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异界女地主 > 第3章 来到小镇

    后面的路程白彤彤再没被人骚扰,即使有人拦她也只是问问森林里的情况,别人见她单身一人第一反应都是以为她可能是个很厉害的高手,不愿惹她。

    就这样,白彤彤总算是太平的走出了草地,踏上了一条夯土路,走了一段后,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并在路旁看到了一个饱经风吹雨打的路牌,一头指向欣欣镇,一头指向欣欣森林,一头指向梅林登镇。

    现在身上除了脚上的户外靴外,她自己的个人物品包括手表都收在了钱袋里,而鞋子已经沾满了森林里的泥泞,脏得不成样子,估计不会有别人多看一眼。

    检查了身上不会有引起误会的东西,白彤彤抬头挺胸走向欣欣镇的方向。

    镇子没有城门或者其它界限的标志,一路走下去看到道路两边开始出现密集的房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处在了镇子的地界里,而道路两边就是宽阔无边的野地,民宅也多在后边,开在大道两侧的都是营业性的商店,但最高也没有超过两层的,了不起再加个阁楼也就两层半到头了,站在街上放眼望去,最高的建筑物是个钟楼。

    镇子里就热闹了,除了普通服饰的平民,还有各种各样战士打扮的男男女女,年龄从年轻到年长的都有,白彤彤很惊讶的看到一个还没完全长开的男孩子肩上扛着一柄双头斧子与同伴有说有笑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别人打量不太好,白彤彤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商店,在几家经营服装鞋帽的店里进进出出看了几回,给自己凑齐了几套新衣服。

    衣服和薄皮甲都是现成的,但鞋子却是半成品,在顾客付了定金后,鞋匠需要一天时间用来做最后的完工,而对方看到白彤彤脱下来的那双户外靴时,则想以几双新鞋子换她的靴子,自然被拒绝了。

    当从鞋店出来后,白彤彤一身新衣,梳着女佣兵们惯梳的发型,如河入大海一般,不起一丝波澜的融入了本地环境,虽然她的相貌还是有异于当地人,可这街上还有缺胳膊、独眼龙和刀疤脸呢,谁又会浪费时间对白彤彤的长相指手画脚呢。

    摸摸肚子,白彤彤找了个尚算干净的旅馆住下,在大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忍受着不合口味的粗糙食物,然后回房休息和整理行李。

    那薄薄的木板床充当被褥的居然是稻草,盖的东西也仅仅比床单厚一点,一翻身,身下稻草就沙沙响,不比这几日睡的大树杈子舒服到哪去,可看在稻草还算干燥新鲜的份上也就算了,另外门板也薄得能听见外面走廊的动静。

    这些白彤彤都不计较了,在确保房门反锁上之后,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

    这一觉就睡过了整个白天,再醒来时,窗外夕阳西下,已经是晚饭时间,楼下大厅里的喧闹声透过地板传上来,白彤彤从睡梦中被吵醒后,总觉得这地板会突然震塌下去。

    实在是没法再睡了,白彤彤打着呵欠爬起来,梳头穿衣下楼吃饭。

    白天用餐时就已经见识过了这里服务生的服务水平,白彤彤明智的无视了服务生给她上菜时的激烈动作,一碗汤洒出一圈汤水,半块面包还掉在了桌上又徒手给她捡回盘子里,这些白彤彤都当没看见,只是服务生走后,她就把那面包扔给了蹲在她椅子旁等打赏的小狗。

    那块面包就是晚餐唯一的主食,除此之外盘子里只有一些用盐水白煮的豆子,味道比起盐水花生或者盐水毛豆差多了,能做得这么难吃,厨子真有本事。蔬菜汤算是有点惊喜的东西,在一堆切碎的蔬菜末里找到了一点碎香肠,口感还可以,不然明天真要考虑换家旅馆了。

    大厅里的所有桌子此时都坐满了,正是晚餐的用餐高峰时段,别桌都是一伙伙的同伴,唯独白彤彤独占一桌,晚来的住客只能到外面餐馆吃。

    正埋头数着盘子里剩下的豆子看看还要分几口才能吃完时,白彤彤突然听到四周说话聊天的声音全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哨声。

