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难当家②(8308字)
人群里面有一个年轻女人冲了出来，跑到阿里身边，用手捂着阿里的肩膀，屋里已经有人拿出绷带，并拿出剪刀镊子之类的东西，一个老人走出来，示意大家把阿里抬到一张桌子上面，阿里痛苦的样子让姜红英已经呆若木鸡，阿里看着这位老人，一头白白的头发，彰显着他的年纪已经是暮年，额头上面的皱纹比木头上面的年轮还要多，像是一道道沟堑一样，眼睛虽然有些花白，里面的瞳孔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看着阿里的眼神却是坚定有力的，给予阿里内心坚强的支持，身上一声乌黑的布衣，身上还冒出一股高香之气。
阿里嘴巴里面痛苦的呻吟着，血液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来，姜红英看着阿里痛苦的表情自己脸上都吓白了，看着姜红英脸上的害怕的模样，阿里朝着她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有事情，阿里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腿，老人看着他疼痛的样子，朝着身边的一个兄弟使了一下眼色，立刻有个人递给阿里一块木片，塞进阿里的嘴巴，阿里狠狠的咬着，老人拿着镊子在火上面一遍又一遍的烧着，消毒，阿里眼睛都有些模糊了，老人突然镊子一插，一搅然后一抓再是一抽，一颗金黄的子弹头被夹出来，子弹头上面还沾满着血迹，可怜的阿里疼的眼睛一张，一下子昏死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叫上一声。
老人松一口气，姑娘拿着绷带给阿里包扎上，老人走出大堂，陈小小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瞅瞅阿里，看见那一桌子的血迹，咧着嘴吧摇摇头，赶紧的跑上楼去，姜红英眼睛已经有些湿润，红红的，走到来人身边，手枪也掉在地上，阿苗赶紧给她捡起来。
“张总管，阿里没有事情吧？”姜红英一脸的愧疚，头都不敢抬起，眼睛只感斜着看着桌子上面的阿里。
“大太太，放心，死不了。”张总管擦着脑门上的热汗，眼睛扑朔迷离的，接过一个手下递过来的水狠狠的喝一口，道：“不过，估计他要疼上几天了。”
姜红英迅速把勃朗宁手枪收进自己口袋，准备转身上楼，道：“张管家，拜托你好好照料一下阿里，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姜红英哒哒的走上楼去，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屋子里面，心脏已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捂着脸，脸上苍白的，一会儿后变得通红，想起刚才自己射中阿里的那一霎那，自己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受，，还有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虽然没有怪自己，可是他们的眼神已经让姜红英格外难受，这比当着她的面骂一顿更加难受，姜红英扑倒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勃朗宁手枪也被扔在床角，闻着屋子里面的供香的味道，姜红英哭着睡过去。
姜红英倒在床上，门被渐渐推开，走进来两个姑娘，一个是刚才十分关心阿里伤势的女孩子，她叫小花，一个则是跟着她一起的一个女孩，她叫玲儿。
她们走到床边，给姜红英盖好了被子，把那只勃朗宁手枪放在了姜红英的枕头边上，在热水壶里面倒出一些水之后，给姜红英擦拭了一下脸部，看着姜红英安然的睡着，她们走出了房间。
“小花，大太太这回可真是难受，老爷刚死，二太太居然就红杏出墙，大太太一定都没有光彩。”玲儿嘟嘟着嘴巴，悻悻的在后面走着。
“不要乱说。”小花一下子遮住了玲儿的嘴巴，左右看看没有别人，这才松开双手，“要是被人听见我们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可就完了，一定会被张总管打死的。”
