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听了曲婵的讽刺，不但不生气，反而自贬了起来，“你说的对，是我医术不够精湛，才会迟迟治不好月季姑娘的病。不过既然月季姑娘找到我，我就会负责到底。”萧鹤一脸的正气，口风好似菩萨下凡，仁慈待世。
“肯承认就是好的，不过嘛，等你来普度众生，估计众生都要等傻了。”她直爽的说。
“呵呵，这位姑娘说话很有风格。”黄月季抹了几把眼泪，强颜欢笑的说。
“曲婵姑娘，其实我请你进来，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来此受累，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是救人的医馆，不是什么干重活的农场，我……”
“讲重点！！”曲婵举起手掌，一把打断了他的前缀。
“哦，好的。我就是希望你能帮我看看月季姑娘的身上，是否有什么隐藏于内的症状，因为长期以来，我都只是通过诊脉的方式替月季姑娘调理不正常的月事，所以无法确切得知她的准确病因。所谓男女有别，我不好过多接触，想请你帮我检查一下月季姑娘的身体。”萧鹤款款微笑的看着她，说出了关键的话。
话一出，差点没吓死曲婵，她清涟的小眼神一蹙，差点没以为自己耳朵进水了。
“什么，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啊。”她尴尬的皱着脸皮子，看陌生人的身体，她才不要，脑海里突然飘出一句最近很流行的词语，臣妾做不到啊！
“无碍的，你们都是女子，有何关系，后面盖了帘子的地方就是我平时歇息的床铺，你们到帘子后面检查，检查完了以后，告诉我即可。”
“啊，不是吧……”曲婵不敢置信的瞪直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这古代人都这么开放的吗，虽然是女人，可她也从没有贸然看过别人的身体啊，一想到，她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你让月季姑娘自己说自己的症状不久可以了吗。”
“月季姑娘虽然能描述出自己的状况，却不详细，可能是人对自己的敏感度就会比别人看待自己的眼光要偏低一些，所以就麻烦你了。”萧鹤笑的理所当然，可曲婵就是感觉他很故意，虽然他看上去真的很正常，可以说既洒脱又淡然，还一张不错的脸蛋，可她心里杂就这么不爽呢。
“要是药童姑娘不愿意就算了吧，月季命苦，也许注定做不了享福之人。”黄月季的抽泣一直没有停止，见曲婵不怎么情愿，她也只好含伤的回应了一句，不大的年龄，额头上都已经翻出了些淡纹，手上也有破损的痕迹，想必青楼的生活一定十分不好混。
曲婵虽然最不喜欢别人可怜兮兮的，但看这个黄月季也是真的可怜，她亦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想来女人的病，也就那么几样，又能惊悚到哪里去，她解剖动物的时候，什么组织没见过，算了，就当给自己的毒嘴积德吧。
“月季姑娘别误会啊，我就是有点不太适应，你没意见就行。”曲婵内心挣扎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当然不介意，你是萧大夫的得力助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见她同意了，黄月季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就太好了，有劳你了。”萧鹤也很开心，朝曲婵笑着，曲婵白了他一眼，道“晚上记得给加餐啊，我要吃纯肉！”
“哈哈，荤的吃多了可对身体不好哦。”萧鹤望着曲婵的目光里凝了一把温柔的泉水。
“哼，我又不是兔子，难道天天啃萝卜啊。”曲婵边说，便跟着站起来的黄月季，一起走到了帘子后面。
“好的，一定，记得检查的仔细些。”
“啰嗦！”曲婵虽然嘴里毒舌不断，内心终究是很善良滴，她掀开帘子，一把钻了进去。
“一把年纪了，还搞得这么文艺。”一进到帘子里面，曲婵一屁股坐在了萧鹤用来休息的小床铺上，只见墙上还挂了一张颇文艺的画，画上是一个黑色淡墨画的女子画像，可是之粗略的勾出了女子的身姿，衣着，因为只有简单的黑色，看不出亮点，她也就不多看。
“月季姑娘，那个，你脱吧，我就在这看着。”曲婵不禁也有些害羞，这么赤裸裸的脱衣秀，她还真是头回经历。
“嗯。”黄月季毕竟是从事过青楼多年，没有那种邻家闺女的羞涩，直接脱掉了外面披着的粉色的披帛，露出里面裹胸的亵裙。刚脱了一件，曲婵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黄月季的肩背处，有许多形状不一的红印子，印子不大，却很繁多。
“你背上的这些红印子是什么？”曲婵立即问。
“哦，是我不小心撞的。”
“撞能撞成这样？”曲婵压根不相信一个人如果误撞到，能撞出这么多摩擦的伤口印记。
“呵呵，姑娘不知道，我有头晕病，一头晕就会看不清东西，有时候夜里起个厕，经常就会撞到柜子上。”黄月季也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头晕，多久开始的？”曲婵凝眉问道，若是一般的头晕头痛，不会导致这么多的误伤。”
“多年的老疾了。”
“是不是你来那个，就是来月事的时候明显会加痛。”曲婵感觉到了一丝联系。
“姑娘怎么知道的，不过吃了萧大夫的药以后就不痛了。”黄月季抬头看她，显然被猜中了。
月经不调……头晕……这两者会有联系吗？
“你的手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黄月季伸出一只手，曲婵仔细瞧了瞧，并没有发现问题，这时候，她无意间注意到黄月季的牙齿似乎不太整齐。
“张嘴看看。”她认真的看着黄月季，一种异样的直觉升上。
黄月季听从的张开了嘴，果然，曲婵发现了不对劲，她不仅牙龈充血，而且整个牙床都肿胀着。
“你是不是有牙病？”
“我也不知道，这几年总是失眠，牙齿也开始松落。”黄月季发愁的低眉叹气，近看了，神态更憔悴了。
“你好像有提前衰老的症状。”曲婵用手思索状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顺手拿起了黄月季脱下的衣服，闻了闻，果然，喷了花香的衣服上，隐约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极其微妙的味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现在的身体早不如刚进万香楼那时候的体质了。”黄月季的口气里流露出一种对自己当年风华的感叹，也是对现下自己的讽刺。
“你先别这么消极。”曲婵感觉摸到一丝线路，这个黄月季不过二十五岁，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提前衰老呢，这其中必定有某种联系。曲婵转了转眼珠，想到黄月季从事的行业，通常风尘之所出来的女子，总会有些故事。曲婵率先想到了一件事，黄月季既然是娼女，那她最要防范的事情，就是陪完男人以后，防止怀孕。
那，会不会是黄月季吃过某些避孕药物而导致了不孕和这些多发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