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却是极其苦涩
月俊杰向来不喜喝酒,这一次算是平身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却没想到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下。
紧接着又是满满的一杯酒,只不过这次月俊杰自己没有喝,而是全数倒在了地上,也算是敬了穆喜脉了,只见他一把将酒杯扔了出去,没来由的突然脸色便暴躁了起来,像是有着满身的怨气和怒意一般。
“你一定不怕,对不对?”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喊,与他回应的,不过只是满山的沉默和冷清罢了。
月俊杰修长的手指苍白着抚过石碑,淡淡的语气里满是悲伤,比起自言自语来,其实更像是在对着墓碑诉说心里的感觉和想法。
“你孤身一人躺在这山上,定是冷清的很吧,二哥记得喜脉你最是安定不下来,喜欢热闹,可如今,在地下一定无聊的紧……冰冷黑暗的地下,你怕吗?”
看着眼前那冰冷苍凉的坟堆,曾经那个伶俐洒脱、笑面如花的女子却永久的躺在地下,整日里与黑暗泥土作伴,其中的冷清和寂寞可想而知,他的心就隐隐的作痛。
越清醒,心里的苦涩悲痛也就越是折磨人。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月俊杰带来的一大壶酒已经快要见底,不仅愁绪没有丝毫减少,反倒越来越清醒起来。
往日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鸢尾山庄二公子,现在,不过是一个借酒浇愁、形容憔悴心里苦闷的人罢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杯酒下肚。
“喜脉,你是不是会怪二哥,这么久才来看你?呵,二哥错了,来,二哥敬你一杯算是赔罪了。”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需要掩饰什么,酒喝的多了,心里隐藏的许多话总算有了开口的勇气。
“穆喜脉”坟前,月俊杰已经坐了整整两个时辰,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酒,却还是清醒着。
只是,不管怕与不怕,总有一天是要来的。
原以为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再害怕亲眼见到事实的那一刻,没想到他倒是高估自己了。
眼看着就要到穆喜脉坟地处去了,月明轩只觉得胸口处疼痛着,越来越疼,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幽黑的眸子凄冷着,往日修长挺拔的身形置身于崎岖颓秃的山路上,格外的孤独渺小起来。
老天果然残忍,一次次将他所爱的人从身边抢走,一点余地都不留。
在月明轩看来,其实福薄的不是穆喜脉,而是他自己,他本是冷漠不喜与人亲近的性子,几乎觉得人心险恶丑陋,若不是遇到穆喜脉,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心底柔软的地方,也不会有这辈子以来最快乐意义的时光。
只可惜,福薄命短,无福消受,这些日子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感叹过这件事。
在外人的眼里,穆喜脉作为一个来历身份不明的江湖女子,能够由庄主亲自下令,安排她的后事,也算是一项天大的殊荣了。
鸢尾山庄对面的山上,新坟初立,墓碑上三个字格外的刺眼醒目。
其实偌大的鸢尾山庄,能有如此能力的,根本不必多想……
“……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月明轩墨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狡诈阴冷的寒光,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少庄主的意思是,有人刻意将我们的视线引向二老爷?”
“有人刻意给两道线索,一道将我们的视线指向杀人凶手,而另一道则是找到始作俑者的有理凭据,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费了始作俑者的心思?”
屋里一片沉默,气氛压抑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见月明轩脸色森冷,甫祁心里何尝没有诸多疑问,不过也就是疑惑猜想罢了,自然不好开口说出来。
如此一来,月明轩的心里已然明白了什么。
巧合,若不是精心设计,也就成不了巧合一说。
月震海一向做事周密,这么久都还未找到他勾结朝廷之人的证据,显而易见,不会是一个接二连三暴露自己的人,不过一夜,已经有两处线索将凶手指向了月震海,看起来顺理成章,却是漏洞百出。
他明白他那二叔不会蠢到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击自己,使得他一蹶不振,从而给他可趁之机,为了这种不可能达到的目的而杀了穆喜脉,想必他更愿意沉匿起来悉心完成他的野心。
月明轩是想迫不及待的找到杀害穆喜脉的凶手,为穆喜脉报仇,只可惜,一向冷静明睿的他,却也不会因为迫不及待而乱了阵脚,辨别不了是非。
一条条来之容易的线索,总觉得太过巧合,反倒使一切看起来不那么简单了。
月明轩不语,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是在深思什么事情。
“回少庄主,确实来过,算起来也就是穆姑娘失踪前两天的时间,不过似乎看起来有些匆忙,当时我不过是偶然撞见了他的背影。”
甫祁在脑海里搜寻着近些时日来往鸢尾山庄的江湖人士,果然,记忆中拓拔勇确实曾经出现过一次,他来鸢尾山庄,除了礼节性拜会庄主月震天,真正目的自然是为了见月震海。
身为异族人的拓拔勇怎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也许是因为穆喜脉的身份着实不是一个四处漂泊无依的江湖女子,也许是因为……
拓拔勇?甫祁心里一紧,难不成是他杀了穆喜脉?
“拓拔勇可来过鸢尾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