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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白马非马终结者2

    公子容他们挤到最前排,只见一个青年正和公孙龙辩得激烈。

    青年问:可以说白马不等于马吗?

    公孙龙答:可以。

    青年问:为什么?

    公孙龙答:“马”是对物“形”方面的规定,“白马”则是对马“色”方面的规定,对“色”方面的规定与对“形”方面的规定性,自然是不同的。所以说,对不同的概念加以不同规定的结果,白马与马也是不同的。

    青年问:有白马,不可以说是没有马。既然不可以说是没有马,那么白马不就是马了?既然有白马称为有马,那么为什么白色的马就不是马呢?

    公孙龙答:如果要求得到“马”,黄马、黑马都可以满足要求;如果要求得到“白马”,黄马、黑马就不能满足要求了。假使白马就是马,那么要求得到马与要求得到白马便完全一样了,但是,如果要求得到马与要求得到白马没有区别,那么,为什么黄马、黑马有时答应有马而不可以答应有白马呢、既然可以答应有马而不可以答应有白马,这就明显地说明要求得到“马”与要求得到“白马”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同样一匹黄马或黑马可以答应有马,而不可以答应有白马。「这就是说明原来“白马乃马”的假设是不能成立的」。所以,“白马区别与马”,这是清楚不过的事理。

    青年问:照您的意思看来,马有了颜色就不同于马了。可是世界上没有无颜色的马,那么,能说世界上有颜色的马都不算是马了吗?

    公孙龙答:马本来有颜色,所以有白马。假使马没有颜色,就只有“马”而已,怎能称它为白马?但是,规定马是白色的马就与“马”有区别了。所谓白马,是马限定于白色的,限定于白色的马自然与马是有区别的,所以说白马非马。

    公孙龙答:马是不受“白”限定的马;白,是不受“马”限定的白。把白与马两个概念结合起来而相与限定,变成一个新的概念来称呼受了限定的概念,这当然是不可以的。所以,认为白马是马,是不对的。

    公孙龙答:照您看来,有白马就是有马,但是,能够说“有白马就是有黄马”了吗?当然不可以那样说。既然承认了“有马区别于有黄马”,就是把黄马与马区别开来了,这就是说黄马非马了;既然把黄马与马区别开来,反而要把白马与马等同起来,这不就是叫飞鸟沉到水里飞翔而让棺与椁各在西东那样好笑吗?

    认为有白马不能说是没有马,这是不去考虑“白马”而就马形来说的。但是,“白马”却是与马相结合「而不能分开」的概念,因此,作为白马的概念不能称为马。所以,称为“马”的,仅仅是以马形而称为马,而不能以白马称为马。因此,称为马的概念,是不能作为任何一匹具体有色之马的概念的。

    白色并不限定于哪一种事物的白,具体事对“白”来说并不妨碍作为“白”的本质,因而可以忽略不计。白马,则是限定于白色的马。限定于具体事物的白(如白马)是与抽象的、一般的“白”有区别的。「同样的理由」,“马”,是不限定于哪一种颜色的,所以,黄马、黑马都可以算数;白马,只限定于白色的马,黄马、黑马都因具有与“白马”不同的颜色而不能算数。所以仅仅只有白马才能算数「换言之,只有白马才能答应“白马”的概念,黄马、黑马都不能答应“白马”的概念」。不加限定的概念与加以限定的概念是有区别的。所以说白马与马是有区别的!

    青年被公孙龙的一席话噎得堪堪后退,差点晕倒过。

    “什么鬼?一句话没听懂,小钺,你听懂了吗?”公子欣问道。

    卫钺心想:对于一般人来说“白马是马”就如同说“张三是人”一样清楚明白,准确无误。怎么可能“白马非马”呢?虽然大家都不赞同公孙龙的说法,可是真的上了辩场又没人能辩得过他,这真是让人费解!

    “钺儿?钺儿?”公子容见卫钺在走神,戳了戳她的肩膀。

    “啊?”卫钺惊讶的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公子容问道。

    “我在想人们为什么辩不过公孙龙?”卫钺道。

    “他们的对话你听懂了是吗?”公子容问。

    “嗯!”卫钺回道。

    “那你可知道答案?”公子容问。

    “好像有答案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我想想!我想想!”卫钺踱步到一棵大榕树下冥神细想,突然灵光一现有了答案,“我知道了,原来我们都被公孙龙忽悠了!”

    “被忽悠了?”公子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公孙龙赖以成名的“白马非马”不过就是个大忽悠吗?”

    “是的,就是个大忽悠!”于是卫钺走到公孙龙面前。

    公孙龙见一个小女子走到他面前,惊讶的问道:“怎么?小姑娘也想和老夫一辩!”

    卫钺道:“我不是来和辩,我是来拆穿你的骗局罢了!”

    公孙龙怒道:“什么?你竟敢说老夫的“白马非马”是骗局!”

    卫钺道:“其实也不算骗局,不过世人都被你忽悠了,我今天就来破你这个忽然局!”

    公孙龙不屑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那你破给我看!你若说出个道理来,我这一千金不仅奉送给你,而且我公孙龙从此带着我的名家学子离开赵国,永不踏足赵国境内。”公孙龙是认定卫钺这个小姑娘没这个本事所以才发了这样的毒誓。

    卫钺胸有成竹的笑道:从“白马是马”到“白马非马”,不过是诡辩之术从低级阶段到了一个高级阶段的表现而已。

    这里“白马”就是白色的马,一种有特定属性的动物,“马”就是马这种动物,是范围限定到“种”这一层次的一个生物类群的总称。

    理解这一论述的关键在于理解其连词“非”,这里的“非”即“不是”,而“是”的含义是有多重的,其中有“属于”、“等同”等意思,也就有“包含于”和“等价于”的关系。

    而“白马”的概念是属于“马”,但不等价于“马”的。

    其它人之所以辩不过你,很明显的地方就在于没有强迫你把”是和非“的表达定义清楚,从结论上来说你并没有说错,但是提问者也沒有错,因为“白马非马”有两层意思,你的意思是“白马的概念不等同于马的概念!”而别人的意思是“白马是属马的一种类型!”两者是同时可以成立的。

    只是你每次阐述的都是你自己的意思,而置别人之意于不顾,而且你每次都口若悬河,堵得别人哑口无言,仿佛真是你赢了,不过是牛头不对马嘴罢了,你说这不是忽悠又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人群中一片哗然。

    公孙龙没想到他赖以成名的“白马非马”理论,今天遇到了终结者,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囧迫道:“今天既然遇到了高手,我公孙龙也没脸面留在赵国了,我这就带着我名家学子离开赵国!”

    卫钺道:“先生,你虽然败给了我,可我不否认你也是个有才之人,你没必要离开赵国。”

    公孙龙道:“败在一个女娃子手上,我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赵国!”公孙龙留下一千金,羞愧的离开了赵国。

    白马寺一行,卫钺在赵国声名鹊起,赵国人甚至给她取了个名号“白马非马终结者!”

    当然,卫钺这次出风头,也为她今后的人生埋下了隐患,此乃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