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国。
国都延州城。
草长莺飞,繁华街市热闹非凡,灯笼高挂,喜庆尧国三皇子加封新太子之位。
城都中心,坐落着巍峨皇城。绵长护城河环绕庄严宏伟的皇城,护城河两岸繁华,阔街两侧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皇城内,御花园。
正值百花齐绽,姹紫嫣红,盈盈垂柳,摇曳生姿。
“殿下,我在这儿呢!”伴着一声娇柔的笑声。
“殿下往左…往前往前…”御花园内,一群正值十五六岁花季宫女,欢快地围着一个蒙眼少年,掩面轻笑。
正中,十二岁少年长身玉立,未来帝王金色衮冕之制,五彩丝绘日月星辰.金丝眼罩下光洁如玉的下颌,一抹坏笑,长臂猛地搂住靠身最近的玉身,香气袭人。
“这必定是颜姐姐了!”少年环抱臂中少女,嘴角绽开一抹邪笑,双臂抱得更紧些。
“殿下好偏心呐,抓到我们每次都认不出,每次都只认得出碧颜姐姐,哼!”一群小宫女嘟着嘴干吃醋。
“碧颜姐姐今天是不是又抹了栀子味儿的香膏,真好闻。”少年一手摘下金丝面罩,一手又搂紧一分,闭着眼尽情闻着怀中少女的的体香。才十二岁,却早已高出一般豆蔻少女一个头,乳白玉雕发冠下,精致五官还有些许稚嫩。
怀中少女一记娇嗔,羞红满面地转过身来,素手轻捶少年前胸。少女十四芳华,却已落成美姿,肤如凝脂,细眉杏眼,此俏丽之姿想必他日又一倾城红颜。
“殿下尽是胡闹,还不放手,让人看见了笑话……”碧颜满面羞红,低垂着头。
“这有什么笑话,谁不知道我心系于晴姐姐呢”少年坏坏一笑,樱唇一翘,似是想吻怀中少女香颊。
“迟儿!还不放手!”
突然,一记冷冽严肃的声音顿时让整座御花园凉意刺骨。众人一吓,纷纷跪下。
“奴才参见容妃娘娘……”偌大园中,众人跪了一地。
少年怀中的碧颜吓得面色惨白,腿不禁哆嗦,一下子猛地跪地。少年注意到自己母妃驾到,却也不慌不忙,甩开手中面罩,轻声请了安。
“迟儿,今日可是你册封大典,从今往后你可是堂堂尧国太子,未来储君!你父皇和外面文武百官都在等你,岂容你现在与下人嬉笑同乐!”
少年长立,身侧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黄色绣着凤凰的金霞罗,容姿貌美,平滑眉角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发髻上的金步摇闪闪发光.
“母妃放心,儿臣这就赶往前殿,此生定不让母妃失望。”少年微躬,一手扶住容妃臂弯。
容妃见儿子懂事,说话合心,便也放宽了心,面色也稍有缓和。
待楚迟离开后,御花园依旧跪了一地人,大气也不敢出。容妃瞥见伏地并瑟瑟发抖的碧颜,面色突然一紧,便往跪着的碧颜走近几步。
“给本宫抬起头来”寂静花园中,一声命令竟像万根冰刺,寒寒冷意,令人动弹不得。
正伏在地上的碧颜早已害怕的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抬起绝美小脸。泪眼婆娑,明眸满是惊恐神色。
“长得倒是一脸狐媚像,难怪三殿下如此惦念着你,连册封大典也敢撂一边……”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碧颜跪地,哭的梨花带雨,脑袋不停磕着地求饶,娇额上磕得满是血印。
“看你这样子倒是让本宫想起一个人,也是像你如此卖可怜的狐媚样。”容妃一手捏住碧颜下巴,锋利的指甲錾花套狠戾地刺进碧颜娇嫩的下巴,瞬时鲜血汩汩沿着脖子流下。
容妃细细看着掌中被捏着的小脸,真像她,还是一脸的狐媚样,当年迷得皇上神魂颠倒,而自己和迟儿却只能守着冷宫受着非人生活,那场大火就注定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
“德喜,你不是缺对食么,本宫念你多年忠心耿耿,这丫头就赏你做对食了。”容妃眼中一记狠戾,猛地甩开碧颜的脸,锋利的指甲套瞬时在娇嫩面颊上划了两道鲜红血痕。
“谢娘娘恩惠。”容妃身后叫德喜的太监,近五十岁的太监,蜡黄长脸,满面皱纹,狭长细眼,透着精光。
只见德喜走过来一把拉住碧颜,使劲掐着她的脸,狠戾神色,“好娘子,为夫定会好好疼你的”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跪地的碧颜早已瘫软在地,绝望小脸泪迹斑斑。
“拉下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扰了今日三殿下册封大典!”
