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众人皆感动于裴信炎出现的及时,没有再去想原本该在京都的他为何会突然地出现在这里。大家上下一心,想的皆是要在裴信炎的领导下替裴信淼报仇。将这国仇家恨跟陈国一次算个干净。
而且,这十五万大军中,大多都曾是跟随过裴信炎的亲兵。对他的能力和手段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家都坚信,只要他出面带领大家,那么这次的战事绝对会尽快的结束。甚至,还能将大家早就看不顺眼的陈国连根拔掉。上次的遗憾,大家可都没有忘怀。
裴信炎满意的看着台上台上万众一心,齐声呐喊的声势,心中的豪情也被瞬间点燃。长久压抑的战意也完全迸发出来。只见他按捺住激动,上前三步,单手握拳先止住了大家的呐喊。待大家都如装了开关一样各个噤声不言,双眼只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时,裴信炎才提气高声开口:“先皇,是为奸人所害,崩于沙场,为国捐躯。吾等当叩谢皇恩浩荡,为国尽忠,至死不渝!”
“为国尽忠,至死不渝!为国尽忠,至死不渝!为国尽忠,至死不渝!”众将士再次齐声高喊。这次的呼喊声甚至比之前卫洋引领时的呼喊声还要大上数倍。足见裴信炎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
场上,裴信炎意气风发的站着,高举着手和台下的十五万将士一起振臂高呼,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为明日的大反攻做准备。而他今日登位的消息也早就通知了梁路晨和陶潜。照计划,梁路晨会直接派兵奔赴齐国和陈国的交界。转而对付楚诺。陶潜则按兵不动,以示他的诚意。但他的人不撤。意在留条后路给楚诺。赶狗入穷巷,关门打狗,只为了活捉楚诺,以绝后患。
当然,次日。一切都如裴信炎计划好的一般一一应验。上书“裴”字的明黄大旗不换,但皇帝却早已经换成了裴信炎。赵丞相从都城带来骗楚诺说是做给自己的皇袍也已经穿在了裴信炎的身上。再加上金黄色的战甲,梦凰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在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的世界里。虽说没有菊花,但那明黄耀眼的战甲在亲眼见过后却也胜得过那数千倾的菊花。因为梦凰此刻的眼中,也只装的下那抹身着明黄甲胄的身影。她的整个世界都充斥着这灿若朝阳的金色。
在这朝阳般耀眼金色的带领下,魏*队势如破竹,像一把利刃,直接插入陈军的心脏。被所向披靡的裴信炎。带着大军杀的片甲不留。靖泊更是一马当先,直冲入陈军的中军,砍下了帅旗,活捉了楚诺的叔叔楚良庸。陈军大部都在这样一番措手不及又锐利无比的攻势中,缴械投降。只剩下了小部分的人马,跟随着昨日收到消息,带领他们逃走的楚诺连夜退走。
但是,一早就料到楚诺会收到消息逃走的裴信炎又如何会粗心的放他一个人离开?其实早在昨日。卫洋等到裴信炎现身接了圣旨后,便一个人悄然的离开了军营。只是为了等到楚诺收到消息逃走时,跟上他的脚步。是以。卫洋才没有在次日的战场上出现。不过,既有裴信炎在,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在他的身上。将军在不在的,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大家的眼里心里,唯一要听命的人就是裴信炎。即使他成为了皇帝,即使他久不曾出现在军中。但只要他出现。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最高统帅。
而这边战场上,陈军因为失了楚诺,便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瞎转。对裴信炎的强势攻击毫无招架之力。再加上靖泊这个魏军先锋在开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活捉了大军的主帅。军心涣散,使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卯足了劲儿要大干一场的魏军不消半天就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四散溃逃。
只一战,还不等梁路晨的齐军赶来,在明远镇的陈军就大败而归。但既然已经开战,裴信炎又岂会再让他们有能力死灰复燃。所以这次,他放心的将追捕楚诺的任务交给卫洋。他自己带着靖泊汇合着梁路晨派来的齐军。两军联手,尽归他所掌控。足足二十五万的大军,声势浩荡的击败了四处溃逃,毫无抵抗力的残余陈军。逐步将大军开入陈国境内。
而又因裴信炎治军严明,大军除了对付陈军以外,从不扰民。是以,陈国百姓在怨怼楚良庸挑起战事之外,对魏齐联军竟也多有好感。而且这次征战又因兵力不足强行征兵。大家早已对此怨声载道。
大家其实都知道陈国皇室已经名存实亡。数年多的附庸生活,也早已令他们习惯了依附魏国后的平静生活。虽说是魏国将他们变的国不成国,皇室名存实亡。但楚家的人又何尝对他们的子民们做过什么好事?
