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又被告了
崔幼伯自承继荣寿堂后,他就有点光杆司令感觉。
倒不是说崔泽、崔彦伯等人对他不够照顾,而是崔家政治资源虽然多,但崔家子侄也多呀,一层层分割下来,落到崔幼伯手里关系、人脉什么真心不多。
虽然还有萧家扶持,但萧家也有儿子呀,过去没有嫡出儿子,大家看萧南面子上,量多给崔幼伯些照顾。
但现不同了,萧家还有萧直和萧真呢,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将大半资源交给女婿。
另外,还有一点,荣康堂也好、萧家也罢,终究不属于崔幼伯。
他若想官场上走得远,就必须有自己势力,拥有完全属于自己人脉网络。
萧南想到了,崔幼伯自然也想到了。
听完萧南话,崔幼伯手揉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唔,娘子说得没错,王家表兄是姑母唯一儿子,就是看姑母面子上,咱们也该照拂一二。”
这是表面上说辞,实际上呢,别看王梁王家混得挫了点儿,但他先天条件真心不坏。
王家是太原王氏分支,京城族人不少。现王家之所以不看重王梁,一是因为崔江,二是因为王梁众多子侄中并不出色。
但,一旦崔幼伯将他引入了仕途,王家就不会再无视王梁存,毕竟个人与家族之间是互利互惠关系。王梁仕途走得顺了,王家也会承崔幼伯人情,这样一来,崔幼伯便又结交了一个盟友。
另外,王梁妻子蒋氏也是名门之女,蒋氏京城或许不显,但汝阳乃至洛阳一带都颇有影响。
若是能借王梁与蒋氏交好,即便蒋氏不能仕途上对崔幼伯有所帮助,他们夫妇洛阳产业也定会受到蒋氏看顾。
官场混了这些年。崔幼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作用,哪怕那人是市井无赖、或是坊间小民,到了关键时刻,都有可能派上大用场。
想到这些,崔幼伯缓缓点头,而后随口问了一句,“表兄善谱系?”
萧南想了想。“姑母是这么说。”具体如何,她也不知道呀。
崔幼伯明白了,笑道:“好,后日我休沐。不如请表兄一家来做客?正好也请表兄将王家三郎带来,让他与长生认识一下?”
说到这里,夫妻两个齐齐笑了。
当初他们两口子决定重修建一处专门学堂时,就曾经考虑过,待学堂建成后,除了让自家几个儿子入学外,还可以适当吸纳一些洛阳族人以及交好朋友、同僚子侄来附学。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当然是有益于崔幼伯开拓人脉;第二。也是帮长生提前织就关系网。
因为世间感情,除了血缘牵绊亲情,还有友情。
对此,萧南还曾经说笑话似将后世流行几句话告诉崔幼伯,所谓好基友,须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崔幼伯虽轻斥‘粗俗’,但却牢牢记下了那几句话。且反复咀嚼,越发觉得有理。
而积微学院便是崔幼伯夫妇给儿子们营造一个可以培养‘同窗’地方。
现看来,效果很不错哦,学院开学才短短几天,便有人寻上门来要求附学。
崔幼伯夫妇确信,用不了多久,荣寿堂家学定能京城闯出名号来。
“娘子,您为何对栖梧院大娘这般好?”
次日清晨。崔幼伯去上班,灵犀长生去上学,萧南和玉簪坐堂屋里闲话。玉簪很是不解问她。
萧南笑了笑,道:“呵呵,不过是顺手帮一把,你且看着。用不了多久,她便能连本带利将人情还回来。”
玉簪还是不解,她看来,崔江除了贪财、小气外加无赖,真没有什么特长,以她家郡主之能力,几乎没有需要崔江效力地方。
崔江能帮郡主做什么?帮忙要债?还是帮忙耍无赖?
萧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话头一转,问道:“对了,玉竹情况怎么样?原想去看看她,又怕惊扰到她休息。”
萧南离京前,玉竹诊出有喜,现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所以萧南提前给了产假,让她家好好休养。
玉簪忙笑道:“好着呢,昨儿婢子刚去瞧了她,啧啧,又胖了,看来萧海一家对她极好呢。”
萧南一听这话,满意笑了笑,随即看向玉簪,忽然问了句:“你真不想嫁人?现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她就不信了,玉簪看到相伴多年小伙伴们一个个有了归宿,纷纷开花结果,她就一点儿都不羡慕?!
