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官差抬起头,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宋青苑。
只见宋青苑表情淡淡,无悲无喜,官差们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拱手道,“谨遵老太君之命,我们必把老太君之意,如实向县令转达。”
“如此,我们便先行告退。”
说完,为首的官差带着几名属下,告辞离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二人面前,宋青苑转头看向周氏,“奶”
“苑儿!”周氏同时抬头,直直的望了过来,面无表情的道,“此事不要告诉你老姑和悦儿。”
“这”宋青苑苦笑,忍不住扶额。
“奶,榆林县说大不大,说小不现在发生了人命案这么大的事,恐怕县里早已经传开。”
“即使是咱们不说,早晚会传到老姑和悦儿耳中,到时候”
宋青苑担心,她们会因此事与周氏生了嫌隙。
毕竟,郑悦是郑旭东的亲生闺女,于情于理来说,她都有权利知道郑旭东之事。
而宋惠英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虽然表面平静,心如止水,但是她心中对郑旭东仍有牵挂之意。
“奶,与其让老姑和悦儿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咱们自己说与她们听。”宋青苑建议道。
周氏蹙眉,很不情愿,“拖两天”
按照她的想法,是能拖一天算一天,最好拖到郑旭东被判斩头。
这样,宋惠英就彻底解脱了,郑悦也不用总想着她那个渣爹。
“那就依奶的意思吧!”
最后,宋青苑还是对周氏妥协了,依了周氏的意。
俩人转身,回了宋家,一进门便看见一张嬉皮带笑的脸。
“嘿嘿,奶,姐,刚才的事,我站在门口都听见了。”
“不过你们放心”四郎伸出手,在嘴上一滑,“我保证,绝对守口如瓶,半分口风不漏。”
“姐,奶,我跟你们是一伙儿的。”
四郎大鲶鱼一般凑了上来,撒娇着要去搂宋青苑的胳膊。
轻轻一闪,脚步微移,宋青苑躲开四郎伸过来的手,眉头微蹙。
“你跟我进来!”
撂下话,宋青苑便当先向书房走去。
“唉!”四郎泄了一口气,搭拉下脑袋,认命的跟在其后。
书房内。
宋青苑坐于桌前,拿着四郎曾聚精会神看过的春秋,一页一页的翻着。
只见上面,图文并茂的,生动的,描述着某一项“运!动!”。
“咳咳!”四郎小脸一红,不自然的咳嗽两声,低下头,不敢看宋青苑的眼。
支支吾吾的道,“姐,那个不适合你,你看游记,游记好看。”
“游记好看?”
宋青苑瞥了一眼,似笑非笑,“既然游记好看,你为什么还要看这春!秋!”
春秋两个字上,宋青苑加重了声音。
“嘿嘿!嘿嘿!”四郎挠头干笑,小眼睛眯了起来。
宋青苑见状,细细打量。
自打四郎被扔去军营半年,回来之后,褪去了些许婴儿肥,人瘦了,看着精壮了。
那双眯起的小眼睛下,偶尔还留着小少年的机灵,可比之从前,却又稳重不少。
至少每天早上起来,宋青苑都能听到,院子里传过来的踢腿打拳的声音。
每当这时,她就像老母亲一般老怀欣慰,大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可谁能想到,这个小子还真是长!大!了!
竟然看起了小!黄!书!
“啪!”宋青苑把书一合,审视的看着四郎质问道,“说,书是哪里来的?”
“这个嘿嘿!”四郎呲牙,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张口道,“是”
“说!实!话!”
宋青苑声音中,带出一抹阴森,让人听了脊背发凉。
果然,四郎身板微微一抖,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收了回去。
肩膀耷拉下来,认命的道,“是从军营里带回来的。”
“姐!”四郎抬头,连连摆手解释道,“军营里当兵的都看这个,我这也是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
宋青苑气笑了,这话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葱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宋青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你这么爱入乡随俗,那不如把你送进寺庙去住段日子。”
“也让你学学和尚,诵经礼佛,修!身!养!性!”
“别!别!姐!”四郎欲哭无泪,小脸儿皱皱起来。
苦笑道,“姐,我可是你亲弟弟,我还要担负起,咱们二房传宗接代的重任,咋能、咋能去寺庙呢!”
“这不是让我当和尚吗!”
四郎小嘴紧抿,不管是谁,哪怕是他最爱的姐姐,也不行!
这件事就是说破了天,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他还等着
听罢,宋青苑狠狠一剜,板起脸教训道,“小小年纪不学好。”
“萧大人把你送去军营,是为了让你历练,谁想到你竟然染上这等恶习。”
宋青苑郁闷,四郎正处在懵懂的年纪,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这个时候若是不善加引导,以后怕是真的要长歪了,若是成了一个好色之徒,那可得了。
可是宋青苑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这件事,还真为难她。
别的事情,他还可以一点一点引导四郎,可关于
宋青苑的目光,又落在了包着春秋书皮的某种书上。
她终是女子,在这方面着实为难。
别说是在作风严谨的古代,就是在现代,当姐姐的也没法教导弟弟某些知识。
“这书是谁送你的?”
宋青苑手指在书籍上一点,开口问着。
“这这”四郎犹犹豫豫,一脸为难。
纠结了一阵,握起拳,咬紧牙关,扬起头,义正言辞的道,“姐不是教我,好男儿要有担当吗?”
“出卖朋友这种事,我觉得不能做,不然岂不是违背了姐的教诲,让人瞧不起吗!”
“对不对呀?”四郎腆着脸讪笑。
“呵呵”宋青苑冷笑两声。
“这个时候将义气了,一本小小的书籍而已。”
“你猜,无孔不入的锦衣卫,能不能查出来?”
能!肯定能啊!
四郎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