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后的告别.
虽然这个消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虽然他们是不能够改变现在这个事实了.可是也至少要让即将往生的人沒有遗憾啊.
萧凌很快就调整好自己便向王溯的房间走去.此时的王溯早就已经以为迟迟沒有看到萧凌回來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了.担心自己刚刚看到萧凌只是自己在做梦.其实萧凌根本就沒有出现过.一担心身体便开始出现问題.
就在小惠将要无能为力的时候萧凌及时的出现了.在出现在王溯面前的时候萧凌已经完全的把自己刚刚的悲伤情绪给收了起來.满脸笑容的阻止了王溯想要起身的动作：“王大哥.你的身子都还沒有完全的康复.是不可以下床的.”
萧凌把王溯按回到了床榻上.王溯本來就是要去找萧凌的.现在萧凌回來了也便乖乖的任由萧凌把自己按回去.只是他的双眼沒有一刻离开萧凌.仿佛要一次性把萧凌看过够似得.萧凌也不阻止他.现在对她來说王溯做什么都是应该得到满足的.
对于萧凌的关心王溯是很高兴听到的.可是王溯却一脸委屈的说道：“我以为你又自己一个人走了.想去找你.”
萧凌听到王溯的理由微微一愣.从來沒有一个人让萧凌感觉自己的存在是如此重要的.除了王溯.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萧凌却从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依赖.也让自己知道原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价值的.
“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的会一直陪着你的.凌儿什么时候失过言了.”萧凌回过神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你现在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吗.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虽然知道现在做任何事情对于王溯來说都是回天乏术的.但是萧凌还是想要去尽力.想要王溯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希望可以从王溯自己的一些感觉來做一些努力.
可是萧凌失望了.王溯似乎已经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感知的能力.听到萧凌的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沒有哪里不舒服的.凌儿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十多年來我从來沒有觉得自己的身子像现在这样好了.”
王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萧凌听着就忍不住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快要溢出來了.对于健康的自己來说很难去真正的体会到王溯从小就病痛缠身的痛苦.但是在这一刻萧凌却觉得自己能够体会了.
眼睛因为王溯的话而感觉到涩涩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抑制不住的溢出來了.萧凌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和平常无异：“你的身体沒什么问題就好了.现在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
王溯依旧是摇了摇头：“不累.凌儿陪我说说话怎么样.”
对于现在王所溯提出來的要求萧凌怎么可能还会去拒绝呢.她点了点头.强装出一脸轻松的微笑着说道：“好啊.我有很长时间沒有和王大哥聊天了呢.你想说些什么.”
“说什么都可以.”说到这里王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一脸羡慕的开口说道：“我听卫达说你和蒙恬蒙将军成亲了.他对你好不好.我真是在说傻话.他那么喜欢你当然对你很好了.”
王溯说这话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完全沒有给萧凌开口的机会.可是那脸上明显无比的艳羡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只顾着自己的思绪的王溯并沒有发现萧凌因为他的话明显黯淡下來的目光和愈加苦涩的笑意.
接下來的时间里.萧凌终于发现了今天的王溯很不对劲.他说的是想和自己说说话.其实后來说话的一直都是他一个人.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拉着萧凌的手不停的倾述.
也就是在这些自言自语和倾诉之中.萧凌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把王溯当成是大哥.但是其实在王溯的心里自己并不是她的妹妹.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的爱着自己.也让萧凌知道自己也是被人爱着的.
可是对于王溯对自己的爱.萧凌却是无法回应.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她的心就只有这么一颗已经关于爱人的那一份早已经是分出去了.就算是已经遍体鳞伤也是再也收不回來的.能够给王溯和卫达的只有关于哥哥的那一份.
这不是萧凌所认识的王溯.王溯应该是一个内敛对自己的情感深埋内心的男人.这样的话是不应该从他的口中出來的.这也是萧凌担心的地方.这样的王溯实在是太出乎常态了.
一整天都是王溯再说萧凌在听.王溯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直不停的在说.就算是吃饭也几乎要错过.还是因为小惠和阿精说怕萧凌会饿着.萧凌也顺着來说自己饿了要他陪着才一起吃了一些.
吃过饭后王溯在萧凌的劝说下终于有了一次的休息.在这期间他睡得一直都不踏实.萧凌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一直都不敢离开.王溯也只有在握住萧凌的手的时候才能够安安心心的睡会儿.
直到天将明的时候王溯再一次醒來了.只是这一次醒來完全不是昨天的精神奕奕仿佛是慢慢的泄去气的气球一般.就算是简单的抬手的动作坐起來都可以说是相当的困难的.
这样的王溯也让萧凌相信大夫所说的回光返照了.心中以为昨天王溯的行为而略有散去的担忧立即又回笼过來.更是超越了从前.
大夫來给王溯诊脉也只是越來越头便无奈的转身离开了.萧凌想挽留却拿不出一个可以说服大夫留下來救治王溯的理由.因为所有她可以想出來的理由就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又怎么能够说服别人呢.
卫达和王原等人也是看懂了大夫发意思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哀云.承受能力最弱的小惠还忍不住哭了起來.但是又怕自己的哭声打扰到王溯便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能够发出“呜呜”的声音.
“凌儿”微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从床榻上传來.萧凌立即把注意力转移到王溯的身上.王溯并沒有睁开眼.为了能够听清楚王溯的说话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尽量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影响到听王溯说话.
“我在.我在.王大哥.”萧凌将手静静地抓住王溯的手.强抑着自己的悲伤.可是现在安慰的话她是已经说不出口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王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來.至少可以让他少留一些遗憾的离开：“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凌儿以后你要幸福快乐”萧凌刚开始沒有听清楚王溯说的是什么.还是把耳朵靠近在王溯的嘴边才听到的.王溯只是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句话.沒有谁知道他重复了多少遍.
萧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奔涌而出：“嗯.我会的.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你也要好好的坚持下去.等你好了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萧凌知道现在來说这样的话只是在安慰王溯.同时也是说出來自己心中的一个大概是不可能完成的了的愿望.
在萧凌的话说出后.王溯大概是终于积蓄好了力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从张开双眼开始王溯的双眼就算是已经粘连在萧凌的身上一般.沒有一刻离开过.看到萧凌的眼角流出眼泪便心疼的想要伸出手去为她拭泪.
可是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就算是简单的抬手动作都变成了困难.萧凌发现他的意图.立即抓着王溯是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王溯则轻轻地滑动自己的手指头艰难的为萧凌拭去眼泪.
“凌儿.别哭.我喜欢看着你笑的样子.你笑好不好.”王溯看着萧凌虚弱的用近乎请求的声音向萧凌说道.“我希望看着你的笑离开.”
现在无论王溯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萧凌怕是都沒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还算不上是要求的要求呢.
萧凌心疼的对着王溯露出來小脸.明媚中含着些微的苦涩.但是只是王溯心中的阳光让处于病痛折磨之中的他顿时感觉一切都是美好的.也露出來一个笑颜.这一刻他也是对这个人世间是不舍的.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不舍.
但是他只知道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舍不得还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刻了.这样的再见也是自己不得不说的.也是自己这辈子终点的來临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个告别.无论自己又怎么样的人生.都该是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萧凌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应该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年纪.只是这样奇妙的经历让她过早的开始接触人生的百态.开始面对死亡.不得不接受自己在乎的人离开人世的事实.这对于萧凌來说是一次成长的机会.只是这个成长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