    抬头一看,楼梯方向,走下来两个穿挤胸束腰大摆蓬蓬裙披着贴身软斗篷的女人。

    一个年轻的含苞待放的年纪,另一个年长的大概过了三十岁。

    周围的色狼们正是冲着那个年轻姑娘如此的放浪形骸。

    姑娘有些紧张不安,身边的妇人也没好到哪去,脸上带着各种不耐的表情,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像是要返回房间,但不知怎么还是决定在大厅用餐。

    于是妇人目光一扫,看到了白彤彤的桌子。

    白彤彤只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数豆子去了,结果眼角余光看到桌旁多了人,歪了歪头,正是那两个女人。

    “有事?”白彤彤不知这世界的礼节,她只能用最简单的词语表达她的意思。

    年长的妇女带着优越感的气势开了口,“我们是来自斯迪夫的贵族,你的晚饭我们请了,现在把桌子让给我们。”

    “我还没吃完呢。”

    “你可以跟别人拼个桌,但我们绝不和平民共桌。”妇女的气势很盛气凌人。

    白彤彤看了看两人的服饰,明显这妇人只是个女仆身份,或者是贴身侍女一类的高级女仆,那年轻姑娘的蓬蓬裙才是花样繁杂的精致货,那领口袖口和裙边的荷叶花边一层又一层。

    “喂,贵族也要讲道理,你这么凶巴巴的,是跟人打商量的口气?”

    “身为贵族,不需要跟平民打什么商量,跟你说话都有失我们的身份。”妇人更加的不耐烦,不想多说废话的样子。

    白彤彤瞅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小姐,看上去就像个养成深闺没见过外人的柔弱样子,没有她的仆人那种不讨喜的气势。

    “这位女士,我想你搞错了一点,这里不是斯迪夫,你俩仅仅是两个处在一群佣兵包围下的可怜羊羔。摆贵族架子?小心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洗刷干净卖作奴隶,到时哭都没人理。”斯迪夫听上去是个地名,白彤彤照搬。

    旁边桌的男人们听到了这番话,起哄的哨声一声接一声,娇弱的小姐马上一副受不了要昏倒,妇人连忙揽住自己的小姐,狠瞪了白彤彤一眼。

    仿佛是受了白彤彤那话的鼓舞,当真有大胆的男人站起来,用油兮兮的脏手去摸贵族小姐的下巴,吓得小姐惊声尖叫,她的女仆怎么护都漏洞百出,漂亮的裙子都被龌龊的男人拈在手里放在鼻子底下不停的嗅闻,再得意的咧嘴大笑,露出一口乌黑的烂牙。

    白彤彤这时倒有些恼了,她的正义感发作起来,反正此时也无人注意她,男人们都忙着调戏可怜的贵族小姐呢,他们已经完全包围住了她们。

    当某个男人趁着女仆的保护露出空挡的时候,一双贼手伸向了小姐半露的酥胸,但在他尝到甜头之前,手腕上突然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当时就疼得号叫一声,抱着手腕半跪在地上。

    这下男人们发热的脑袋终于稍稍降了点温,大厅里包括看了半天热闹在内的老板和服务生都一起望向了白彤彤,她手上拿着软头棒,正指着另一个摸在小姐细腰上的手。

    “这只手还要不要了?”软头棒打人不见外伤,但因有弹性,会造成内伤,至于到底会被打成什么样子,白彤彤只是接受了训练懂得正确使用而已,没亲手打过人所以她不知道,现在她不介意尝试一次。

    乱摸别人腰的贼手立马缩了回去,同时男人们也都讪讪的散了,只是找个乐子,没必要闹得太厉害嘛,毕竟是贵族,要是弄到镇长出面把他们全轰出镇去就不好办了。

    唯一受伤的那个被他的同伴给拎走后,白彤彤重新坐下,棒子放在手边,然后看着惊魂未定的两个女人,“要么你们俩坐下吃这该死的晚饭,要么滚回你们房间去睡觉。”

