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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17 两份礼单
托马斯回到餐厅时候，脸色明显没有那么好了。原本那迷人笑容也变有些僵硬，使得那张堪称绝世美艳脸因为严肃而显出别样俊朗，很富有刚性之美。
可艾琳却知道，一定是什么事情使托马斯不愉了，不然他心情不会起落那么大。等到托马斯坐下，艾琳起身亲自给他倒上了一杯葡萄酒，然后什么也没有问，就安静坐托马斯右手边，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直盯着他。
“艾琳，先吃东西吧，时间不早了。”托马斯喝下整整一杯葡萄酒之后才开口，但是语气也显得过于严肃了。
“是啊，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城里呢。”艾琳说完，就马上开动起来，既没有问刚刚关于威尔士公爵仆人送来消息事情，也没有提明天让托马斯陪着自己一起去城里。
艾琳知道，以托马斯身份，是不应该去参加一个女佣葬礼，这不是什么架子问题，而是根本两个阶级问题。就算托马斯为了自己而去了，那么给托马斯造成后果会很严重，比如其他勋爵面前，托马斯会很没有面子；而目前情况来看，托马斯面子真太重要了，面子可以关系到整个领地人民生计问题，所以一点都不能强求。
“嗯，你早点睡，我还有些事情要去书房处理。”托马斯终于露出一个安心笑容来，但艾琳却似乎听到托马斯轻轻叹了口气。
晚餐就这样略显沉闷气氛下吃完了，饭后本来厨房准备了水果，但是托马斯以时间太晚为由拒绝了，起身时候吻了一下艾琳额头，然后独自上楼去了书房。
佣人又征求艾琳意思，显然，现这些佣人和侍从都很有眼色，知道艾琳目前这里身份很不同了。艾琳摇摇头：“我也不怎么想吃水果了，不用送过来了。”
然后，艾琳却没有直接去楼上休息，而是到了城堡里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泡了两片柠檬，等到水温下来了，再放上两勺蜂蜜，用一个盘子托着来到了楼上，敲响了托马斯书房门。
“进来。”托马斯回答一声，却没有听到开门声音，也没有人走进来。托马斯又问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托马斯只好起身来到门口，拉开门并没有看到人，只是看到地上放着一个装着柠檬水杯子。
“呵呵，傻瓜。”托马斯弯腰把托盘拿进来放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蜂蜜放不多，有甜味却不是那么甜腻，加上一些柠檬清香，很提神。
端着杯子想了一下，看着那淡金色水散发着清香味道，托马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放下杯子速出门，来到艾琳房门口敲了两下。
“托马斯？”艾琳看看托马斯略微有些惊讶，随即笑了一下，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了托马斯脖子，竟然撒娇似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向你道晚安？好吧，现我说‘晚安’。”说完，艾琳还踮起脚尖，托马斯唇上一吻。
托马斯伸手想要搂住艾琳腰肢，却不料艾琳又像小泥鳅似从托马斯怀里溜开了，斜倚门口看着托马斯，然后指了指书房门：“你应该抓紧工作，别睡太晚了。”
“为什么不进去？只是怕打扰我吗？”托马斯伸手抱了个空，然后对着艾琳，倚了另一边门框上，两人中间几乎没有什么太大距离，各自靠着门框对视着。
“一是怕影响你，二是怕影响我自己。”艾琳挑着秀气小眉毛，然后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胸口，用眼神告诉托马斯，她是动心了。
“好吧，我不怕，你也别怕，来陪我吧，我一个人书房太无聊。”托马斯说完拉住了艾琳手，然后一起向书房走去。
“呵，没听说过书房会嫌无聊。那本来就是个工作地方，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骑马，又或者去玩点别，总之，书房就应该认真工作，我陪着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艾琳虽然这么说，可是却仍然跟着托马斯走进了书房。
