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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佳人有约

    第二天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

    “嗨,小池,你好,昨晚很不好意思。为表示我的歉意,今晚我请你吃饭。傍晚下班后,我在“佳人有约”酒吧等你。”田静静,声音很甜美,甜得我心醉。我欣喜若狂,连说几声:“OK!OK!OK。”才是中午,美女就迫不及待地约好晚上的节目了,今晚有戏看咯,哇塞。

    中午,我到黑车市场买了一辆20元的二手单车。骑上它,除了响铃默不作声外,其他部件都会发出铃铛铃铛的抗议声,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酒吧。但是单车很不争气,下班时发现它已经成了瘪三。看管单车的人见我的单车没气了,担心单车里的气都跑到我肚子里去了,很是愧疚,连说几声对不起。他象电视里的太监,不意惹了主子不悦,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自责,战战兢兢,只差没有掌嘴了。我说不是他的事,可能单车早就有情绪想罢工了。他却弯下腰来,搬弄着脏兮兮的轮胎,又拿过汽筒打气。

    但是,已经是瘪三了,你还给他打气,他哪里还能振作得起来呢?结果,不管他怎么折腾,轮胎就是不争气,还是懒洋洋地躺着,害得他满头大汗。最后,他看没办法,推过一辆新车,说:“你先用我的车吧,等会我帮你补好。”我摇摇头,说算了,我乘公共汽车。他却从口袋了掏出一张五十元,硬塞到我手上。 我塞回给他,跑开,他却在后面穷追不舍。我说:“你别追了,别人以为我是小偷,揍我一顿怎么办?”。他停下来,不断地摇头叹息。我钻进公共汽车,尽管要转两三趟,辛苦是辛苦一点。不过,回来时,美女可以送我一程。我喜欢坐在美女背后的感觉,那种美妙的滋味,令人陶醉。

    一进酒吧,就看到田静静和一个男士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兴致冲冲的我一下子冷到了冰点,我不想做电灯泡。正想转身走人,田静静发现了我,兴奋得不断向我招手呼唤:“小池,我在这。”我正犹豫,她已经跑到我跟前,说:“走,我们上楼去。”

    “我有点不舒服,谢谢你的美意,告辞了。”我一边说,两眼却盯着那个男的,两脚也很不情愿移动。

    “扑哧,就我们俩。”田静静看着我充满了醋意的双眼,竟笑出声来,一边用肘撞我。

    “哎,小池,刚才这个流氓好无赖啊!一见到我,就马上冲过来,死死缠住我,死皮赖脸的,很可恶!”静静凑近我,小声地说。我恨不得冲上去朝那个无赖后脑勺拍一砖头。田静静也轻蔑地朝那无赖哼了一声。

    我们如此同仇敌忾,要是那人不是已经背对着我们,他肯定恼羞成怒,不把我揍扁才怪。我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走上楼去。

    田静静穿着一身黑丝裙子,薄而不透明,令我抓狂。从头到脚,我只能看到她脖子以上雪白的肌肤,甚至脚裸我都看不到。这难免让我有点失望。她的上身,从背后看,就像是一个大而瘦小的“儿”字。肩膀和臀部稍稍向外扩张,中间却向里收缩。这样的魔鬼身材,单单看她的背影,就让我神魂颠倒了。

    静静的侧影,是一个瘦而长的S形,凹凸有致,线条非常流畅。特别是突出的三点,让我的想象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楼上都是雅座,一小间一小间地间隔着,你看不见我,我看不到你,只有小间里的两个人知心知面。空气里弥漫着《此情可待》的曲调,在这么温馨的环境,和着浪漫的情调。我瞄了两眼田静静突出的两点,今晚……哈哈哈。我得意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找了一个偏僻一点的角落,田静静盯着我,诡异地笑了笑,但还是坐下了,和我面对面。方而长的饭桌,宽度不足七十厘米,眼前的美人我伸手可及。呵呵,如此近的距离,她的樱桃小嘴和丰满的两点,还能逃得过我的火眼精睛吗?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田静静整齐而细小的眉毛,一根根乖巧地排列着。她白而粉嫩的脸,不施一丝粉黛,像一块碧玉。我刚才还有一股伸手摸一摸的冲动,现在顿觉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和卑鄙。

    田静静把菜单推给我,我装出绅士的样子,推了回去,说:“女士优先。”哎呀,她干嘛不是手拿着递给我呢,那样,我就可以“很不小心”地碰一下她的纤纤玉手了。有点遗憾。

    “别忘了是我请你,随便点吧。”田静静含着笑说。是不是也让我随便一点欣赏你呢?呵呵。她的笑意,让我着迷。

    点菜,肯定是点最合适自己胃口的,不能随便。就像恋爱,肯定选自己喜欢的女孩。而静静,就像一道可口的美味佳肴,我吃定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是啊,美女,你喜欢像我这种口味的帅哥吗?要是她让我也能像点菜一样,对她不客气就好了。

    “我老家是桂林,大学是广西师大。”

    “啊,你也是师范生?”