    那气势汹汹的妇人这会儿早就蔫了,环着哆嗦不止的小姐打横坐下,服务生上前报了菜名,点菜下单后很快就端了食物上来,这次服务还算可以,没洒出一滴汤来。

    豆子实在太难吃了,白彤彤决定不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她移开木盘子,把盛汤的木碗挪到面前,蔬菜汤已经微凉了,多少影响了口感,但总的来说还是比那白煮豆子好吃多了。

    如喝水一样吃下了这并不浓稠的汤水,白彤彤没有着急回房间,她向服务生又要了一小杯酒,就坐在那里听周围的人聊天,快速吸收着一切资讯,帮助自己了解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贵族小姐二人安静且快速的吃完了晚饭,就立刻上楼去了,在此过程中白彤彤没再与她们说过一句话,她没那心情看个贵族家的女仆对她摆脸色。

    手中的酒带着一点果香和微酸的口感,也不知道是酿酒的技术就这样,还是这酒的味道就这样,白彤彤只觉得这酒后劲挺大,她坐这一口一口慢酌,一杯下肚居然有酒精上头的感觉。

    于是喝完这杯后,白彤彤让服务生记下账,带着这微醺的酒意回房继续睡觉。

    半夜三更人的精神最困倦的时候,白彤彤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窗户那有不正常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撬插销。

    白彤彤故意翻了几个身,把稻草弄得沙沙作响,撬窗的声音立马停止了。

    但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外面的人以为白彤彤只是熟睡中的一个翻身,于是继续撬窗户上的保险栓。

    白彤彤没那耐心一直在床上打滚跟外面的小偷这么耗着,反正房间里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干脆坐起来,从钱袋里提出背包,再从外层的夹袋里找到打火机,点亮了床头柜上的蜡烛。

    烛火一亮,白彤彤清楚的看到了窗缝中间伸出来的一截刀尖,正抵着保险栓,只要撬开了这个,剩下的插销基本等于废物。

    窗玻璃五颜六色看着很漂亮,但是只透光不透影,一片漆黑的房间突然有了烛光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于是那截刀尖立刻消失,白彤彤也终于听到了有人翻墙移动的细微动静。

    这都是长期户外工作宿营练出来的警觉性,她能在狼嚎的包围声中安然入睡,也能因外人的接近而迅速警醒。

    她给同伴们的安全感妥妥的,她的同学和同事们都最爱与她组队。

    白彤彤仰面躺在简陋的床上,在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几天之后,第一次任由自己思维发展,回忆那些再无机会相见的亲朋好友,眼泪不断的经太阳穴流下,没入鬓角,打湿枕头。

    关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最后记忆,是她跟着队伍去戈壁做地质勘探。

    结束一个阶段的任务后,回营途中遇到强风,车子被掀翻后还打了几个滚,最后陷在了一条小河里,河水快速的浸入车中,为了不被淹死,大家只能从车里爬出来。

    然后她好像就双脚离地,貌似被风吹跑了!

    等到再恢复意识,她已经从戈壁沙漠直接吹到了湿润的原始森林里,胸部以下浸泡在上涨的冰冷溪水里,差点淹死。

    还没反应过来这时空大挪移是怎么回事,又看到身上因为车祸造成的伤也痊愈了,甚至包括了她原本六七百度的大近视,现在的视力去开战斗机都够用了。

    同事们当然一个都不在了,陪伴身边的只有她那个用了好几年的地质背包。

    包里没有什么东西,都是随身个人物品,一点补给品和水,以及外挂袋和腰带上的一些小型工具,大件的东西,比如医药箱、设备、地质样品、甚至是保暖的毯子,都在车子的后备箱里,而个人行李则在营地里,背包里只有防身的甩棍、软头棒、匕首、纸、笔、打火机、毛巾、干湿纸巾、钱包等必不可少的物品,甚至还有手机。不过,当然的,手机早就没电,变成一块砖头了。

    白彤彤翻了个身,背冲墙壁侧躺着,继续放任思维,胡思乱想的猜测谁会通知她家人这个噩耗、新闻是怎样的文本、同事们会怎样议论、单位会怎样抚恤善后,各种有的没的,都在脑子里打转。

    眼泪止不住的流,心头伴随着一阵阵窒息般的尖锐抽痛,提醒着白彤彤她还活着,并且要继续坚强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