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望白了他们一眼:“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要叫我来此?”
“叫你来不是要你来诅咒我们王爷的!”青磊跺脚怒道。
“诅咒?我为何要诅咒他?”宫无望皱眉反问。
“你说的是真的?”不等青磊再说话,夜千鸢抓着宫无望衣襟,微眯的眸子夹着一丝威胁,若是他敢说谎,一定当场掐死他。
她无声的威胁宫无望当然看到了,拉长着脸指着地上的男人,严肃说道:“事关性命,我若没把握能随便说?”
夜千鸢脱口道:“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我们在陵墓中最多是耗尽了内力,他并没有受伤!”
宫无望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他是没受伤,但他的情况能撑过一个月都不错了!”眼见青磊和闻萧也激动得像是要打人的样子,他往旁边挪了挪,愤懑道,“我不是医者,你们非要带我来,我来了你们又不信,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带他去看大夫?”
他的话倒也提醒了闻萧和青磊。
两人几乎没有迟疑,将地上的御孤壑扶起来就走。
目送他们渐渐远去,夜千鸢紧攥着双手,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堵得难受。
她已经站在城外了,只要她再踏出一步,就可以开启生活的新篇章,即便现在太后和夜长东派人抓她,以她的本事想要藏身也并不难。
然而,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却生出这样一件让她心揪的事……
“丫头,回去吧,你陪着他至少他还能多撑几日,若你就此离开,我怕他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了。”身后传来宫无望低沉的劝话。
夜千鸢咬着唇,想摇头,可脑袋就似被定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宫无望瞥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后也开始往城里的方向去。
他两肩垮着,像是没吃饱饭,两脚甚至是拖着地面挪动。夜千鸢看了他一眼后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宫无望没回头,只是语气苦闷的道:“为了找到你们,我现在就剩不到一成的灵力……”
“怎么会这样?”夜千鸢惊诧的脱口追问。
宫无望没再说什么,只拖着虚弱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他虚弱的样子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夜千鸢心里堵得更难受。先不说这些人对她究竟是好是坏,但一个两个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她。
若她在这个时候弃他们不顾……
望着那抹被青磊和闻萧带走的身影,她心口一紧,紧接着追上宫无望,抓着他胳膊带着他一起朝城内的方向飞去——……
三王府——
听着大夫所说的话,不止夜千鸢难以接受,青磊和闻萧更是激动得情绪失控。
闻萧抓着大夫的肩,铁拳握得紧紧的,对着大夫咆哮:“你是庸医!我们王爷身强体壮,不可能活不久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三王府诅咒我们王爷,信不信我杀了你!”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按王爷的病情如实告之而已……求大人开恩……”一把年纪的老大夫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开始不停的向他磕头。
“滚!”一向脾气最好的青磊都忍不住吼了起来。
两个人可以说完全受了刺激,眼睛瞪得通红,本就长得高大魁梧,眼下两人都失去了理智,就像两头随时会吃人的猛兽。老大夫吓得根本站立不起来,但为了活命还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宫无望虚弱的靠在床头边,看着两护卫乱了方寸,许是担心自己受害,冷不丁冒出一句:“照你们这样,我看三王爷不用等一个月后办丧事,说不定明天就能睡进棺材了。”
闻萧和青磊赤红的双眼同时瞪向他。
宫无望虚弱归虚弱,但也没怕过他俩,眼皮子淡淡的抬了一下,接着慢腾腾的起身往外走。
“得了,你们爱怎么着随便吧,我现在也没命陪你们折腾。”
要不是知道他为了寻找自家王爷和王妃而耗尽法术,闻萧和青磊才不会容忍他在这个时候说如此晦气的话。两人虽不满,但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青磊追去问道:“宫公子,你一定有办法救王爷的,对不?”
宫无望顿足,清秀的眼眸突然恶狠狠的瞪着他:“别说我救不了他,就算我灵力在巅峰时期,我也没那个能耐!现在不但是你们王爷快没命了,就我都快要没命了!”
说完,他都不耐再听一句话,臭着脸离开了。
他一走,闻萧和青磊更是手足无措。
两人痛心难受,只能把目光对准在床边坐了许久都不曾动一下的女人。
“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夜千鸢不用看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怨气,所以不等他们开口,她先表了态,“若救不了他,我自愿为他陪葬。”
她语气无力,但闻萧和青磊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坚定,两人到嘴的怨气都只能憋着。
“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我会照顾好他的。”夜千鸢眼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她现在只想安静,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发生任何不快。
她理解他们的难受,她也知道他们怨恨自己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她非要冲破陵墓,还嘲讽他冷眼旁观,他也不会耗尽内力重伤自己……
大夫说他体内积有百毒,且这些毒性自幼就伴随他,只是因为调和得当才使他安然无恙。而他自幼学医,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内力耗损过度的结果等于体内平衡的世界被打破,然而他却什么也不说,只为了让她满意就做出这种如同自杀的行为……
她承认,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自己能听他的话耐心的等待救援,他就不会伤到无药可救…………
御孤壑并不知道自己晕睡了多久,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某个人儿睡在自己身旁,他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的屏紧呼吸,连眼都不敢眨。
夜千鸢这两天睡得一点都不踏实,虽然宫无望说他还能撑一个月,但挨着他睡觉,除了不习惯外,她总担心他出什么意外,就算房里安静的只剩呼吸声,她也总会莫名惊醒。
察觉到身侧有异,她下意识的坐起身。
对上他呆滞的凤目,她别扭的往床里挪了挪。
“你醒了?”
听到她开口,御孤壑才渐渐的回过神,身体紧绷的同时凤目中突然多了一丝戒备。
毕竟上一次就因为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她不由分说就把他推下床!
那种窘迫和狼狈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了?”瞧出他神色不对劲儿,夜千鸢不由得皱起眉。
触及到她眼眸中的担心,御孤壑愈发不敢眨眼。只是下一瞬,他像是要证明自己没做梦似的,突然伸手勾住她腰肢将她整个人捞向自己。
温热的体温证明他没有做梦!
“千鸢……我……我没做梦……”
她没走!
不但没走,还在他身边如此守着!
他这出其不意的一抱瞬间让夜千鸢红了脸。这种时候的肢体接触与任何时候的感觉都不一样,更何况是明知他心思的前提下,她更是别扭到了极点。
“放开……”她开始挣扎。
可眼前的男人怎会松手?
发现他越抱越近后,她抬起头恼道:“你是不是又想我把你踹下去?”
若不是看到他面色如白蜡,她还真是会!
面对她的威胁,御孤壑这次可没退缩,抱着她非但没放,还突然翻身将她压住。
手掌抚着她红润如桃的脸蛋,他唇角几乎快咧到耳根了,眉眼间溢出的笑像一口气吃了大罐蜜糖,浓腻得都快化不开了。也许是兴奋过了头,所以说话的底气也大了起来:“只要本王还在床上,想怎样都得本王说了算!”
夜千鸢红润的俏脸突然一黑:“你是不是欠打?”
两个人如此姿势,明显他就不正经,她又不是什么也不懂,怎么可能让他这样欺负自己?
可她双手刚要有动作,御孤壑立马将她一双手臂困在身体两侧,连同她身子一起抱得紧紧的。
夜千鸢:“……”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闻萧的声音:“王爷,您醒了吗?”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