只见原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们,立马起身,阿谀奉承地拉走哭软倒地的碧颜。
御花园内,哭声渐行渐远,容妃华袍独立,仰望天空,精致的容颜下,一双高冷双眸闪着捉摸不透的明光。
五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
曾经,自己不过是容家一介庶女,处处在嫡姐之下。就算入宫,姐姐也是封皇后,生太子。在家掌上明珠,在宫亦是享尽龙宠。
她就是心不甘,难道一切因果都归咎自己的生母就是个妾!巍巍皇宫,自己也不过是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妾,而姐姐才是妻。
姐姐,你真是死得其所啊,纯樱皇后也不过美得其名。
精致容颜,微微浮现笑意,确实冰冷无情。
幽曲小巷,寂静无人,只剩巷外农家炊烟袅袅,闪着微弱暗黄烛光。已经临近傍晚,天色已经逐渐晦暗,唯有成群乌鸦压低的飞。
狭小的空间,满是黑暗。我蜷曲的腿脚早已经发麻,刚才我好像睡了好久。睁眼瞧着,自己还蜷缩在农户家的木柜里。
我侧耳细听,柜子外面仿佛寂静无声。翌哥哥怎么还没回来找我……我小心翼翼打开破旧的木柜,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只剩几件沾满厚厚灰尘的木箱和纷落在地竹篮子。
“翌哥哥……翌哥哥?你在哪儿?”我轻轻呼喊,自己踏出房门。沿着农院的斑驳泥道,推开院子大门。吱嘎一声,院门被完全推开。
寂静的巷道,空无一人,独剩空中乌鸦盘旋。
我记得那一个傍晚,之后下了好大的雨,我是在老头儿硬拉下,依旧哭着吵着,死活也要找到翌哥哥。直到一个陌生小厮塞给我一张字条便消失踪影,字条上却只是“莫念”二字,的确是翌哥哥的笔迹我才死了心,老头儿说每人都会有各自难言的苦衷。记得那个晚上,我被老头儿抬回去的,被淋雨感染风寒,连续几日发烧不断。
夜深,山下空荡,唯有一轮马车拼命加快。
“大人,此时夜黑驾马恐怕危险,为何不停下歇脚,明日赶程?”
“段太医,那黑衣人武功绝佳,我们数个高手也未追到,想必幕后还有高手,估计现在已经追赶在后。”
马车内,只见端坐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刚才的留须中年男子,另一人不停弯背为平躺着的昏厥者处理伤口。
“其实在下始终弄不明白古砜王选择救他,这可是一次不好蹚的浑水。”
“自桑妃娘娘进尧国后宫开始,这浑水我们是蹚定了。”
马车外,空落的山脚下寂静无人,马车外车夫一直不停驱赶着马,夜很深,寂静的让人害怕。
此时。
夜已深,月凉如水,薄薄月色照进尧国皇城一角,渗透凄惨之意。
殿内,横梁陈旧,壁灯残破,唯剩殿内一张破旧檀木古床和一副桌椅。月色透过微开的门缝闪入殿内,与古旧的黑色地砖相映,折射出层层阴森凄凉之意。
深夜月色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一片杂乱草木中躲躲闪闪。不一会儿,此人便猫着腰闪进殿内。
“娘娘?娘娘?”来人一边小声呼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在破旧的八仙桌上。
只见殿内高挂纱幔,随着闪入的夜风摇曳。
“娘娘,我是小万子,您在哪儿呢?”
殿内漆黑一片,一片寂静,突然从床背后传来细微的哭泣声。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刷得从床后闪出,蓬头垢面,一边疯癫高喊。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带着哭腔,白衣女子绝望跪在地上,不停作揖。忽然又扑哧笑起来:”是皇上吗?臣妾已经在这里等皇上好久了,您终于来了呢……”
“娘娘,是我,小万子,特意给娘娘送晚饭来了.娘娘快来趁热吃。”
“小万子……不是皇上……不!我要见皇上……小万子,你看本宫现在可美?一会皇上来了会不会喜欢”只见白衣女子抬起脸,凌乱蓬松的长发下,一张脏兮兮的脸,透过月光,勉强看清清秀的五官。
“美美美,一会皇上来了定会喜欢,娘娘吃饱了皇上才喜欢啊。”小万子打着马虎眼,心里满是心酸。
只见白衣女子猛地凑过去一把打开饭盒,随手抓起个馒头狼吞虎咽,边吃变哧哧笑着:“皇…皇…上…会喜欢的…呵呵呵…呵呵呵”一边自己傻笑着。
小万子一旁看着,顿时眼眶湿润。
面前的女人,原本应该坐在奢华宫殿内,锦衣玉食,万人阿谀,恩宠不尽。而现在,却满门抄斩,身居冷宫,神志不清。原本还有专门送饭的太监,时间长了,现在一个也不送了,毕竟兰嫔娘娘已经落败,一些人早已另觅主人,世态炎凉。
自己当年几近被打死,也是兰嫔娘娘恰巧路过,随意一声求情,便才有了他的命。他深知,兰嫔沦落至此定有背后更大的秘密,然而,他也不过一介蝼蚁,在巍巍皇城的夹缝中求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趁夜深人静,拿几样点心来给兰嫔娘娘填饥。
冷宫之外,尽是天堂,唯独这冷宫之门,隔了悲喜。
当尧国整座皇城结束太子加冕的喜悦,陷入梦中时,数个黑衣人顺着地道悄悄潜入皇宫。
而这些黑衣人来历以及所带着的秘密,势必将这天下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