玲儿背对着前方走着，眼睛一直看着小花，“他们才不会管我们呢，依我看，他们的心思恐怕都在打大太太的主意。”
玲儿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来到楼梯旁边，却背对着楼梯，没有看见，一个踉跄差点从楼上一头栽下去，好在小花一把拉住她，玲儿看看自己身后，吓得满脸的冷汗，赶紧的抱住小花，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
玲儿扶着小花的肩膀，道：“刚才可真是要谢谢你，快去看看你相好的吧。”
小花点点头，回头看看玲儿，站在楼梯旁发呆，小花低头朝着楼下走去，想起自己和玲儿的感情，可以用姐妹来形容，当初自己走进寨门的时候，寨子里面的男人都喜欢占自己便宜，就连张总管也时不时欺负自己，好在玲儿比自己来的早一些，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好在老爷是个好人，每次有男人占自己便宜，玲儿都会告诉老爷，老爷也一定会严厉的惩罚他，久而久之，再也没有男人欺负自己，而姜红英是老爷最看重的女人，自己又怎么能不多多照顾呢？
小花还记得和玲儿一起被老爷惩罚，都是因为陈小小故意的刁难自己，玲儿被罚去挑水，自己就被罚去山下砍柴，好在阿里哥帮助自己，替自己砍了满满一筐的柴火，然后挑到了寨门口，从此小花便和阿里好上，小花觉得，看上的不是阿里有多么好的人才，而是看重他心里善良，对自己好。
想着和阿里的过去岁月，小花已经走到了阿里睡着的房间门口，张总管早就不再搭理阿里的死活，已经带着人出去，小花几步走到阿里面前，此时，阿里已经醒来，小花走过去给他擦着脸上的汗珠，烛光下，这个脸蛋还算不错的姑娘盘着一头秀发，乌黑的，一对短短不太粗的眉毛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潭泉水，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白皙的脸蛋让人看着就想轻轻的捏一下，身上穿着一身花衣裳，布的，黑色的裤子，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起，该翘的地方翘起，一双不大的脚上面穿着一双黑布鞋。
“小花，二太太没有事情吧？”阿里睁着眼睛看着周边的动静，用手试探着摸一下肩上的伤口，疼的咧着牙齿只是哭不出来。
“放心吧，阿里哥，二太太没有事情，她们正在大堂里面吃饭呢。”小花怯生生的，脸上流露出对阿里的关心，“你还是心疼一下你自己吧，都没有人再来过问过你。”
阿里笑笑，伸手在阿花的手上扶一扶，显得对阿花的关心，道：“只要大太太和二太太没有事情就好，来不来看我，又有什么关系？”
小花听见这句话，嘟着嘴巴坐在了椅子上面，拿着茶杯在手上转来转去，脸上十分不开心，阴沉着脸，注视着茶杯，阿里笑嘻嘻的看着小花的脸上，倒是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小花不出声，转身就要走出去，阿里伸出了手想阻止她，一不小心从床上翻下来，可能是刚刚缝合了伤口，被这么一碰，伤口不但更加疼痛而且流出了一丝血迹。
“哎哟”，阿里疼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看着小花，小花也是一个性情中的女人，哪里能够看见阿里就这么疼着？赶紧的走过去扶着阿里坐起来，坐在了床上，阿里一把抓着小花的手不放。
“小花，你生什么气啊？”阿里急切的问，手也疼的直颤抖。
“生什么气？”小花怒了，转过身去，“你就知道你的大太太，开口闭口就是她，不然你就娶了你的大太太吧，关我什么事情？
阿里疼的笑了，用手抚摸着小花的肩膀，道：“小花，我这不是那边的人交代我，要我好好看着大太太吗？”
小花，朝着窗外西南方看了一眼，那边是中共目前的所在地，中共部队按照上级指示，在团长郝建勋的指挥下，彻底的在蟒神岭和怀县之间的要道上面安营扎寨，士兵五个一个灶，十个人一个帐篷的守在要道上面，绝对不让日军有任何的可能，突破这条要道进攻怀县方向，中共的部队站在山上就老远的可以看见，一个接着一个绵延好几里路，而且山林里面经常响动，日军每每看见就认为是有伏兵，而宝寨里面的人也时常会朝着那边看看，看一眼心里就多一份信心。
