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兄说笑了。”御皓风轻勾着唇角,可那笑意中并无一丝暖意,有的仅是嘲讽和不屑,“只要有心与我争储的,我都容不下。我本以为你已经尝到了苦头会收起心思,谁知道你还是如此自不量力,非要逼我。”
“没人和你争储!”兄弟如此,御云挚心寒到了极点,再是秉性温和也难忍愤怒,“立谁为储从来都是父皇说了算,我何时与你争过?为了太子之位,你对付我也就罢了,为何非要置三弟于死地,你扪心自问,三弟有那个心思吗?”
“呵!三弟是没争储的心思,可三弟却支持立你为储,他如此多管闲事,我拔掉他这根刺难道也有错?”
“就算你把我们全杀了又如何?父皇同样不会立你为太子!”御云挚紧攥着双拳,痛恨得咬牙切齿。
“哈哈……”一向冷峻不苟言笑的御皓风犹如听到笑话般仰头大笑,“若只有我一个皇子,他不立我为太子,难不成他还想做几世皇帝?”
御云挚盯着他狂肆的样子,心寒到说不出话来。
而御皓风更是绝情到不愿再与他多说下去,神色一厉,朝那些严阵以待的弓箭手抬了抬手。
顷刻间,数十道利箭齐声而发。
“你!”御云挚脸色青白,运起轻功跃向高空。
但他带来的手下却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少数几人侥幸避开外,其余的皆在箭雨中当场毙命。
看着那些惨死在箭雨中的手下,御云挚悲愤交加。
再不能忍让,他从腰间抽出软剑朝御皓风俯冲而去。
对于他的反击,御皓风似是不屑一般,退了数步见他紧追不舍才拔出剑迎击。
兄弟俩打成一团,弓箭手也不敢再拉弓放箭,只能去对付御云挚那几个侥幸逃脱的手下。
一时间,山顶上全是打斗的声音。
今日上山狩猎的人不少,可谁都没注意到,如此激烈的打斗,竟没有引来多余的人。
御云挚原本功夫不差,只是因为这两年身染怪病一直处于昏迷中,即便现在痊愈,也未能将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故而十几招之后明显处于下风。
御皓风似是早就算到这一点,所以与他交起手来冷静有余,甚至有意消耗他的体力般,招式狠辣但又并不赶尽杀绝。
御云挚如何不知道他是有意看自己出丑,可这些年所积的怨恨让他忍无可忍,即便知道自己处于不利之地,但还是红了眼的与御皓风拼杀。
就在他招式越显凌乱时,突然一股飓风凭空而起,那风像齿轮般收刮着野草和树叶。如此诡异的一幕让那些弓箭手纷纷停手,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那风卷起的野草和树叶就像赋予了某种力量般,竟化成一道暗器朝御云挚的方向攻击去。
别说那些弓箭手,就打斗中的御皓风都为这一幕深感震惊。
眼见这些充满诡劲儿的暗器齐刷刷对付御云挚,他猛然间收手退出打斗,并以极快的速度远离御云挚。
这些东西御云挚也看到了,只是没想到它们的目标竟是自己,与御皓风杀得眼红的他本就有些吃力,如此被偷袭,且杀伐气比弓箭手的箭雨更甚。
他紧急的躲避,奈何那些野草和树叶就像一张大雨网朝他扑来——
他眸孔紧缩,一丝绝望从眸底泄出。
眼看着这些像长了眼睛的暗器就要冲进自己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天而降一团紫光,瞬间将他笼罩。
更神奇的是罩在他身上的紫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那些即将伤到御云挚的利器刹那间像软骨头一样飘飘悠悠的散落在地上。
这前后所发生的一幕接一幕,不但御云挚傻眼,就御皓风和他的手下们也都瞪大了眼,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那罩着御云挚的紫光很快便消失了。
比昙花一现还短暂。
御云挚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也知道这紫光是在保护他,回过神来,他迅速飞离战场。
眼见他逃走,御皓风自然不甘心,杀气腾腾的追了上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追出去没多远,从侧面飞来一支箭,幸好他反应灵敏,险险的避开。
看着从他侧脸飞过去落入草丛中的箭,他狭长的眸子里瞬间布满了戾气,特别是听到女人的笑声传来,他扭头朝某一处瞪去。
“二王爷,大王爷可是你哥,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他,是该夸你胆大无畏呢还是该骂你禽兽不如?”