    田静点点头,说:“我去年毕业。”我兴奋起来,说:“我们都应该当老师,却当不成,都投靠商业部门,又都来到同一个单位,你说是不是天赐良缘啊?”她瞪了我一眼,说:“现在还早呢,你却做起梦来了?!”   “天黑了,梦也应该开始了!”我得意地说。正是河豚欲上时,静静的味道,岂止河豚的美味?拼死也要咬一口!

    “先生,请快点好吗?”我们谈兴正浓,猛地第三种声音插了进来。我斜了一眼,是服务员,可恶!我翻了翻手里的菜单,很不耐烦地说:“苦瓜牛肉、酸辣嫩笋、南瓜饼。”说完就把菜单塞给服务员,希望她快点消失。可是,她很不知趣,不甘心地问田静静:“美女,你还需要添点别的吗?”

    “小池,太简单了,再加点吧。”

    对了,美女,喜欢眼前这位帅哥的话,简单一个暗示,我就明了,不必拐弯抹角的。

    “不简单了,秀色可餐嘛。”我只想简单地填饱肚子,剩下更多的时间给我和田静静。我和田静静的关系,也应该简单明了一点好。

    “美得你……。那就按照这位先生点的吧。”田静静转过头,看着我,问:“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辣?”

    怎么不称呼我为帅哥啊?说我是先生,好像我是大叔级的人物一样。除非说“这位是我先生”。哎,美女真不懂得说话。

    “我虽没去过桂林,但知道桂林紧挨怕不辣的湖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桂林人能不吃辣吗?”我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

    “哪南瓜呢?你也不问问我就自作主张了。”田静的语气似乎有抱怨的成分在里面。如果一个女孩对你抱怨了,就可以证明这个女孩已经对你产生了一点点依赖,她开始把你当做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了。田静静应该是喜欢上你了。我的爱情定理开始在脑袋里发酵,我窃喜。

    “看看你那水蛇腰吧,再不吃点甜食,长点肉,两个手指轻轻一掐,就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了。”我一边说,食指和拇指一边做出掐东西的手势。

    “本小姐还要减肥呢。”田静静又嘟了我一嘴,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美意。”要是她的小嘴再向前一点,我就可以顺势亲上一口了。我痴痴地看着田静静红红的小嘴,臆想起来。

    很快,菜就上完了。我笑着看饭桌上的菜,说:“哈哈,酸甜苦辣全都有,生活丰富多彩,有滋有味。”我和田静静,不需要丰富的内容,简简单单就好,平平淡淡是真。然而,能简单吗?我不知道。有人说,太容易到手的女孩,不是好女孩。我离得手还有多远呢?跃过这张桌子,面前的美女就是我的了。缩短我们的距离已经不成问题,只是时间而已。

    “小池,昨晚你出尽风头,象个明星。有掌声,有鲜花,还有美女陪伴左右,够惬意吧?”田静静笑吟吟地说。

    “哈哈,众星捧月,我想都没想过,好象在做梦。你嫉妒了吧?”我得意了,继续意有所指地说:“众星朗朗,何如一月独明?”我把田静静视为我的月亮了,我多么希望她得到我的赞美后,能积极地回应我。毕竟,所有的美女都喜欢甜言蜜语。

    可能是田静静的美貌太出色了,她得到的赞美,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已经麻木,一点都不买我的帐。更过份的是,还嘲笑我:“WJ公司是一家商业单位,阴盛阳衰,而且多为年轻人。女孩子自然把你当作心中的白马王子。哎,塘中无鱼虾子贵啊。”

    就算是虾,我也是一只专吃小龙女的大龙虾!

    “可我既不英俊,也不高大威猛。”我顺着田静静的意思继续贬低自己。大凡美女对你有意,总是先贬低你,让别的女孩对你敬而远之,打击你的自信心,最后再低价收购你。就像我们买衣服,明明非常中意,但偏偏说这个颜色难看,那个领子不顺眼。

    “但你是名牌大学生啊,凤毛麟角哦!你头上美丽的光环,足让很多女孩昏了头,何况你还是领导重点培养的对象。”田静静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表情。尽管话中有挖苦的味道,但我还是当田静静是发自肺腑。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如此赞不绝口。即使小时侯,母亲为了鼓励我多吃一口饭,也不过***着我的头,奖赏了两个字“乖,乖。”而田静静现在居然用了几十个字来赞赏我,说得我心里甜滋滋的。哈哈, 我色迷迷地看着她,竟得意忘形起来:“这么说,晕头的女孩也包括你啦?”

    “哈哈,小池,你先别得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田静静微笑着,继续说,“昨天和今天巩经理都安排你什么工作啦?”

