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知道他交给幽芯墨竹打理的一些产业之外.其他的她竟然一点都探知不到.包括他的为人.依旧的风流快活.懒散悠闲.过着他想要过的奢华日子.富贵得让人汗颜.
但她总觉得.这样冠冕堂皇的背后.笼罩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黑暗.让她本能的觉得恐惧.不.不能说是恐惧.应该是刺激的兴奋.
那种极度想要揭开.却又无办法揭开的真相和迷惑.让她不愿意轻易离开琬王府.尤其是当凤妃萱进來之后.她就有更值得留下來的理由了.
只不过.经过今晚的交谈.她隐隐觉得明天即将來临的婚事.阴谋更多于情义.但这些话她不好在凤妃萱面前说.因为一她拿不出证据.二她自认沒有赵煜琬在凤妃萱心中的份量.她只怕到时候一片好心.变成居心不良.
不过有个人.她觉得有必要和她提一下.便是方才问到的.司徒羽.
“萱儿.”描画此刻依旧双臂抱着肩.站在宫灯旁.意味深长地唤了她一声.
她似乎从來沒有这样叫唤过她.自一开始不是小姐就是姑娘.到后來被她识破了身份.便整日咬牙切齿地唤她喂呀喂.或者臭丫头.
“嗯.”凤妃萱从沉思中回神.双眸依旧深沉.此刻却疑惑地望向她.
描画站起走了过來.在她身边坐下.表情严肃地道:“时间不多.天色已经暗下來.想必墨竹他们一会就会过來伺候.我老实和你说了.你要和王爷成亲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五天了.如无意外司徒羽恐怕已经抵达京城.以王府现在的森严.他必定是进不來见你的.你就给一句话.想不想在婚前见他一面.”
“什么.”凤妃萱猛地抽气.差点碰翻了手边的茶盏.这个信息量有些大.思维转换得有些快.她一时反应不过來.
看她迷离含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描画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什么什么.先不说以司徒羽对你死心塌地的深情.就是你是他终身守护的主人.他即便是死也不会轻易让你嫁人的.除非你当他的面点头.不然他今晚不会冒死进來见你.明日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抢亲.敢不敢赌一把.”
“你干嘛.很痛的.别以为你有内力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凤妃萱疼的惊呼了一声.扬手毫不留情地往她脸上捅了一拳.恶狠狠地警告:“再惹我.小心你的人妖脸.”
“喂.和你说话呢.别主次不分好吧.”描画根本沒有把她这无关痛痒的力度放在眼中.只是对她的反应态度.实在无语得快要抓狂了.
可是她并不知道凤妃萱此刻.心中极度清明.
司徒羽來了.原來他对曾经那个凤菲萱有着这么深的感情.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不是很尴尬吗.还要抢亲.将她带走.先不说赵煜琬知道会吃醋吧.单是现在的她并不是以前的凤菲萱了.根本对他沒有感觉啊.也不可能跟他走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此时见面呢.
如果作为一个可以依靠的家人.或许还能让他光明正大的从琬王府大门堂堂正正地走进來.可是现在.似乎不大可能.其他的不说.就是京城危机四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琬王府虎视眈眈.而司徒羽又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只怕还沒露面.就被人伏击了.
如此.就更沒有必要见了.
想罢.凤妃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决意已定.她道:“不必了.你若能脱身出去见他一面.便告诉他不必硬來.京城危机四伏.让他安心等候.我自会找个时间去见他的.”
描画听罢面无表情地耸耸肩.不置可否.但深褐色的眼神却有些古怪.盯着凤妃萱.似乎在埋怨她狠心和绝情.
而正在这时.门外传來的墨竹的声音.打破了她们之间的沉默.“夫人.奴婢带人把嫁衣送來.子时过后.便有五福妇人來给夫人梳妆更衣了.”
墨竹掀开飘舞不止的纱帘.身后跟着两排手托大红嫁妆.和各种凤冠珠宝等饰物走了进來丫鬟婢子.
本不甚在意的凤妃萱淡淡地应了一声过后.半晌才发现墨竹身后的丫鬟如同流水线.每个人手中都托着样式各异的红妆珠宝佩环.整齐地一字在屋内排开.竟然足足将不算小的扶絮阁给站满了.上上下下几十托盘.上百样首饰.这阵仗.不说凤妃萱.就是见惯皇家奢华的描画.也惊得掉了下巴.
凤妃萱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两抽.指着上面金光灿灿的东西.道:“竹儿.这不会都挂到我身上吧.”