不得不说，自从下午两人那样一番对话之后，艾琳变得乖巧了，两人之间关系也很微妙。不是过分暧昧，也没有太多干柴烈火，但就是绵绵情意两人中间牵绊着，那种感觉很朦胧，但却出奇好。
“你以为我喜欢闷书房？我宁愿每天出去骑马溜达，看看领地里那些劳作人们，看看农作物长势好不好；或者干脆乘船出海，海上吹着带有咸味海风，总比闷书房里要好。”
托马斯耸了耸肩膀，然后按着艾琳坐一张羊皮椅子里，他自己则是坐回到书桌后面，不过又端起了艾琳给他泡好柠檬水，细细品味着，然后把桌上一卷羊皮纸向艾琳推了过来。
“是什么？”艾琳拿过来看了一眼，那羊皮纸上有火漆，不过已经被打开了，显然是托马斯之前已经看过了。
“你看一下，没关系。”托马斯继续品味着他柠檬水，然后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你识字。”
“是，我识字。”艾琳点点头，然后解开了绑住羊皮纸丝带，展开发现里面是两页羊皮纸，上面整整齐齐写着许多条目，不用细看就知道，那应该是一份礼单。
“给你祝贺吧，恭喜你晋升为伯爵大人。”艾琳只是扫了一眼，就把那两张羊皮纸重放回到桌上，向托马斯推了回去。不过，还是不明白托马斯给自己看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就把家产交给自己保管了？艾琳笑着摇摇头，感觉这个可能太离谱了，他们之间还没到那样程度。
“你仔细看看，两张礼单有什么不同？”托马斯对着那两张羊皮纸抬了抬下巴，示意艾琳再看看。
艾琳只好再拿起来看看，两张都是礼单没错，区别是礼品多寡和品种，但是看到后，艾琳眼神忽地一紧，盯着下面名字看了看，然后抬头对托马斯说道：“其中一份是库拉送？”
“没错，上面一份是威尔士公爵，下面一份是库拉。两份礼物名目和数量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它们绑一起，由威尔士公爵侍从送来，并且带来一句口信，邀请我明天晚上参加他们宴会。”
托马斯口气显得很轻松，可艾琳紧紧盯着托马斯眼神就可以发现，他那深邃眼睛里带着些笑意，那种笑却不是开心，而是嘲讽或是鄙夷。
“显然，这是一个讯息，威尔士和库拉都想要告诉我，他们是一路。虽然库拉并没有爵位，可是他领地并不比哪一位勋爵土地少，而且爱尔兰国王对他领地做出了认可，给他签发过土地使用证书，所以，他也是个难缠人。”
“那么就是说，他们明知道你已经晋升了伯爵，虽然心里忌惮，但同时也找到了抗衡办法，就是两个人联手吗？”艾琳其实很聪明，托马斯之所以书房里说闷，然后又给自己看了这么一份礼单，其中意思很明显了，他树敌了。
“而现这样时候，太敏感了。艾琳，你懂我意思吗？”托马斯叹了口气，然后把手里柠檬水喝光，轻轻放下了杯子，然后隔着桌子抓住了艾琳手。
艾琳对视上托马斯眼神，从他眼睛里读出了很多饱含深意东西，然后也点点头，对托马斯说道：“是，我懂了。”
艾琳明白，现这样时候对于托马斯来说很关键，但也很艰难，他虽然被英格兰国王晋升为伯爵，可是伯爵和男爵意思完全不同。
男爵本身并不是多么大爵位，甚至一个土地大农场主，只要向国王再缴纳相当数量金币，就可以买到一个男爵称号。换句话说，男爵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有金钱和土地，一个爵位不算什么。
可是伯爵爵位却完全不同，那是一个正式爵位，大部分伯爵或是伯爵以上爵位都是世袭，是一个国家固定数量爵位，不会大批量增加，除非上一代勋爵死去了，把他爵位传给他长子。那么这样爵位就完全代表着一个国家力量，代表着大权力和背后国家支持与认可。
但是托马斯带着伯爵爵位来到了爱尔兰，那么爱尔兰国王会感到压力，而另外一些爱尔兰本土勋爵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加以抵制和抗衡，否则话，那些勋爵心里很清楚，等待他们将是什么。
而目前来看，和威尔士公爵联手是库拉，可是就因为是库拉，那个刚刚想要用几车粮食给托马斯下绊子库拉；可能托马斯领地杀死了一个女佣库拉，现却给托马斯送来一份礼物，那无疑等于向托马斯挑战了。
这个时候，艾琳需要是隐忍。艾琳想到了，托马斯之所以这么闷原因之一，也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对克尔丽娜感情，让托马斯多少会有些困扰。
“你不必考虑太多，你是这个领地领导者，你要为大部分人民考虑。我谢谢你，也对因我造成困扰表示道歉。”艾琳伸手反握住了托马斯大手，真心表示了她理解和谢意。这样重要时候，托马斯还能为自己做一些考量，足以证明他对自己心意了，可毕竟他也有不得已难处。
