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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快别说了

    “和大学室友打了一会儿台球。”王小鹤如实回答。

    “你会打桌球啊?水平怎么样啊?什么时候我们切磋切磋!”邬青来了兴致。

    “可以啊!哎,你今天下班,这么早?”王小鹤问。

    “我已经被主编下放回家了!”邬青丧气的说。

    “怎么回事儿啊?”

    “还不是之前报道不法分子,揭露地沟油,惹出来的破事!”

    “这么严重啊!”王小鹤意识到事态比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主编说,我被黑社会盯上了!所以社长决定让我躲一躲!”

    “那你还不躲起来,还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动我!这是人民大家做主的时代,不是黑恶之人的天下!我还就不信了!”

    “你快别说了!”

    “怕什么?我还就不信了,他们真的敢动我!”

    “好人不长命,你何苦跟那些法外之徒计较呢!”王小鹤劝解道。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王小鹤的楼下。

    两人刚刚走到王小鹤所在的楼层的楼道口,便听到了蓑羽鹤的哀鸣,王小鹤和邬青互相看了一眼。

    王小鹤快速走到房间口,满身摸来摸去地找钥匙,不一会儿就急得满头大汗。

    邬青诧异地看着王小鹤:“你不会又没带钥匙吧?”

    王小鹤轻叹一声:“你说对了,我的钥匙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走的时候忘了带了!”

    “你真是够了!患了老年痴呆症啊!”邬青埋怨道。

    “最近卡佛老是晚上叫,我又担心它的健康,又怕邻居抱怨,睡不好!”王小鹤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自己健忘是有难言之隐。

    “那你走之前,不知道看看自己带没带钥匙啊!”

    “猛虎尚有打盹时,骏马也会偶失蹄。何况我是个普通人呢!”

    “别耍嘴皮子了,赶紧想办法开门啊”邬青听着卡佛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催促道。

    “这不是再想办法的嘛!”

    “要不打电话,找开锁公司吧?”邬青建议。

    “不用,我能搞定!”王小鹤一边说,一边往阳台走去,留下满脸狐疑的邬青站在门口。

    “你去哪?”邬青喊道。

    “我去找开锁工具!”

    王小鹤去阳台找了一块易拉罐铁皮和一根捆纸箱的塑料片绳子,邬青一看他拿着这些东西,已经断定王小鹤没办法弄来门了。

    “这就是你找的开锁工具,你在开玩笑吧!”

    “这怎么是开玩笑呢!”

    王小鹤把易拉罐铁皮放在门缝了使劲地划着,但是门依旧不见开,反而把铁皮弄得皱皱巴巴的了。

    “卡佛,我回来了!你不要这么叫了!”王小鹤站在门口一边摆弄着他的“开锁工具”,一边对蓑羽鹤说。

    这时候卡佛似乎听到了王小鹤的声音,竟然不再哀鸣了,只是偶尔叫唤两声,声音也没有那么悲切了。

    邬青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小鹤,似乎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一般。

    只见这时候王小鹤扔掉铁皮,把塑料绳片拿了起来,小心地把它插进了门缝,然后慢慢地往下划动。

    “你这要是能把门弄开,我就把这东西吃了。”邬青冷哼一声说。

    她的话刚说完,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邬青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吃惊地看着王小鹤。

    “全吃了吧!别客气!要不要我给你买一瓶麻辣酱,沾着吃!”王小鹤把塑料绳送到邬青张大的嘴巴前。

    “走开,我们快去看看卡佛!”邬青推开王小鹤的手,脸上毫无波澜地微笑着。

    邬青推开门,卡佛摇摇摆摆走出房间,来到门口,它抬头看了看邬青,转身往王小鹤身边走去。

    王小鹤把铁皮和塑料绳,重新放回阳台的角落里,而蓑羽鹤一直跟在他身后。

    “你傻啊!你不扔到垃圾桶,把它们拿到阳台干嘛!”邬青满脸疑惑。

    “留着下次再用啊!你傻还是我傻?”王小鹤没好气地说。

    “看来傻子也会有聪明的时候!”邬青笑着说。

    “说自己要吃塑料绳的才是傻子!”王小鹤反驳。

    “王小鹤,你才是傻子!”

    “其实,你不用强调,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这个!”

    “傻子!傻子!傻子!”邬青一连说了好几声。

    “你把自己的名字叫这么多遍干嘛?”王小鹤冷淡地领着卡佛开始往房间走。

    “王小鹤你……”

    “我什么我?以后我就叫你傻子了啊!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王小鹤笑着说。

    “是啊!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呢!”

