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明白了?”裴信炎不觉脱口而出道。难道她就那么好说话,那之前又一直跟卫洋抬杠是怎么回事儿啊?那自己准备了一大堆的话,都不用再说了吗?
“那不然嘞,你又没说错,而且这也本不是我该多心的事,你能回答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梦凰耸耸肩,无所谓道。为什么自己认真的时候,没人听还当自己在开玩笑。而当自己没所谓的时候,又一直担心的问来问去的。难道要找个相通相合的人就那么难吗?还是自己太不合群了?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裴信炎似乎还是有些不信,但梦凰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了?一件事才了就急着揽下一件事吗?”一直没说话的真心,在大家又再次静下来后,突然开口,好奇的问。
“我若说,我单只是帮忙你肯定不信是吧?”梦凰看向真心平静的开口,一点也没有因真心突然的话而被吓到。
“当然。”真心扬扬头,兴趣盎然的看着梦凰。她这次醒来还真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乐趣啊,各种惊喜不断涌来。感情她这是厚积薄发呀。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不想看到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而已。如果能不用武力来解决不是更好吗?不过,我也明白,这场大混战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其实师兄等的不就这个斩草除根的时刻吗嘛。若这时心慈手软,也只会害人害己。可是,虽然躲不掉,但还可以减轻痛苦不是吗?只要有人放弃,并愿意和谈的话。相信以一敌三,或是二对二都不会让楚诺占到多大的便宜。”梦凰实话道。
“你这才刚醒,操的心会不会有些多了啊?”真心无奈的问。说不好听些,梦凰还真是多事了。
“我知道我是有些多管闲事了,师傅可以直说,我没关系的。”梦凰淡淡一笑道。
“知道你还要继续吗?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也只有你会放在心上。然后不管不顾的操心受累。”真心想不通。他知道梦凰是好意,心软的连其他陌生人的生死也要关心。但这实在不是她能管的了的事。就算现在信炎对她有了些他不愿意承认的感情,陶潜似乎也对她有兴趣。但这点儿情分,还不足令他们改变心意,放弃即将到手的国家利益。
虽然作为信炎的师傅,是应该要站在他这一边的。但在真心看来,裴信炎也是那些身居高位只管为了自己的利益指挥底下人卖命的政治人。他们向来只关心那些大多数能在他们面前说的上话的人。优胜劣汰同时也是他们做事的法则之一。牺牲弱小是他们不用犹豫的常用办法之一。
目前来说,梦凰对他是有些影响力。但真心冷眼旁观,并不认为梦凰能有本事改变他一贯的做事方法。他的心,只是为了她而软。对其他人来说。他还是那个铁血的战神誉王。是在战场上最冷酷无情的人。
“师傅难道不为那些受苦的人担心吗?您是医者不是吗?”梦凰瞪大了眼睛。眼神炽热的看着真心。
“是医者。但这个时候,为师不能出手。”真心被梦凰的话问的一愣,但随即硬下心肠,正色道。
“我明白了。”梦凰有些丧气的垂首。师傅的无奈。她是真的明白。身不由己,想必也是师傅不愿的。
“听到这儿,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就那么放不下那些人呢?你在这儿,安安全全的,谁都不能伤你分毫,你又怎么会想起那远在数千里外的人呢?”裴信炎皱眉想不通的问。这里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整个王府平平静静的,她怎么就担心起边境的战事了呢?
