影子大凯,和您在一起,这难道还不够怪异吗。我孙大凯难道有了某种特异功能?如果真的算是特异功能的话,这又是哪一种特异功能呢?我看到过不少特异功能的描述,哪一种也赶不上我这个特异功能的神奇——如果把我的现在的表现称为特异功能和话。”

    大凯抬起头,焦急地用目光询问着邓大伯,大伯仍然用慈爱的目光瞅着他,没有说话,好像在等着他往下接着说。

    “邓老伯,这些怪事,不想还好,一想起来,简直让人发疯!”

    “没关系大凯,你想起什么来,就叨念一下。”邓大伯发了话。

    “是的,还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我大凯老家在南方的小城,我大凯有爹有娘,从小活得蛮好,怎么到了这儿,突然就变成了和王家有着血缘关系,而且,还有人给我做了DNA鉴定!真是这样的话,那,到底是谁生了我?自从听说了这个说法后,我经常胡思乱想,甚至想到了我的老妈,是不是像电视中常见的情节那样,曾经在这个城市里呆过,和他们王家的长辈处过,有了我之后,某些原因把我老妈排斥走了,在我老家生了我。一把这样的想法放到我老妈身上时,我就有重重的罪孽感,简直在玷污我的老妈,可是,如果事实并非如此,那又是怎么个底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