    “不,你告诉我很多遍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就在刚刚啊!”王小鹤说。

    “我刚刚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吗?”邬青自己也搞糊涂了。

    “傻子傻子傻子……”王小鹤学着邬青的口吻说。

    “你把自己的名字叫这么多遍干嘛?”邬青没好气地说。

    “你说这蓑羽鹤怎么老这么叫?”

    “大概是没有伴,所以才这么叫的!它用叫声了呼唤自己的同类。”

    “看来鸟儿也怕孤单的!”邬青说。

    “可不是!”王小鹤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房间,但是当他站在书桌前,他惊呆了。

    “怎么了?”

    这时候邬青从后面过来了,她看着王小鹤愣在那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王小鹤气若游丝地说:“没什么……”

    王小鹤这么一说,邬青更糊涂了,刚刚有说有笑的王小鹤,仿佛是在一瞬间成了打霜的茄子。

    邬青走到王小鹤的书桌前,一看脸上的疑惑瞬间变成了绽放的花朵,她笑得那个灿烂,让王小鹤扇她。

    只见王小鹤的水杯倒在书桌上,他摊开的日记本全湿了,旁边的书似乎也湿了几本,最让人忍禁不俊的是,那上面还有几坨卡佛的屎,那几坨屎有白,有灰,有黑,远远的看起来很像一副泼墨山水画。

    “你看这像不像一副高度写意的泼墨山水画?”邬青拽了拽王小鹤的衣服说。

    “那我把这副画送给你,好不好?”王小鹤强忍着愤怒,没好气地说。

    “这么好的画,还是你留着吧!”邬青说。

    王小鹤拿了扯了一些纸巾,把鸟屎弄到垃圾桶里,然后把日记本擦了擦。

    这时候邬青也把扯了一些纸巾把书桌上的水擦了擦,然后把最下层打湿了的书,从书堆里拿出来,仔细地擦着上面的水。

    “你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我这可不是帮你啊!我是心疼这些人类进步的阶梯!”邬青指着书说。

    “随你怎么说都行!”

    “哎,你那开锁的本领跟谁学的啊?很专业啊!”邬青讽刺道。

    “自学成才,无师自通!”

    “你不会是干过什么坏事吧?”邬青故意用怪怪的口气说,想暗示王小鹤是小偷。

    “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

    “我觉得你的真实的身份很有可能不是剧作家,而是惯偷!后来改邪归正,金盆洗手了!”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真的浪费了!”

    “那你跟我说,你的这首绝活,跟谁学的?”邬青耍无赖。

    “你想知道啊?”

    邬青点了点头。

    “不告诉你!”

    王小鹤说完把一些鸟食放在一个小盘里,然后又到了一些水在里面。

    卡佛一见,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欢快地啄起食来。

    “吃得这么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哎,卡佛,你知不知道你干了错事?”王小鹤开始数落卡佛。

    但是不管王小鹤怎么说,蓑羽鹤全然不理,只是安心地啄食,时不时地喝一口水。

    “明明是你抛弃它在前,现在却斥责它,你好意思吗你?”邬青开始为卡佛辩护。

    王小鹤不快:“怎么就是我抛弃卡佛了?”

    邬青:“那你把它放在家里不管?”

    “我这不是有事吗?”

    “那你不知道把它放到我那里啊!”

    “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敢把它放到你那?”

    “我不跟你说了我叫邬青的嘛!”邬青说。

    “我既然知道你是无情,我更不能把卡佛交给你啊!”

    “邬是邬树街的邬,青是青草的青!”邬青纠正道。

    “小样,上当了吧!”

    “一个名字,让你知道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邬青不以为意。

    “哎,我说邬青,你工作上碰上的那事,你跟你家人商量过没有!”

    虽然王小鹤嘴上不饶邬青,但是王小鹤心里想着邬青现在的处境,还是挺替她担心的。

    “我怕他们担心,就没跟爸妈讲!”

    邬青停下正在擦桌子的手,静静地看着王小鹤忽然变了口气。

    邬青心里也明白,虽然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她实在不想让她的父母为她的事操心。

    “那你爸妈问你怎么不去上班你怎么说?”

    “我跟他们说,我休假了!”

    “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要我说,你辞职得了!”

    “辞职?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我实现我新闻理想的好机会!我可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了!”邬青很坚决。

    “要是你出点什么事,你的父母怎么办?”

    “我还有个哥,在部队当兵!就算我死了,他还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