“你!”御皓风冷峻的脸绷得都泛出了青色,咬着牙溢道,“你当真要与老三为伍?你可知背叛的下场!”
夜千鸢撩了撩因赶路被风吹乱的秀发,笑得张扬又无所谓:“我是个聪明人,不需要你来教。再说了,我就算不背叛你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反正你们都不会放过我,我宁可为正义牺牲,也不想像蝼蚁般死的那么卑贱。”
“鸢儿!”
一道冷喝声从不远处传来。
瞧着某爷那黑黢黢的脸色,夜千鸢就忍不住恶寒。
这醋缸,她只是跟二王爷废话了几句,好给大王爷争取离开的机会,又不是勾引二王爷,吃个毛线的醋啊!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他们起‘内讧’的时候,她咧开嘴,不等他走近,先朝他飞了过去,一头扑进他怀里。
御孤壑将她抱个满怀,脸色这才开始好转。
“谁让你对别人笑的?”不过某爷脸色好看了,但语气可一点都不好。
“我那哪叫笑,我那叫不屑,你啥眼神?”夜千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哼!”御孤壑不满的瞪着她。
两个人先别说搂搂抱抱多亲密了,就谈话声都足够让御皓风想杀人。
可夜千鸢已经明确的表态要与御孤壑为伍,他现在说什么都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遂他也不多废话,满目充满了杀气,朝手下一挥手,磨着牙溢道:“杀了他们!”
那些弓箭手训练有素的上箭拉弓。
“去你们的!”
夜千鸢和御孤壑也没傻到要当靶子,飞离原地前,夜千鸢还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追!”
连他们都想逃,御皓风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厉喝声一出率先追了出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昨日还让夜千鸢扛在肩上的御孤壑今日就生龙活虎,且那轻功甚至在他之上!
眼看着他们进了密林,他追进去时,却已经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该死的!夜千鸢,本王绝对不会饶过你!”
先不说夜千鸢的背叛,就是一想到曾经对他一往情深的人转眼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这也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另一头,摆脱了御皓风之后,夜千鸢和御孤壑通过御云挚留下的记号,立刻前去与他会合。
他们找到御云挚时,御云挚正靠在一口井边狼狈的喘气。
御孤壑上前替他把了把脉,确定他只是消耗过大并没有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王兄今日损失了不少手下,恐怕这次……”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与他争胜负。”御云挚知道他的担忧,所以打断了他的话,心寒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只是没想到他是如此的不念手足之情,竟要在此将我们赶尽杀绝!”
“大王爷说这些话会不会太晚了?就他那种人,你还对他抱有希望?”夜千鸢忍不住插嘴。
御云挚抿紧了薄唇,虽然夜千鸢话中有几分奚落的意思,但他知道,她没说错。
御孤壑倒也没责备自家小女人,只是拧眉问道:“那眼下王兄有何打算?是继续留在山中狩猎还是回去?”
御云挚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决定,所以听到他问话,立马撑着井口起身:“回去吧,你我都知道父皇的心思,就算分了身负,他也不会立御皓风为储。来此狩猎,不过是为了加深我与御皓风的矛盾,好让我们兄弟俩更加势不两立。如此,他又有借口拖延立储之事了。”
夜千鸢看了一眼御孤壑,发现他除了神色微冷外,并无太大的反应。
很明显,他懂御云挚的意思。
可是她就纳闷了,敢情他们的皇帝老爹是在耍着他们玩啊?
故意制造机会加深几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有这种爹吗?
就不怕把几个儿子全整死了没人继承皇位?
眼见兄弟俩默契的要离开,她突然盯着御云挚身后的井,并走到井边观察起来。
“咦,这深山老林中怎么会有口井的?而且你们看啊,这井中不但有水,四周还不见寸草,好像被人打理过。”
兄弟俩心里都装着事,所以对这个临时落脚点也并不在意,但听她说完后,都纷纷打量起这口水井来。
的确有被人打理过,四周不但寸草不生,井口连尘土都没有。
就在他们心中犯疑惑时,夜千鸢突然拍了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这地方宫无望来过!”她赶紧抓住御孤壑,认真与他说道,“宫无望是在这里被夜长东抓去的,我也听的长东说过,好像是他的人发现宫无望在一口井里修炼……”
她话还没说完,御孤壑突然神色一变,沉声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