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双腿迈过来,冷漠尖锐的视线在木槿扶起凌向月坐起的身姿上一扫,惜字如金的说道:“出去。”
木槿听了他的命令匆匆的看了一眼还没坐稳的凌向月一眼,眼中有着担忧,但是萧奕澈的命令她不敢有丝毫异议,动作迅速的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快快的离开了,差点让凌向月以为她是不是早就不想服侍她了。
眼下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萧奕澈和她两人。
凌向月十分忐忑,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看出了她那点不足外人道的小心思,即使改嫁给一个性情捉摸不定的人也好过碌碌无为的当一辈子寡|妇。
她回忆第一次与他撞见的场景,顿时就一阵气血往头颅冲去,耳根开始发红。
她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妄图从他脸上找到是不是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的表情,不然为何突然纳了她为妾?
但她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他眼睛盯着局促不安的她,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坐下之后总感觉很不舒服似的,左右动了一动才又抬头表情严峻的对上她的眼睛。
凌向月迅速垂下头避开他充满探究的视线,双手握在一起沉默着。
就在她以为他打算玩心理战术等她崩溃时,他忽然开口了,依旧是那严肃低沉的声线,简明扼要地吐出四个字:“过来吃饭。”
凌向月:“”
她紧了紧不住打颤的牙齿,看了眼到桌边的那一段距离,不过几步路而已,走是能走过去,困难的是如何坐在那个没有任何倚靠的凳子上。
不过在这之前,她应该从他口中弄清楚改嫁这件事是否属实。
凌向月强迫自己厚脸皮,紧绷的面部线条微微缓和,她牵动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字斟句酌的问:“我可以问一下我们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吗?就是我为何还在你房里?”
她的话很谨慎,没有直接问是不是纳她为妾了,也没有埋怨什么名节的问题,可那个男人听完之后反应却很大,他直接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修长的双腿迈了不过两步就到了她床前,她吓得扯着被子忍着痛后退到了床角。
凌向月震惊的表情全都落入了萧奕澈眼中,他眯起目光锐利的丹凤眼看着她,单刀直入:“不想吃饭就直说。”
凌向月僵硬地摇头,嘴唇有些发白,她轻轻咬住,身子畏惧地靠在床角解释:“不是的”
萧奕澈俯身静静地注视着她,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发柔顺,软软的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纯净稚嫩的脸庞,与那日浓妆艳抹的女人判若两人。
白色宽松的亵|衣在身,胸前缠绕了几圈药带,稍稍遮住了饱满荡漾的形状。
凌向月见他盯着她的脸专注的看,立时调整表情,万分娇羞的低下头去。
萧奕澈微微凝眸,表情空白了两秒,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弯腰,伸出手准备摸上她的脸。
可凌向月不知道是要摸脸,她眼看着他的手伸过来脑中不由地就想起上次在世子府客堂的时候,萧奕澈突然之间就将她全身捏了个遍的阴影。
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她硬是将手撑在床上转了个弯,萧奕澈摸了个空。
萧奕澈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目的性极强,他说要完成某件事或者某个动作,那么这个动作就必须要完成。
所以他的手依然毫无停留的就跟着伸过来。
凌向月惊惧的看着他,后悔自己刚刚没镇定住,担心他会不会兽性大发。
没想到萧奕澈只是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冷漠地重复:“既然不是,那就下床吃饭。”
凌向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奇怪了。
她不知道他为何纠缠在吃饭这个问题上,大概萧奕澈也不知道她为何纠缠在她在他房里这个问题上,不想浪费口舌解释而已。
余光瞄到他表情,大有一种她再犹豫或是反驳的话就会立马办了她的样子,于是她语气很礼貌的说道:“大大哥先用吧,妾身,马上就下来”
府里有的人叫他澈公子,有的人又叫大人,凌向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干脆就叫了大哥。
萧奕澈听她这么说后,身子撤了回来,转身在原来的凳子上落座,落座后自顾添碗拿筷用起了晚膳。
晚膳因为这么一会的折腾其实都有一些凉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凌向月动作的时候,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冒冷汗,眼神瞟到桌边的人,觉得他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不敢再妄自揣摩。
对于他的见伤不扶,还有硬逼她到桌上吃饭,她都暗暗忍了下来。
总不能让他在一旁看着她磨磨叽叽的下床吧,凌向月这样安慰自己。
等萧奕澈用膳用得差不多了,凌向月才堪堪坐上那把光秃秃的圆凳,如坐针毡,根本提不起力量吃饭。
萧奕澈看她那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惨兮兮样子,终于放下汤勺开口说道:“我看你自己也吃不了了,回去躺着吧,下次记得叫下人伺候。”
凌向月强忍着想要昏过去的冲动吸气道:“大哥,你耍我?”
凌向月想说她现在真的很想骂人吗?敢情他是在寻她开心?
她脸色已经不能用酱紫色来形容了,如果她现在有力气的话,她想她说不定会冲上去踹上对方几脚。
萧奕澈看着她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密布的小脸,忽然冷着脸强硬地命令道:“笑。”
凌向月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疼得直皱眉,这又是什么鬼要求?!
“笑。”他再次命令,声音很柔。
凌向月矛盾得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在他扭曲的逼迫中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其实她很容易笑,嘴角有时甚至会条件反射地上扬,因为这样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是她凌云壮志的人生里的头等大事,但这也有缺点,缺点就是……
“招摇,轻浮。”萧奕澈直截了当的下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