在崎岖的山路上面，远远的能看见一些军用卡车在行驶，蓝蓝色的卡车是国军三十五团的，日本炮火会在攻击完要道上面的中共部队，也会时常招呼一下他们，尽管日本炮火相当猛烈，可是却看不见有中共人员撤离下来，而国军跑军阵地隐藏在一处山顶之上，用伪装布遮盖，却没有发射一发炮弹，因此，小花眼睛里面看见的只有中共的阵地，而压根就把国军给忘记了。
小花终于把目光从远处的中共阵地上面收回来，道：“阿里哥，你说中共要你加入他们，可是你想过没，要是他们一旦打不过日本人，你可就会被日本人杀死的。”
“放心吧，我对他们有信心。”阿里笑着说。
看见小花脸上还是有一丝不高兴，阿里伸手在阿花的手心窝子里面挠一挠，阿花想把手缩回去，可是一把被阿里的手拉住，手心里痒得很，阿花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阿里趁着高兴，准备用手把阿花揉进怀里，可是阿花一闪就躲开了，嘴角含着笑，眼睛也湿润了，站着不敢走到阿里面前，看见阿里因为伸长了胳膊而啊的一声，阿花又舍不得，赶紧过来看看阿里怎么样了，却一下子被阿里抱住，搂在怀里，两人的影子被油灯倒映在墙上，拖得长长的，融在一起。
看看这间屋子，是寨子里面用来给客人住的，只是今天阿里受伤，还是被大太太打伤，所以被单独安排在这里休息，疗养，因为寨子里面大都是男下人，也是寨子的武士，寨子里面除了阿花以外，就只有玲儿这个丫头了，玲儿正在大堂伺候大太太和二太太，所以，阿花被派来照顾阿里，也是对阿里的一种恩赐，却想不到原本他们就是相好的。
“啊”，从外面的走廊深处传来了玲儿的尖叫声，声音凄厉而恐怖，好像发生了什么十分吓人的事情，阿里想起来出去看看，可是小花一把把他按在了床上，让他好好休息，自己转身走出了房门，朝着玲儿尖叫的地方跑去，本来小花作为下人，特别是丫头，就应该去处理这些寨子里面的事情，何况在叫喊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玲儿？
小花远远的看见玲儿站在陈小小门外，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碗，碗里面是刚刚煮的甜品，黏糊糊的粘在地上，玲儿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里面，一动都不敢动，好像里面有个大怪兽一样，小花把脑袋凑过去瞧了一眼，也是吓得魂飞九天。
陈小小穿着一身红色衣服挂在了一根绳子上面，是那种麻绳，用来过年的时候捆猪用的，没想到居然会被陈小小找出来上吊，陈小小直着眼睛嘴巴里面的舌头伸的老长，两只穿着红色鞋的腿还在不住的抽搐，陈小小嗓子里面咔咔的，两只手朝着玲儿和小花乱抓，玲儿还没有缓过神来，小花已经跳进去，用手托着陈小小，陈小小的腿乱蹬，终于踩在了小花的胸部，嗓子终于能透气了。
小花抱着陈小小十分吃力，看见玲儿还在愣着，道：“你还不快进来帮忙，我撑不住了。”
小花手一松，陈小小的脖子又挂在了绳子上面，陈小小脑袋上面的青筋都已经冒出来，怒火让她的脸上通红的，两只手朝着小花伸着，小花只好使劲了力气，又把陈小小抱起来，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绳子取下来，好在玲儿终于跑了过来，帮着小花抱起了陈小小，终于，陈小小从绳子上面掉下来，脑袋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巨响，陈小小蜷缩着绳子在地上不停的扭曲着，她捂着头，嘴巴里面的口水都流出来，淌在身上，小花赶紧的给陈小小摸摸胸口。
“你这个该死的，怎么这才把我给弄下来。”陈小小一把抓着小花的头发，用力的撕扯着，还在使劲的捶打。
玲儿看见小花被陈小小打，赶紧耳朵挡在前面，“二太太，小花不是故意让你摔倒的，你就放过她吧。”
“什么事情啊？”张总管满脸诧异的吼着。
张总管第一个走进来，姜红英和阿苗跟着也走了进来，陈小小立刻捂着脑袋，“天哪，都欺负我，就让我死了算了，救我下来干什么？”一边哭着还一边偷偷朝着他们张望，眼睛里面流不出眼泪，就悄悄的在口水里面沾点汁抹在眼睛上面，她甚至把自己的头发也抓的很乱，披头散发的，身上的红布衣服粘在地上全是黑色的灰尘。
看着陈小小在哭喊，所有人都冷眼看着，似乎都在诧异，这个女人是在干什么呢？此时白老头系着一身的白色围布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锅铲，看着地上的陈小小，脸上一点都不惊慌，拉了拉张总管，见张总管不搭理他，又走到了姜红英面前。