不仅是楚诺的父亲,就连他的祖父,曾祖父在在位期间都一直连续不断的强行征兵练兵。妄图图谋天下的野心路人皆知。而他们一直挑衅的,就是魏国的几位先祖。当然了,每次陈国挑起战事,都是魏国从武的王爷率军出征。但也因此,致使魏国的人丁凋零,只剩下从文的皇帝一脉。
而楚诺的父亲又因知道裴信炎的父母恩爱,只得了他们兄弟二人。因此又故伎重施,想直接杀了他们的父亲夺得魏国的天下。但裴信炎的父亲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在从武的兄弟死后,毅然的决定御驾亲征。丝毫不惧楚诺父亲的阴谋诡计。并带着当时还像靖泊这么大的裴信炎一起,发挥他行军打仗的才能将陈军打的落花流水,并逼的楚诺的父亲兵败自杀。
自此,楚家总算都消停下来,无法再挑起战火。魏国边境的百姓和整个陈国的百姓对此都是人人欢欣雀跃。不用打仗,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拉拢”。人民都如履薄冰的活着,又如何还能顾及得上当权者自己的私欲。
对于这点,裴信炎也是在率军长驱直入陈国,亲眼见到陈国臣民不抵抗的事实,才相信了什么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次的事,虽不是陈国人民自己反抗起义,但他们的不抵抗却也给裴信炎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结果,没几天的时间,裴信炎就已经率军赶到了陈国的京都。当他站在城上,俯视着整座一如平日般劳作的都城时,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靖泊带着梦凰一起上来的声音。于是他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站着,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他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梦凰。当自己笑时,她会说自己是个冷血无情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而当自己不笑绷着脸时,她又会说自己竟在得到这一切后还不满足。两个可能,两个回答都不是裴信炎此刻想听到的。也不是他此刻想让梦凰这么认为的。于是,他就只好收起自己的喜怒,只是淡淡的一个人站着。
靖泊和梦凰上来,先是上前向裴信炎请了安。梦凰也淡淡的唤了裴信炎一声“师兄”算是问好。裴信炎虽惊讶梦凰的平静,但也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冲她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就再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站着看向远方。
但靖泊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如此呢?只见他微微一笑,皱着眉上前问道:“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都不反抗呢?”
靖泊这话,既没有单向着裴信炎问,又没有单向着梦凰问。而是也同他们一样望着远方,似在自言自语的说。
梦凰听到靖泊问话,也没转头,更没多想的回答:“普通人的心其实是很简单的。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也会对你好。既有这样的结果,那也一定是楚诺他平时作恶太多。连他们自己国家的人看不过眼了。”梦凰一开始的话听起来倒挺有感觉的,但后来就不管不顾的鄙视道。
“母亲说的是。”靖泊微笑着应声,顺便偷偷瞄了一眼裴信炎的反应。只见他的嘴角也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赞许的瞥了梦凰一眼。而他的这一举动也刚好被靖泊收入眼中。心领神会的他不觉更加兴奋。
不过,正当他想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将士跑上前来,将一只信鸽递送到了他的面前。靖泊一看那鸽子的颜色,便知卫洋已经抓到了楚诺。于是,他忙接过鸽子,快步走到裴信炎面前,将鸽子递给他看。裴信炎一见那鸽子,也瞬间了然。冲着靖泊点了点头,靖泊便心领神会的下去传令。那送鸽子的人也跟着靖泊一起跑了下去。
梦凰见此,纳闷的看了一会儿。表情似有些了然,也有些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