    “哎,别提了。昨天拉货,搬运工都不如;今天站柜台。”说到工作,我真有点泄气了,因为这些工作和我的梦想相去甚远。只要能拥抱你的时间不长就行了。我盯着田静静的小嘴,又胡思乱想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田静静似乎安慰我,但话锋一转,说:“WJ公司是全南宁市效益最好的单位,是个香饽饽,有权有势的人都千方百计地挤进来,所以所有的员工都沾亲带故,个个都有来头。”

    “包括你?”我吃惊。

    “我可是例外。去年,我来到WJ公司,公司引进了一套管理软件,可整个公司没有一个人会操作,而我正好学计算机。”田静静停顿了一下,说:“如果你有本事进来了,而且很有才华,但遗憾的是你没有关系,那么,对不起,你只能和那些只有初小文化、混日子等着退休的阿姨们站柜台。有可能连一声对不起都不会和你说。”  

    我将信将疑,问:“不会吧?!”

    田静静冷笑着说:“慢慢你就明白了。现在WJ公司没有几个名牌大学生了,先我进来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我以为田静静危言耸听,自言自语:“昨晚领导很器重我的啊。”

    “那是因为分公司领导还摸不清你的底细,而且每个大学生进来都是这样款待的。因为进来的大学生只

    有背景,都可能有朝一日成为这些分公司经理的顶头上司。比如现在的罗副总经理就是在商场站了三个月的柜台后,突然被提升为副总经理的。所以,开始时,公司上上下下都会对你毕恭毕敬。”说起工作我就气馁,但田静静还是喋喋不休。哎,这个美女真的不懂风情。

    田静静和我说这些干嘛?她关心我,说明她对我有心。呵呵。

    看着田静静很认真的样子,我猛然醒悟,怪不得连看管单车的那个人都对我那么客气。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任人摆布。我很有信心,说:“我没有任何背景,但我相信,只要能做出成绩来,一定会得到肯定。”

    肚子是饱了,我的心却还是很饥饿。田静静刚才跟我谈论工作,接下来就是“生活”了吧?比如说,待会去走走公园,找一处昏暗一点的地方,坐下来,聊聊,呵呵。

    但是,美女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还是谈工作。我多么渴望能和美女多呆一会,虽然这餐饭我们吃了两个小时。但两个小时,我连她的手指头都不能碰一下,太浪费了。

    结账的时候,我一边摸着口袋,一边做出要买单的架势。不料,我的心思全被静静猜透了。“别装了,你口袋里没几个钱了,还是我买单吧!”我脸热辣,被自己心仪的美女看到自己的窘境,毕竟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静静递上钱的同时,对服务员说:“小姐,麻烦你顺便把我寄存在柜台的那袋东西拿给我。”不一会,服务员提着一只精美的纸提袋上来了,袋子上写着“Only  you”。静静接过,对服务员道声谢谢,随即纤细的手探进手提袋。

    我见过“Only  you”,电视里有一位帅哥,手捧鲜花,美女连看都不看。帅哥头顶出现一句话:“太物质了吧?”。他咬咬牙,又拿出一张银行的贵宾卡,闪出一串长长的数字,女孩一惊,但很快别过脸去。帅哥一脸茫然,突然灵光一现,使出了杀手锏。只见他双膝跪下,双手奉上一套“Only  you”的裙子。女孩双眼发光,幸福地笑了。

    “Only you?!怎么不是‘红豆’呢?给我的吧?”我惊叫了起来。静静点点头,说:“是,就算是偿还你昨晚那件衬衣吧。”

    “红豆不是多好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嘴里这么念着,心里却想着如何采撷面前这朵鲜花了。

    “红豆相思,分处两地,生离死别,我不要。我要长厮守,所以Only  you。”静静说得很有道理,因为有分离才相思,相思都是苦的,我也不要。我想起了一首诗,念了起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静静接着念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美女,我俩心有灵犀,大好时光莫错过啊!”我欣喜若狂!想勾引她。

    “呵呵,我发觉你这个人很有意思!”静静开心地笑了。但是,我没发觉她这笑意里面,却有另一番深意,挑逗她说:“行乐当及时,何不秉烛游?”

    静静当头一棒,说:“臭豆腐真是臭豆腐!你的春秋美梦该醒了!一件衣服而已,美得你!如此想入非非,你的臆想狂不浅啊!”哎,女孩的心思真难捉摸,瞬间万变。刚才还Only you can make my world seem right(只有你才能让我的世界正常转动),现在就说我做梦了。

    虽受到美女的打击,但我的脸皮坚不可摧。我夺过静静手里的“Only you”衬衣,贴在心窝,信誓旦旦地说:“我决定把它留到我和你登记结婚那天再穿。”

    静静笑了,问:“如果等不到呢?”

    “我就一直把它珍藏在箱里,就像一直把你珍藏在我心里一样。”我说。我晕,我干嘛说这种话呢?真不吉利。静静又笑了,我读不懂她的笑是笑我痴,还是她内心甜蜜的笑。

    今晚的情况虽然和中午时的狂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能够得到静静送给的“Only you”衬衣,也算是有所斩获了,尽管不是定情信物。最少可以证明,静静不讨厌我,愿意跟我接触。

    睹物思人,我抱着“Only you”入睡,就像是抱着静静一样,睡得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