玉簪笑容一僵,旋即摇头,她看到玉竹几个幸福样子、看到玉竹那满脸母性光辉,确实有那么一瞬羡慕,但很,她又想起了种种现实问题。
玉竹玉兰玉莲三人同时嫁人,因着萧南关系,她们小日子过得很甜蜜,但也不是说没有烦心事。
婆母啦、妯娌啦,她们嫁大多是崔家、萧家老世仆,亲戚关系遍布两个家族底层,各种牵扯处理起来不是一般麻烦。
稍有疏漏,就有人背地里说闲话,她们婆婆偶尔也会露出不满,觉得儿媳妇仗着是主母贴身侍女,行事嚣张、待人霸道,把男人压得死死,并不是什么贤良妇。
好吧,其实也不止玉莲她们三家,世间任何家庭都存婆媳冲突、家庭摩擦,时不时闹点儿小矛盾,你却不能说人家过得都不幸福。
所谓幸福,其实是相对,某些人看来,那些生活中小摩擦可以忍受,所以她便能过得幸福;而有些人觉得家中琐事太烦人,她实无法容忍,那么她幸福便会大打折扣,而且终会落得个不幸福下场。
玉竹三人属于前者。而玉簪则属于后者。
为了不让主人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玉簪忙笑着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儿我去后街看玉竹时候,看到崔德志了。”
萧南注意力被转移,她问道:“哦?他去后街做什么?”
崔德志现好歹是从七品右监门直长,早已不是过去崔家部曲,他去仆役聚集崔家后街做什么?难道是忆苦思甜?
萧南才不信。这厮,绝对没安好心。
玉簪露出一丝古怪,道:“他、他竟是拜会萧海。婢子好生奇怪,待他走了后。便去问了问萧海,结果萧海说,那厮什么都没说,只是来道谢,说承蒙玉竹关照,他妹妹崔家才能过得这般舒适。”
胡说八道!
这是什么狗屁借口,一听就是瞎掰。
萧南拧眉,玉竹和萧海都是她心腹之人,她绝不会怀疑他们忠诚度。但崔德志言行太反常了。不用深想就能看出他不对劲。
想挑拨萧南主仆间关系?
还是想——
萧南想了好几种可能,随即又都自己否定了,后她吩咐道:“你去告诉萧海,让他适时跟崔德志接触一下,探探他话,看看他到底作什么妖。”
玉簪忙答应一声。
萧南又想起一位不安分人士,问道:“对了。近孙灵和那个什么耿子西可还安分?”
自萧南回京后,她就见过孙灵一次,且是公共场合下,除了一句‘近日可好’,她都没和孙灵多说几句话。
她也不想说!
该说、该提点她都做了,可孙灵却仍一意孤行,对于这种脑子不清楚人,萧南实不想浪费唇舌。
唉。想想当时孙灵初见到自己时候,端得是一副骄傲、清雅模样,让人见了顿生好感,萧南这才将她留下来。
结果呢,人家只是演戏。
萧南不得不再一次佩服,真不能小觑古代女子。哪怕是街上某个民妇,某些情况下,也有可能是奥斯卡影帝级别顶级演员!
玉簪回道:“孙灵每个七八日便会出去一趟,说是去市集买东西,有时是针线、有时是纸。到了市集后,她便甩掉跟车奴婢,自己跑去见耿子西,两人叽咕上一小会儿,孙灵再回来。”
想了想,玉簪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每次孙灵出去,她都会带些铜钱或是值钱食材过去。婢子猜测,您赏给她那些首饰,有一大半都进了耿子西口袋。”
萧南缓缓点头,“已经开始变卖首饰了,看来耿子西胃口越来越大了,好,让人继续盯着,我觉得,他们有所行动了。”
京城居大不易呀,耿子西一没差事,二没积蓄,他京城又是租房子、又是吃饭穿衣,哪样都要钱。
而孙灵月钱虽多,却也不足以养活一个大男人京城挥霍,所以,卖首饰、药材是必然。
萧南推测,待孙灵将身边值钱东西变卖得差不多时,他们也该动手了。
萧南所料不错。
她生日前一天,崔幼伯一脸便秘走了进来。
行至榻前,他也没啥形象一屁股坐了下来,用力一锤隐囊,恨声道:“獠贼,竟敢去京兆府告状?!”
萧南忙问道:“郎君说是何事?”没头没脑,这都说得什么呀。
崔幼伯哼了一声,怒道:“还有谁,不就是孙灵和耿子西嘛,下衙时候,韦季寻人给我递话,说是耿子西去京兆府告咱们侵吞祖先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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