听到裴信炎的话,真心不由的悄然叹了口气。转过脸去失望的不再看他。梦凰更是惊讶的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灰心的转头沉默不语。靖泊见他们如此,隐约猜到一些,但并不是很确信。当下也什么话都不敢说的同样沉默着。只余下裴信炎摸不着头脑,眼神在真心和梦凰之间来回打转。
良久。梦凰还是忍不住看向他,叹气道:“唉——你是真的不明白吗?你不是参加过战争吗?那战争的惨烈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吧。”
“我是清楚,但我不理解的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里距战场可是非常远的,远到你根本就感受不到战事已起。”裴信炎坚持着自己的疑问,只是愈加想不通真心和梦凰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距离远,什么都感受不到,所以就可以安枕无忧。你是这个意思吗?”梦凰愤然道。
“我……我是…….”裴信炎理直气壮的开口,但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自己似乎的确是有那个意思的。
“没想到你也会结巴。”梦凰失望的嘲讽,“处在这个位置,是不用像前线的人一样冲锋陷阵,拼死搏杀,但不代表我们真的就可以安然无虑的自顾自的活着!你难道不知道,你只是悠闲时随意做出的一个决定,就会有无数人拼着命去完成吗?你有考虑过他们吗?是,大家能力不够也只能去执行能力在他们之上的人的命令。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办法将大家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处。这样才有机会取得胜利。你发号施令是没错,但也请你不要在上面久了,忘记下面托举着你人的感受。没有他们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什么天子,皇室,还不是趁着上一朝的覆灭而起势的。别拿‘奉天承运’的话来堵我!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愚人!”
梦凰话音落下,半天内,屋里都静悄悄的,似是连呼吸声都被摒弃了。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梦凰和裴信炎,眼神只在他俩之间来回打转。靖泊呢,一面感叹梦凰的话直切要害,发人深省。一面是担心裴信炎生梦凰的气,为难她。而真心呢,则是好奇裴信炎有没有把梦凰的话听进去,且听进去了多少。如果他能听进去梦凰的话,那就说明梦凰对他的影响并不比他料想的少。那便也能少些受苦的人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怎么不说话?”屋里太/安静了,倒让梦凰一时有些泄气,底气略显不足但又硬撑着开口问道。
“嗤,咳!你让我说什么,说我错了吗?这话我可说不出口,但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裴信炎见梦凰眼睛忽闪忽闪的,其中既藏着怯懦,又藏着坚持和勇气,如何还能生的出气来,只是觉得这样的她很是可爱,有趣。想笑又不能笑的只是“嗤”了一下,硬咳了一声才回答。
“谁管你啊。”梦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是啊,谁敢管我呀。”裴信炎心情好的调侃道。虽没对着梦凰说,但谁都知道是针对梦凰。但梦凰也只是装没听见,低头抠手玩儿。
就在气氛又要冷下来时,一直不说话的靖泊突然开口,向着梦凰道:“母亲,您反应那么大,是因为你们那里也有战争吗?”
“啊?”梦凰没想到靖泊会突然开口这么问,不觉一愣的看向他,但只见他歉然一笑,眼珠往裴信炎那里一转,示意是他让自己问的。梦凰当下了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随后眼珠一转,心下有了主意,于是决定开口回答。
“我们那里当然也有战争。但我生活的时期是和平时期。所以关于战争的事都是在书上和电视上看来的。并没有深切的体会。还是来到这儿以后,才感受到战争正在自己国家某个地方发生的实感。所以,我虽然没亲眼目睹战争的发生,但现在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了。”梦凰回忆道。
“那你们那儿书上写的战争和我们这儿一样吗?还是,我应该问是哪里不同吧?”靖泊好奇的问。这个就不是裴信炎使眼色的结果了。
“最大的不同的,应该就是武器吧。你们这儿用的是长矛和砍刀,盾我没见过,想必也就那样儿吧。作战大部分用的都是肉搏战和阵法。我们那儿用不用阵法我是不清楚了。但只是武器就足够完爆你们了。你也见过我上次做的炸药了,因为原料不是很纯,我还特意提纯了,但效果还是那样,最后还是让他给逃了。我们那儿的武器,可比我做的那个炸药强上数万倍。没跟你开玩笑哦!”梦凰强调道。
“数万倍!那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啊?”靖泊无法想象的惊叹。
“跟你们打的话,那就是毁灭世界性的屠杀。都不要说核弹了,只要一颗原子弹,魏国一半的人口和所有活物全部瞬间灭绝。另外一个半的人因为辐射,就算侥幸生存下来,婚后生出的孩子也会先天畸形,或是得到不治之症。人,畜,植物都无法逃脱。对你们来说,那时就是世界末日。”梦凰冷静的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