“大太太，二太太这是在干什么？”白老头睁大了眼睛很诧异。
“不管你的事情。”姜红英一字一句的，还是没有看白老头，“她这是在作死呢。”
白老头只是朝着陈小小看了一眼，低头走了出去，道：“饭菜都放在桌子上面了，快要凉了。”
“小花，玲儿，快把她给我扶起来洗一洗。“姜红英也转身走出去，“我们都出去吃饭吧，没什么好瞧得。”
陈小小看着所有人像是一阵风一样涌进来，又像是一阵风一样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来了和没有来没有什么区别，陈小小这回算是真的伤心了，咧着嘴巴真的哭起来，哇的一声十分的伤心，小花和玲儿赶紧的帮她脱去外面的一层衣服，给她洗洗，换上一套新衣服，扶着她到大堂去。
姜红英坐在桌子一头的椅子上面，筷子还是那么放着，一动没有动，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看上去像是在生气，又像是想什么，陈小小慢腾腾的走进来，也找了一把椅子坐着，看着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陈小小心里算是平衡了。
陈小小环顾了一下大堂，大堂四个角落高高的挂着十个大灯笼，透明的灯笼，灯笼里面的烛火映射出来，照的大堂里面亮堂堂的，大堂前面有一个案桌，旁边是两把椅子，长而高的椅子，红色的漆，看上去很富贵，案桌上面摆着一盘水果，里面有苹果香蕉还有葡萄，正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两边分别坐着姜红英和自己，桌子周围站着阿苗和张总管，两人一直盯着饭桌上面，看着两个太太。
桌子上面有红烧牛头，溜肥肠，还有烤鸡之类的东西，可是这两个女人因为上午的事情还在红脸，姜红英倒是想通了，也是被阿苗那些下人劝通了，坐着吃饭并没有计较那些事情，只是陈小小眨巴着眼睛，一只脚还跨在椅子外面，她想好了，要是姜红英再掏枪出来打她，她就准备冲到姜红英屋子里面去，抱着老爷的遗像，死在那里，看看姜红英自己还能活的下去。
陈小小一只筷子夹着菜，却没有夹进自己嘴巴里面，两只眼睛看着姜红英，当姜红英抬头看她一下，她就吃一口，阿苗在一边看着陈小小怪可怜的，弯腰过去道：“二太太，放心吧，大太太不会再用枪打你了，放心吃饭吧。”
姜红英夹着一口菜放进嘴巴，眼睛很不想看见陈小小，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而是她在想事情，阿里今天冲在前面挡着子弹的样子，她想着这种情景，这种人物实在是很熟悉，像一个自己曾经仰慕过的人，只是她不敢想出来。
姜红英脸色有些红润，把筷子放下，嘴巴里面慢慢咀嚼着，道：“张总管，阿里今天吃饭没有？”
“回大太太，阿里哪能这个时候吃饭呢？都是两位太太吃完，我们再吃，最后是他们。”张总管不解的回答，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姜红英。
姜红英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碗里的饭倒出来，放在桌子上面，用自己的碗在旁边一个装着米饭的木桶里面盛满了一整碗米饭，再倒掉装着牛肉的碗里面一半的牛肉，装上一些烤鸡之类的东西，端着就走，这可把张总管看着眼睛都凸出来，赶紧上去拦着姜红英。
“大太太，这可使不得，阿里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吃您吃过的碗，还有这么多的肉，这万万不可。”张管家只是劝阻，并没有拉着姜红英。
姜红英把眼睛一瞪，气呼呼的道：“现在哪来的这么多规矩？我就是看他是条汉子，必须赏他，让开，你们也可以下去吃饭了。”
姜红英一路走向客房，张管家和阿苗本来是要跟着去的，可是陈小小在一边叫起来，“你们给我站住，她要去就让她去，你们还要伺候我呢。”
张管家和阿苗只好站着，继续伺候陈小小吃饭，陈小小嘴巴里面叼着一根鸡腿，脑子里面想着，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诡异，而姜红英顺着走廊走到尽头，看见阿里住的客房里面有两个人影似乎缠在一起，用女人的第六感想问题，姜红英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姜红英站在房门外使劲的咳嗽一下，看见里面的人影在向外面张望，房门被打开，阿花红着脸走出来，姜红英走进屋子里面。
