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拜见父王,卫叔。”靖泊出了真心园,略一思索便来到书房。果然被他料中,裴信炎和卫洋都在书房。
“这个时候来有事?”裴信炎问道。
“回父王,母亲和我决定今天下午就离开,往齐国方向走。”靖泊回禀道。顺道也把他们的目的地也一并告诉给了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得让父王知道他们的行踪。
“不是说明天走吗?”卫洋见裴信炎半天也没说话,忍不住替他问道。
“母亲很气愤,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靖泊解释道。
“怎么会生气了,不是依她的要求让她躲起来见了赵尚书吗?”卫洋纳闷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恐怕得问父王了。”靖泊看向裴信炎,眼里满是疑问。
“我不知道。”裴信炎眼中也冲斥着疑惑。
“师兄你仔细想想,她会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卫洋提示道。
“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赵尚书?”裴信炎不确定的开口。
“肯定是这样,不然她还能因为什么?你对她父亲的态度肯定会让她误会。你这可是完全当着她的面给她父亲难堪,她做女儿的怎么还能对你好言悦色的?”卫洋摇摇头,师兄终于笨了一回呀!还真是难得。师兄对赵尚书什么态度不用说卫洋都一清二楚,故此不用问就猜到了原因。
“是吗,她要走就走吧,反正她父亲也见过了,现在要走也没必要拦着。”裴信炎皱着眉,神色冷然的回答。对她父亲的态度是绝不能因为她就而改变的,既然不能改变他的态度,那就只能让她眼心不烦。暂时的离开,对大家都好。
“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卫洋不甘心的追问。师兄能放心嘛?
“你一路上记得留下记号。”裴信炎瞪了卫洋一眼,嫌他多管闲事。但还是向着靖泊嘱咐道。
“父王放心,儿子拜别父王。”靖泊答应道。说完对着裴信炎深深的一揖。这次的离开让靖泊的心里又有了不同的感受。这次不是父命,更不是赌气,而是自己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靖泊愿意为之负责,并且全心全意的努力到底。
“嗯,路上小心。”裴信炎点点头又加了一句。这次他也有了不同,脱离他掌控的靖泊和梦凰让他开始有了担心。
“是。卫叔,我走了。”靖泊垂首应声,随后转而向一旁的卫洋也告别道。
“出去历练历练也是一种成长。不过,走再远也要记得回家。”卫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长辈一样的叮嘱。卫洋见他们二人已经做出了决定也知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还不如潇洒的放手,让靖泊有机会去见识一下外面广阔的天地。
“我不会忘的,就算我想忘母亲也不会看我变成舍家的人。”靖泊想起来之前梦凰说的话,心里一暖,惹不住打趣道。
“知道你小子重情,快走吧,早走一刻还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镇子上投栈。”卫洋催促道。既然要走就不要再婆婆妈妈的告别了。乘着天亮早些上路,不然要夜间行路不说,还有可能露宿荒郊野外。靖泊的问题倒不是很大,但师妹还受了伤,更是女流之辈,睡在野外也不合适不是。
“是。”靖泊最后向着裴信炎和卫洋分别磕了三个头,才真正抽身离去。此去经年,真不知何时才能回归。要想母亲不再担心她父母的安危,要么他们被害死,要么父王彻底把深植在魏国的恶势力拔出。否则母亲为了他们也是万万不会回来的。但这两样都不知何时才能解决,他当然期待父王能帮母亲保住她的父母并且把那股势力拔出。但这样所需的时间就更长,靖泊一时也无法估量,故作长别之态。
二人行李简单,且并没有要事缠身,轻装简行所需的准备时间也并没有太长。所以本打算未时离开的她们,不到午时便已经打点好一切。两声马儿的嘶鸣,梦凰和靖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为了圆慌,她们是从王府后门离开的。但这依旧也逃不开楚诺他们安排在王府四周的暗哨。梦凰携靖泊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诺的手里。
“这算什么,弃赛?”楚诺好笑的看着怀里和他一起观阅那则消息的美人,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也许是诱饵呢?”美人递了一颗剥好的葡萄进到楚诺的嘴里,笑颜如花的说了一句。
“可这饵也太诱人了点。荷彦,我忍不住要咬钩了。”楚诺拉着怀里那个叫荷彦的美人,撒娇般的说道。
“你忍一忍,你咬了钩伤了嘴,我岂不是要更伤心?你在这待着,这钩啊让我来咬。保准你既能吃到这饵料也不伤了嘴。只是你可不能嫌弃我呀。”美人轻抚着楚诺的胸口柔声劝道。
“我哪里会嫌弃你,我爱你都来不及!”楚诺反抱着荷彦,不住的亲吻她的脖颈。荷彦也紧抱着他,享受着在他怀里最后的温存。为了他这样的男人,就算是让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无所畏惧。
第二天,根据楚诺手下传来的消息,荷彦很快就追上了梦凰和靖泊他们。但她目前也只敢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敢贸然出手。
梦凰和靖泊她们,刚好经卫洋提醒,早走一步,所以二人策马奔驰至傍晚城门关闭前一刻到达皇城外的小镇。这个镇子梦凰曾跟真心来过,所以凭着几年前的记忆,轻车熟路就找到了镇上的客栈。但也因为马上颠簸,梦凰到时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故此她们决定在客栈多待些时日,让梦凰多休息些。也因为这样,才让荷彦他们追到了她们。
誉王府,卫洋献宝似的拿着最新收到的消息来到裴信炎的书房。
“派人跟着了吗?”裴信炎扫眼信上的内容,问道。
“早跟着了,不过似乎还有别的人马。”
“师傅怎么会同意她离开呢?这么危险,等于把她暴露在旷野,所有人都以她为目标,现在倒还好说,离得的远了就是想救也是鞭长莫及。”裴信炎终于还是忍不住显露出他的担心。他不得不承认这次师傅的决定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冒险了。
“她?靖泊吗?”卫洋明知裴信炎话里的“她”是谁,却还是要揶揄一下自己的师兄才甘心。师兄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一向是不大上心的,就算是喜欢了也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自己要时时刻刻提醒他,才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变化。
“当然。”裴信炎听卫洋这么心里一惊。他嘴上虽然肯定的回答,但心里却是另一种说法,“自己竟然忘记了靖泊是跟她在一起的,竟然只担心了她一个。”
“唉,师兄啊,你好歹也关心一下师妹吧,她受那么多苦还不是因为你娶了她又不管她。”卫洋见裴信炎否认,玩心顿起。
“我,我自己有分寸!去继续盯着楚诺那边的动静吧。”裴信炎第一次被卫洋一句话噎的毫无回嘴之力。自己明明关心她了却不知为何不能正大光明的承认。可他又不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就是不要关心她,而且这话就算能说想必自己也是说不出口的。是自己欠她太多,裴信炎承认。这一生唯一让他觉得亏欠的应该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师兄别生气,我这就去。”卫洋故意说了这句,慌忙的逃也似的跑出了书房。
“我哪里生气了?”裴信炎看着卫洋的背影,想不通他这突然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最近怎么总是说些自己听不太懂的话?看来他是知道些什么,却不告诉我。等着吧,早晚我要把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全翻出了看看,让你瞒着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