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咋把这件事儿忘了,他未来的姐夫是锦衣卫指挥使,想要查出是谁送的他书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姐!”四郎认怂,狗熊一般粘了过来,对着宋青苑撒娇道,“这书是一个叫张超的,送我的。”
“也不是送我”四郎摇摇头干笑,“是他偷着看这图,被我发现。”
“后来我跟他打赌,便把这赢了过来。”
“姐,他年纪无父无母,无路可走才去投军,过得不容易,你别为难他。”四郎求起了情。
恭维道,“我姐心善,肯定肯定不会迁怒于人的,哈!”
“呵呵”宋青苑皮笑肉不笑。
四郎再接再厉,竖起两根手指,学着赵立的样子发誓道,“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看这种书了。”
“若是有违此誓,我就我就”
四郎小眼珠乱转,“我就我就没肉吃。”
“呵呵”
“我就在变成个大胖子”四郎脑袋耷拉下来。
宋青苑瞥了一眼,光听这誓言她就知道,半点诚义也无。
“行了!”宋青苑站起身,拿起书籍放入怀中。
“这本书我没收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张超,他在军营看**,那就给那边去信,依军规处置。”
“啊!”四郎苦着脸。
对上宋青苑凉凉的目光时,想说的话,顿时噎了回去。
心中暗自祈祷,张超对不住了,自求多福吧!
榆林县这几年治安还算好,显少发生人命案。
郑旭东这事儿一出,不到一日的功夫,便在老百姓之间传开,人们议论纷纷。
自然而然的,也就传到了郑悦和宋惠英耳中。
“娘,爹不可能杀人,爹不会的,不会的!”
郑悦摇头,听来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在她心里,她的父亲虽然做错了事情,可那也是因为她奶奶的逼迫,本质上,她爹还是个好的。
爱着她娘,爱着她,郑悦相信假以时日,她娘一定会软化,她们一家人,还能幸福的在一起。
可现在,一则留言,似是要打破她所幻想中的一切。
若是他爹真的杀人了
不会!不会!
郑悦猛的摇头,坚决不信。
拉着宋惠英的胳膊晃道,“娘,我不相信爹会杀人,他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是,一定是他们冤枉了爹!”
“娘,我们快去官府,我们快去跟县太爷说说,我们快去呀!”郑悦催促着。
可她说了半天,却只见宋惠英怔怔的愣在原地,纹丝未动。
一双眼睛空洞,没有半分神采,直到过了好一阵,嘴角才露出一丝苦笑。
若是放到平时,她也一定不会相信,郑旭东会杀人。
可她在那则留言中,隐隐听到了奸夫四个字,心中便暗暗的有了猜测。
“大姐!”宋惠英苍白的脸上,牵起一抹笑,“你刚才说张家镇那面,是因为啥杀人?”
被宋惠英称为大姐的妇人闻言道,“我有个亲姐姐,嫁去了张家镇。”
“她住的地方,正好离那杀人者租住的院子不远,遂听说了此事。”
“好像是因为啥奸夫来要孩子,说啥孩子不是他的。”
“唉!”妇人重重一叹。
“听说这男的,被那闹的家破人亡,结果亲手带大的孩子,也不是他的种。”
“这但凡有点儿血性,哪能放过他们。”
“也是个可怜人!”妇人深表同情。
说着说着,脸色一变,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地上唾了一口,“呸!”
妇人脸上换上鄙视的表情,讥讽道,“听说,那个也不是原配,那杀人的是个好色之徒。”
“现在自食恶果,他活该!”
“让他抛弃糟糠妻,就应有此报。”
妇人还在说着,宋惠英只觉得声音渐渐飘远,在也无法听进去。
这奸夫四个字,她便知道,是小文回来了。
那郑旭东他
杀!人!了!
真的杀人了!
“悦儿,我们回家吧”
宋惠英拉起郑悦的手,快速的回了宋家村。
再次见到郑旭东,是在县衙的大堂上。
只见他头发蓬乱,神情萎靡,双眼污浊,没有一丝色彩。
整个人颓废的跪在地上,身上穿着的是囚犯的服饰,上面大大的“囚”字,刺痛了宋惠英的眼。
“大人!”宋惠英漆黑的眸子,看向坐于高堂的王县令。
“郑旭东此人虽罪不容设,但其情可悯,可否请大人法外开恩,留他一命。”
这次宋惠英过来,没有带郑悦,没有带宋家的任何一个下人。
是她自己,孤身直入县衙,为她曾经的夫婿求情。
法外开恩?
听了宋惠英话,坐在高堂上的王县令一怔,目露疑惑之色。
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了句题外话,“宋大人和锦宁县主可一同来了?”
“不曾!”宋惠英如实的道,“我来此处,父亲与苑儿不曾知晓。”
宋惠英知道,若是此事宋老爷子和宋青苑来提,便有十足的把握。
但若是换成她,恐不足一成。
可即便是这样,她仍不愿意打着宋家的名头,为郑旭东求情。
所以想也未想,便说了实话。
“那这件事恐怕不好办了!”王县令蹙眉。
正如宋惠英所说,郑旭东杀人虽罪大恶极,可其情可悯。
是奸夫犯错在先,以大齐的律法,不是不能法外开恩。
只是这恩开不开,他还要看宋家的意思。
“宋”王县令想了想,“宋姑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本官如何审判,还有按大齐律法行事。”
王县令向上方一拱手,随后便又看向宋惠英,说了一句。
“宋姑娘回去后,还请代本官向宋大人和锦宁县主问好。”
王县令重重的看了一眼,一瞬间,宋惠英便明白过来。
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
王县令真正的意思,便是她的分量不够。
若想郑旭东不被判死刑,那就只能宋家的当家人宋老爷子开口。
或者是未来的镇北候夫人,锦宁县主宋青苑,说话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