看看这个客房，木做的顶上面可是雕了花的，周边的几根柱子上面挂着几盏灯台，油灯，几盏灯足够把这间房子照的亮堂堂的，中间是一张桌子，红木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旁边有几把椅子，最里面是一张大床，还是清代是流传下来的，红色的，镂空着雕刻着许多的花，还有龙和凤，床上有蚊帐，上面坐着阿里，阿里看见大太太亲自端着饭菜来了，一把掀掉身上的被子，扑通一下给姜红英跪下。
“大太太，这可受不起，哪能劳烦您给我送饭啊，还这么多肉。”阿里说话很诚恳，言语里面是对姜红英的敬畏。
姜红英走过去，一把扶起阿里，把饭菜递到他手上，道：“哪来那么多规矩？今天你的行动说明你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
阿里被姜红英这么一表扬，脸上红彤彤的，接过饭菜，立刻往嘴巴里面扒拉着饭菜，看着阿里饿坏了的样子，姜红英脸上浮现出一丝宽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越看阿里吃的越凶，姜红英就越满足，阿花在一边不停的给阿里整理掉着饭菜的衣服，满满一碗的米饭和肉，顷刻间被阿里吃的干干净净。
眼看着阿里吃完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姜红英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面走着，看见阿花站在一边，立刻示意阿花出去，阿花朝着阿里看了一眼，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嘴上没有说什么，出去并关上房门，但是没有走远，一直站在不远处偷听。
“阿里，你知道吗？”姜红英用手整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眼睛里面有些湿润，道：“老爷死了，我们寨子里面一个抵得上老爷一半人品的人都没有，要知道，人品如商品，只有人品好，才能做事端正，才能帮着我们寨子打理那么多的店铺，还有和中共以及国军之间的关系，要是人品不好的人打理这些事物，恐怕不久就会引来大麻烦，今天我看见你行事十分端正，所以我想给你一个考验，要是你通过了，我让你当寨子的大当家的。”
阿里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听见这句话，像是挨了一棍一样，道：“大太太，别，我怎么能做大当家的？这事您还是找个像老爷那种有能耐的吧，我只是一个苦劳力，不行的。”
阿里一再推脱，姜红英仔细看着阿里的模样，长得十分的俊，人品也不错，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自己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嫁给老爷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没过门今天老爷就死了，现在要再嫁却有底下那么多人看着，真怕一不小心被这帮曾经拥戴老爷的人下黑手，听着阿里吞吞吐吐的，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推辞。
姜红英一边听着阿里说话，一边喝了一杯茶，道：“阿里，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要你帮忙打理事物，并没有说我们两个女人的事情，我们都是终身不再嫁的女人了，你就再好好想想吧。”
阿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姜红英已经不愿意再听他的推脱，起身走出去，一出门就撞见阿花站在门口，心里一个疙瘩，也没有理睬阿花，直接往大堂走去，阿花见姜红英走远了，一下子跳进屋子，抱着阿里的脖子道：“阿里哥，你就要成寨子里当家的了，那真是太好了，阿里哥，你可一定要娶我。”
