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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听了,立刻微微的拉开自己身上正穿着的绽色的衣襟,露出了里头与林阳儿同样款式的喜服,道:"郡君吩咐的喜服,我已经穿在里头了,只是无法弄明白,为何连我也得穿上喜服呢?"
林阳儿道:"只是预防万一,我冒着她的名义嫁给天君,董卿答应得实在是太过干脆了,说不定其中有诈,或者她另有计划,我不得不妨啊。"
香兰笑道:"郡君跟公子的这桩婚事一切有皇太叔作主呢,董卿那里敢从中作梗?难道她想跟皇太叔作对吗?只要打着皇太叔的名义,她那里敢不同意?"
"无论如何,还是得防范未然啊"说到这里,林阳儿转头看着香兰,沉声问道:"皇族们当真都是在皇家宗祠里成的婚?"
香兰微微笑道:"当然不是,按礼制,是成婚之后一定得去皇祠里祭祀,民间不也如此吗?在新嫁娘入门当天,就得拿着香火祭拜夫家的祖先了?皇室的婚礼当然比民间还要繁复了一点,皇族们成婚时不在家里祭拜祖先,通常都是在成婚之后的第二天再启程,新婚夫妻特地到皇祠里去,慎重的祭拜,通常是完成了这道程序之后,然后再记入族谱里……或许是因为跟族谱供在皇祠里有关吧?"
林阳儿低吟片刻道:"只要完成了婚礼,便是合法夫妻了,祭拜祖先是另一码事……天君却坚持得到皇祠里,再举行成婚的仪式?他为何这般的坚持?难道不能在大司空府里,择地成婚吗?"
香兰道:"郡君多心了。太后尚在人世,唯一的儿子成婚却由皇太叔来主婚?身为人子,逊帝怎会感到心安呢?这桩婚事办得如此的伧促,连喜帐都无法挂出来,或许到皇祠里,在刘氏先祖的牌位前成婚,可以以慎重来弥补缺撼;逊帝是想利用成婚的机会。再度回到皇祠里,告祭祖宗的吧,他会这么想,一定是认定自己是刘氏的皇嗣了。"
"妳说的倒是挺在理的。"林阳儿顿感安心不少,她接着吩咐道:"这边暂时不需要妳了。妳去天君的房里瞧一瞧,看那里准备得如何了,那个小安子的嘴,妳一定得仔细的盯好,千万别让他胡言乱语,泄露了出去。"
"是。"香兰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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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间房里,小安子正眉头深锁的替刘陵穿上大红的喜袍。
刘陵欣逢大婚,喜上眉稍。脸上总是扬着笑意,他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在荧荧烛火的照映之下,更显得俊朗无比。
"公子啊。有一件事,你会不会感到很奇怪咧?"小安子迟迟疑疑的开口道:"董卿昨儿明明说得很清楚,她要出城去找卫武候,怎么才到了后堂,她便改变了主意,还让太叔公作主,要求立刻替你们举行婚礼咧?公子难道不会感到特别的奇怪吗?打从我昨儿跟她说完了话。便未曾在司空府里瞧见过她的身影了………"
董卿分明已经离开了,大司空府新娘房里的那一位,正是林阳儿啊。
小安子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只好明示加暗示。
刘陵人逢喜事精神爽,朗朗笑道:"既然决定伧促成婚,你可有见过新娘子还会大刺刺的到处乱跑的吗?自然得静静的待在屋里,魏武候的事不差这一日,等成了婚,我便跟着她一起去见舅舅吧。"
小安子皱眉道:"可是伧促成婚总是不太妥当,我想公子还是……"
刘陵笑道:"太叔公说的没错,我的心神不定,经常感到躁虑不安,这全都是因为为情所困的缘故,只要迅速的与她成了婚,将心神给稳稳的安定了下来,相信我的状况,会好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快哪!"
"如果公子成婚了之后,双眼的状况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差了呢?那该怎么办哪?"
小安子深怕主子娶错了人,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会气血攻心,思及此,他便不再惧怕得罪了皇太叔,于是鼓起了勇气,打算说出实情道:"其实,公子今日所娶之人,并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但见香兰手里拿着秤杆走了进来,眼神带着严厉的警告,脸上却扬着笑意道:"安公公,可别忘了公子的秤杆了,我已经在上头结好了喜气的红色喜球了,你拿好,千万可别弄乱了,毁了这一桩美好的姻缘……"
小安子听了,只好伸手取回秤杆,却是开口说道:"我家公子今日娶董婉,怎么会是由妳来侍候咧?妳可不是承恩郡君的贴身侍女吗?"