“自然不是.”墨竹沒有看她.而是指挥着丫鬟分先后站好.兴许是高度的忙碌让她面上虽然淡淡.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疲倦.连往日清脆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这一句话让凤妃萱刚松了一口气.她却再次幽幽地开口:“有些是穿的.有些是戴的.主要还是插头上的.挂的是最少的了.”
“额.”她良心发现了.这回解释得这么清楚.凤妃萱头痛地扶额.直接将额头磕到了桌子上.差点气绝身亡了.
描画嘴角带笑.虽然不敢堂而皇之.却是幸灾乐祸地上前收拾碗筷.洋装惊羡地道:“夫人.你不知道.这些可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都是咱们王爷亲自画的图儿.给宝玉坊订做的.是吧.墨竹姐姐.”
凤妃萱沒理会描画的打趣.而是吐了吐舌头.直翻白眼. “竹儿.能不能打个商量.减少一些.这些东西都弄到我身上.会压死人的.”
谁知墨竹还是像个管家婆子一样口气相当强硬.直接回绝:“不可以.这些都是按照古礼皇室迎娶正妃的服饰操办的.一样都不能少.更何况这个是主子吩咐下來的.你有问題可以直接去找他.”
“夫人.你惜福吧.这是多少女子盼几辈子都盼不來的福气啊.”描画讪讪地奸笑.拿拳头捅了捅凤妃萱的腰.
凤妃萱暴跳而起.一把扫开描画的爪子.对天长叹一声:“我不嫁了.我不嫁了还不行吗.”放过她吧.看着这起码有十几斤重的头饰和金银玉佩.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敢.”墨竹气哼哼地转过身來.终于肯正视她一眼了,不容易啊!
凤妃萱淡淡地笑开,挑衅地和她对峙,不开口,却显然是在说,你看我敢不敢?哼,一个小丫头,也敢吓唬她?
却不想,楼阁外面传來了熟悉的声音,那动听的磁音如同天边散落下來的雪花,柔软涓流,又似天鹅绒般温暖,酥松却谦和.仿佛自他喉间沁出的微哼:“再说这样的话.墨竹你将她敲晕了抬上花轿.”
凤妃萱一愣.他在外面.何时來了的.
“是.主子.奴婢肯定不会手软.”墨竹似乎一早就知道.本还严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隐隐可见酒窝.看在凤妃萱眼里异常渗人.
这主仆二人沒救了.
“琬美人.你來了.怎么不进來.”凤妃萱抬头.冲着音线传來的方向走过去.可外面白茫茫的暮色笼罩下來.除了近处的景物.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但凤妃萱却不难感受到他的气息.哪让她心跳激烈.眼波荡漾温热.令她不禁有些委屈.呢喃一声:“好多日沒见到你了.”
“你只要乖乖的.做最美的新娘子.明日过了门就可以见到夫君了.”赵煜琬此刻就站在楼阁的屋檐之上.向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气鼓鼓的小脸.不由得嘴角飞扬.声音更是像滴出水來的温柔.
而他说完.目光不知不觉落到她微微翘起的樱红唇边上.一时竟移不开眼.其实不止她一个人想念吧.
再等等.明日就好了.他这么想着.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可是.这东西太多了.能不能减一下量呢.你看我这小身板.会被压坏的.”凤妃萱努力保持清醒.坚决不能收他声音的蛊惑.并强烈地维护自身的利益.
也别怪她这副身子娇弱.实在是这些金银首饰.太过重了.单单是那个凤冠就足足几斤重.比她上次进宫戴的分量还要足.即便是她上一世那硕壮的躯体.也承受不了.别说从今晚开始就要梳妆戴上.明日拜完堂.入了夜才能摘下.这一番折腾.不死也残了好吗.
谁知听了她的话.站在高处迎着晚风的赵煜琬.笑意更深了.他轻轻扬手.气流漂移.屋内的墨竹已经会意.悄无声息的带着手下的人和描画一同退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凤妃萱一个人.为那千金的凤冠发愁.
赵煜琬依旧站在原地沒动.他的声音却如同天鹅毛绒飘然而下.一本正经地道:“怎么会呢.压不坏的.那玩意还沒我重呢.”
“你……”凤妃萱俏脸噌地爆红起來.天啊.他说的什么话.凤妃萱一窘.陡然想起身后还有一大堆的丫鬟.尤其是墨竹和描画.肯定地笑话死她了.
【这两日沒什么点击.好烦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