阿里一脸的苦瓜，坐在椅子上面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烟，拿了一根火柴点上，这是一根阿里自己用纸包的土烟，里面的烟丝都是长长的，就连纸都是黄色的，烟味围绕着脑门一圈一圈的绕上天空，阿里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不少。
阿里捂了捂自己的伤口，看着小花那天真烂漫的脸蛋，伸手过去掐了一下，小花也任凭他在自己脸上肆虐着，阿里摸够了松开了手，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在小花脑袋上面敲了一下。
“小花，你可真是天真，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就无忧无虑了。”阿里叹息的说，手指夹着香烟。
“咋了。”小花像是懂又像是不懂的样子，“她要把寨子给你，你还不要？”
阿里战战巍巍的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朝着西南方向看着，远远的山路上面还能够看见一些长长的车灯，远处的山谷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炮火的轰鸣声，是日本人又在试图攻击，可是又被五三团的士兵给堵下去，日本人就像是马蜂一样，可是中共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手，一次又一次把敌人赶下去，日本人只好用炮火轰炸，可是没有多大用处，只是在阿里眼睛里面，那就是一朵一朵的烟花，好看却疼在他心里。
阿里想了很多，自己的父母，那时候日本人刚刚来怀县，老百姓试图的杀死了几个日本士兵之后，日本人就开始大报复，在这一块地区进行了有区别的屠杀，因为自己妹妹长得漂亮，所以日本人要强占她，可是父母不让，就这样，日本人拿着刺刀捅死了他们，好在妹妹用手抱住了前面的那个日本人的腿，才让自己逃出来，当自己回到已经烧成断垣残壁的住房的时候，只看见一些人体的断肢，还有妹妹的一些红色布料，她是拉响了鬼子的手榴弹同归于尽了，好在自己遇见了老爷，他带着自己和日本人斗法。
想着这些前世今生，阿里脸上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本来还算清秀的脸蛋，硬是有了几根皱纹，阿里对于寨子里面的事情太懂了，姜红英说是要自己当大当家的，或许是有目的的，也许只是她的一时想不开，要是自己答应了，说不定机会招来横祸。
阿花看见阿里并不和自己一样的高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讶，也陪着一副苦瓜站着，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呼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袭击我们的寨子。”
这一声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把有些黑暗的走廊里面照了个亮堂，阿里忍住疼痛，和小花抢着一起跑出去，看见一个兄弟几乎在每个房间门口都会喊一下，好像是要把寨子里面所有人都喊出来一样，张总管第一个拦下了这个兄弟，并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他的脸上肿胀起来，还有些红红的。
“急什么，他们又打不进来，寨门关好了没有？”张总管瞪红了眼睛喊着。
有几个弟兄赶紧的朝着那边走过去，用力的推推门，看见这扇门可以用牢不可摧来形容，张总管这回有了一些信心，一把抓起那个兄弟朝着楼上走去，后面有一些从房间里面冲出来的弟兄抢在前面冲了上去，张总管来到二楼，靠在射击孔朝着下面看了一眼，一颗子弹就朝着这边射击过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张总管扯着嗓子喊。
可是下面没有一点动静，远远的听见山谷那边还在响着炮声，可是看一眼下面这些人，难不成是小日本打进来了？张总管镇定的想了一下，要是日本人又打回来了，那边就不应该有炮声，可是看着下面这些人，对着自己寨子里面射击，张总管不禁想着，未必是中共或者国军的人，可是他们没有道理袭击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