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凰离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陶潜和裴信炎那里。不过,陶潜并没有打算阻止梦凰和裴信炎见面。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梦凰会主动找上门儿来,但这一定和裴信炎脱不了关系。
而且,裴信炎也在他对面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未见他有什么动作。难道堂堂的誉王就闲的有大把的时间来盯他的梢吗?要他的那群手下是吃干饭的吗?
当然,陶潜也知道裴信炎现在的确很清闲。他为了避开楚诺被害的是非,早就对外一直称病养在王府。他倒还真有那个时间来浪费到他的身上。只不过,一个多月里来的毫不作为,让陶潜看了着实有些无趣。直到梦凰今天出现,他才似乎终于看出了点儿苗头,愿意开始认真的玩起“游戏”来。
他很清楚,如果现在阻止他们见面。虽然能把他们都孤立起来然后各个击破,不给他们联合的机会。但这样过早结束的游戏便没有了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玩儿还不如不玩儿,起码不会浪费时间。所以,既然要玩儿,遵守规则是必须要的。玩游戏重要的是参与不是掌控。只要有趣,即使是输掉游戏对陶潜来说也是值得的。
裴信炎听到消息,犹豫了一会儿。他心中累积的疑问只有梦凰可以解答。但他又不知该怎么面对梦凰。裴信炎恼火的攥紧拳头,一拳砸下,整张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的躺倒在地。
他生气,是因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开始惧怕去见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他以前放弃不要的妻子。这种惧怕让他的自尊心很是受挫。而他因此想要逃避的想法更是让他怒火暴增。
可最终,他还是出现在了驿站门口,站在门外徘徊不定。他的目光也摇摆不定的四处乱瞟,但就是不往驿站门口瞧上一眼。紧张却又强作镇定,完全就像是个毛头小子即将要见到情人时的?逖?2还???坪跻部闯隽俗约旱牟蛔栽冢?k章a怂?指涸谏砗螅?扯宰沛湔敬竺牛?劬x19旁洞Φ囊豢盟墒魃系囊幻端晒?俜缍?1?p> 梦凰牵着马从驿站走出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被风吹起衣衫的裴信炎,冷然的气质中更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随风而起的自由让梦凰一瞬间的失神。这是她爱过的丈夫啊,自己心底深埋的爱恋只有他能轻易的挑起。梦凰看着他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顷刻间涌上心头。
裴信炎听到梦凰出来的声音,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似没发现她一样继续站在望向远方的那枚松果。而梦凰的喉头也被那溢满心底的泪水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哒哒,哒哒。”梦凰的马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的在原地踏了几下。这几下的轻响,终于让梦凰重获理智。她镇定了下心神,把涌上来的情绪压下,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走上前去。
只见她轻拍了裴信炎的肩头一下,待他转过头来,扬起笑脸道:“hello,真是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下换裴信炎为梦凰而失神了。她的笑温暖依旧,她的眼清澈如初,正是当初她留给他最深的印象。那种家的感觉,是他对她愧疚的源泉。可当初失去的时候也只是稍稍惋惜罢了,可为何这种感觉现在演变的却让他那么想要抓住,那么想要把她永远缚在身边。
裴信炎是这样想的,也不自觉的这样做了。梦凰被他毫无预兆的抱在怀里,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可那里的温暖,让她自私的想多待一会儿,好让她能依赖他一会儿。真的只要一会儿她就放开他,她就有勇气继续自己走下去了。
梦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被裴信炎抱着。而裴信炎也嗅着梦凰的发香,愈发紧了紧手臂,像是要把梦凰永远禁锢在他的怀中。两个人都安静的待着,谁也不说话,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噗哧,噗哧,呼哧……”一阵阵的热气喷洒在裴信炎和梦凰的脸上,二人相继睁开眼。一个硕大的马鼻子出现在梦凰眼中。原来,又是她的马在“提醒”她了。
梦凰有些埋怨的看了那匹马一眼。马儿好像看出梦凰眼中的不满,慢慢的退了回去。但梦凰的视线也随着它的退走看清了他们身处的地方。理智再次回归,该走的抓的再紧也还是会走。梦凰阖上眼,最后嗅了嗅裴信炎怀中那不变的温热。而裴信炎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这个时候更加紧了紧抱着梦凰的手臂。梦凰被他勒的生疼,但还是舍不得的又趴了一会儿。
再次睁开眼,梦凰把情绪都收了起来。伸出手攀住裴信炎的一只手臂,运功用力一拉,她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从这个缺口闪身而出。站在离裴信炎一丈多远的地方。
裴信炎被她这么一拉,手臂一痛。再看梦凰,她已经在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盯着他了。裴信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不由的也退了几步。
“你来这儿干嘛?”梦凰先开口问道。刚刚的事她和他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会比较好。
“那你又来这干什么?”裴信炎怒道。是的,裴信炎很生气。但他具体是因为什么生气,他究竟是在气什么,他不清楚,别人更不知道。
“刚才还那样抱着我,现在又对我发脾气,搞了半天你是耍我玩儿的吗?”梦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里突然间有些不舒服了。搞不懂他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善变的连她这个双子座的女人都有些自叹不如。
“是我先问的你好不好!你那么有礼貌难道不知道别人问话要先回答的吗?以问答问算什么!”梦凰口气冲冲的。
“蠢女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跟自己赌气?她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什么叫时间紧迫吗?”裴信炎被梦凰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才蠢呢!如果你是闲的没事干来这儿骂我的话,那就请您回您的王府去吧!我虽然是你师妹,但没那个义务伺候您!您要是想拿师兄的架子来压我,那您现在就可以放弃了。师傅的话我还不一定听呢!一个破王爷,几百年后谁还认识你啊!”梦凰的话越说越难听。
本来她就是为了他而来,为了不给他找麻烦才要找陶潜打听清楚。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吗?自己难道不珍惜生命吗?不!来自现代的她比他们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宝贵。但她为什么要拿自己宝贵的生命来做赌注去帮他查清楚?还不是为了他吗?她怕的要死,紧张的要死,恶心的要死,可还不是为了他一一忍耐!谁知道,他不知道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出现在这骂她!刚刚那一抱还不如不抱。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痛只会更痛!
“不识好歹!”裴信炎这下被梦凰彻底激怒了。他一甩袖满脸怒气的离开。原本要问的东西全都被他忘的一干二净。只剩满腔的怒气在胸中炸裂。
梦凰目送着他离开,握着缰绳的手使劲儿攥着。力气大的足以把缰绳上的花样儿印在手心。梦凰静静矗立在原地,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她疲惫的靠在马身上,双手抱着马的脖子,把头埋在马的鬃毛间老半天都没抬起来。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梦凰的不开心,一动不动的站着,挺直了身体支持着梦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