香兰早已有备而来,她讪讪地笑道:"今日公子大喜,香兰曾经在宫里服侍多年,手脚一向利落,比干酪空府里所有的丫鬟们都好使,于是便索性吩咐由我来服侍公子。"
小安子立刻"嗤"了一声道:"有我小安子在,那里还需要妳咧?"
刘陵抬抬手笑道:"罢了!罢了!一点小事罢了,谁来服侍不都是一样吗?"
小安子却嘶叫了一声道:"当然不一样,董府离大司空府不过就那么几里路,董卿既要跟公子成婚了,她没有理由不去通知自家人过来侍候的吧?甚至连赵姨娘跟董昭都没过来呢,那里会有种事?"
香兰恶狠狠的瞪着小安子一眼道:"宁王不正住在董府的对门吗?通知董家的人过来,不等于是在通知宁王了吗?他若得知董姑娘今晚跟公子成婚,还不立马带着人马杀进大司空府来抢新娘了?别以为皇太叔在此,他便不敢放肆了?刘氏诸王,现在有那一个不这么无法无天了?"
刘陵听了,禁不住恼火道:"他敢?刘骥胆敢如此的放肆?"
香兰道:"当今的皇帝,那里会管诸王了?逢迎都来不及了呢。"
刘陵听闻此言,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刘歆的手上握有大军,却白白地辜负了父皇生前的苦心经营,放任诸王们日益骄横,再这样下去,将来必定会难以收拾了啊。
这时,但见香兰接着说道:"皇太叔吩咐,去皇祠一路上,天寒地冻,公子得披上披风防寒,在他的屋里刚好有一件大红色的,正好应景,小安子,你随着我去取过来吧。"
语罢,便径自的将小安子给拖了出房门。
甫出了房门,下了长廊,香兰立刻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小安子,厉声警告道:"皇太叔愿意帮助逊帝复僻,其中有一部份原因,正是因为我家主子天命皇后的命格足以相乘,对公子相当的有利。你若真心的替主子着想,想让他重新夺回皇位,就严实的闭上你那张鸟鸦嘴,一句癈话也别多说,听明白了吗?"
小安子本来就投鼠禁器,担心一旦迕逆了皇太叔,违背了他的意思,惹得他脑怒,他便不肯再帮助主子了,毕竟让公子迎娶林阳儿是皇太叔的意思。
小安子于是不不甘不愿的应声道:"知道了!我闭嘴。",然后便安静的跟着香兰前去后堂取那件该死的大红色披风,一路上却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宫里后妃容易短命之事,就算林阳儿那个妖女如愿当上了皇后,他也要在她的膳食里天天下泄药,让她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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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儿一身的大红喜服,头上披着精绣着鸳鸯富贵牡丹的红色丝绸巾子,在香兰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香兰故意扬声说道:"董姑娘,为了避免这桩婚事被泄露出去,被有心人给扰了,行事之便,所以便以马车来代替花轿了。"
林阳儿当然不能回话,她扬了一扬帕子,表示已经明白了。
进入了马车里,林阳儿立刻拿掉覆在头上的红巾子,不动声色的撩开马车帘子的一小角,悄悄的往外瞧,未久,便见小安子搀着刘陵走出了房门。
"公子,当心台阶啊!"小安子殷殷的叮咛着,双目已暂时失明的他,正仔细小心的跨过门坎。
一身大红色的新郎喜袍,虽然双眼看不见,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欣喜万分的笑意。
瞧他那副开心的模样儿,林阳儿见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却又暗忖着,她得先得到了人,正式的成了婚,得到了地位,将来才能彻底的将他给完全的抢过来。
就算男人以后三妻四妾,三宫六苑,以她嫡妻之尊,皇后之荣,还有谁能有本事跟她抢男人?
她半瞇着眼,很谨慎的朝外探了又探,虽然是成婚,可此刻的大司空府内却十分的宁静,没有半个观礼的傧客,只有皇太叔派来随员的几名壮丁,腰间倒是慎重其事的配上了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