“好吧，我也要准备一份礼单，起码不能比这个上面东西少，我有整个英格兰做后盾呢。”托马斯松开艾琳手之前她手臂上拍了拍，然后送了口气，拿过了一张羊皮纸，用羽毛笔蘸一下墨汁上面飞写着。
“托马斯，别太大方了，那是你人民血汗钱，能少给些就少给些吧。”艾琳看着托马斯写飞，开始替他心疼起来。想起之前因为自己闯祸，托马斯送了马又送奶牛，还送出很多金币，想必这次回赠礼物也不会少了吧。
而且托马斯为了不欠对方人情，也一定会加倍送回。威尔士和库拉这招真是高明，不但给托马斯出了难题，施加了压力，还狠狠赚了一笔呢。
“好了，你去睡吧，我很就好了。明天晚上宴会……你陪我去吗？”托马斯抬头问着艾琳，然后没有等她回答就继续低头写了起来。
艾琳知道，托马斯是不想给自己一点点压力，也是不想要自己看到库拉生气，可是，自己毕竟答应过他。而且……
想了一下，艾琳马上回答：“当然要去呀，你难道忘了，回来路上我答应你，你宴会缺少女伴情况下，我无条件陪同。不过，宴会礼服要你掏钱准备了，不然我只好穿着男装去了。如果你不想别人误会你和一个漂亮小子有些暧昧话，你就要好好准备了。”
“哦，你不提起来我倒是忘了，等下佣人会送到你房间。幸好，英格兰裁缝比爱尔兰好多，价钱也便宜。”托马斯说完继续写着，然后抬头看一眼还坐对面艾琳，对她说道：“如果你还不想去睡觉话，那就再来一杯柠檬水吧，刚刚蜂蜜恰到好处，还是那样甜度就好。”
“K，托马斯伯爵大人，我马上就去。”艾琳提起自己裙摆，行了一个蹲礼，然后拿起桌上盘子和空杯子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儿再回来，手里果然端着一杯水。
“托马斯大人，请吧。”艾琳笑颜如花，灿烂多娇，又俏皮可爱眨着眼睛，托马斯放下了手里羽毛笔，接过杯子闻了一下，果然仍旧是那么淡淡柠檬香气，带着点酸味。喝一口……
“噗！艾琳，你……”托马斯喝一口进去，然后猛把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可惜啊，刚刚托马斯写好那张羊皮纸被喷湿了，墨迹和纸花成了一片，根本就再也看不出什么字了。
“柠檬水加蜂蜜哦，不过又放了多几勺盐而已。哦，对了，忘了说了，我不是用水冲蜂蜜哦，是用醋，白醋。正好柠檬酸味盖住了醋味，是不是很爽口？”
“你……，艾琳……”托马斯脸色很难看，嘴角抽了抽，却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打吗？不舍得。骂？骂不疼她，骂狠了她伤心，自己难受；尤其是，自己未必能骂赢她呀。
“好吧，我要继续写一份了，你去睡吧，乖。”托马斯终于放下了水杯，压住了那一脸怒意，露出了一个魅惑、迷人笑容来。
“呵呵，笑真美，姐喜欢。”艾琳也笑了，伸出小手托马斯下巴上兜了一下，然后才提着裙摆小鸟一样飘出了门口。
看着艾琳轻身影，直到那扇门关上，托马斯脸上笑意才淡了下来，取而代之是那满眼宠溺，不自觉低声说着：“你开心就好，我喝醋也甜。”
艾琳不知道昨晚托马斯书房写到多晚，只知道平时喜欢早起去骑马托马斯自己起床之后还没有起来，看来他确实很累了。艾琳简单梳洗一下，换上了一身黑色裙子，带着一顶黑色圆遮皮帽子，对仆人交代了一声，就骑着马去城里了。
来到了斯托特神父教会前，艾琳深深吸了口气，才下马走了进去。孩子们还大厅里，似乎是刚刚吃过了早饭，埃米莉婶婶也，看到艾琳就走上来拥抱了她一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拍了拍她背，那意思像是安慰。
“迪克呢？他昨天很晚才到吧？斯托特神父哪里？”艾琳同样拥抱了埃米莉婶婶之后问着。
“哦，那个漂亮小伙子一早就起来了，和斯托特神父去了教会墓地，大概是为了那个可怜姑娘事情，我叫威廉带你去吧，墓地并不远，但是要拐好几个弯。”埃米莉婶婶说完，就叫来了威廉，让他带着艾琳去教会墓地了。
西方对于死亡并不是向东方那么神秘而可怕，大部分人都相信天堂存，所以墓地并不是远离城市或是人群地方，就教会后面不远，也城里。
跟着威廉拐了几个弯，绕过了一些低矮破旧民房，前面就看到了一大排树林。树林后面围着一大片空地，走进一点就可以看到空地里面已经有了很多墓碑，一排一排静静立那里，显得萧瑟而肃穆。
“艾琳姐姐，你自己进去吧，我……我要回教会去帮忙。斯托特神父应该墓地后面那个小教堂里，那里面是放着尸体和棺材地方，下葬前，尸体都是放那里。”
“谢谢你，威廉。”艾琳摸了摸威廉头，知道墓地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