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凡沒法解释.只能傻笑.
“笑.笑你个头.”安澜的手指戳着王凡的脑门.咧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见沒有.你师姑我的牙口还好着呢.我可还沒老的等死的时候.你小子赶快整出点事情來给我做做.否则我可就要回福田了.终日无所事事的陪着你这臭小子.我还不如回福田陪着我老师哥呢.”
看着两位不服老的老人.王凡舒心的笑着.挨他们再多的骂心里也都是甜的.那都是拳拳关切呀.
“龙儿.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机会去会会你五婶.毕竟她在这旋窝中生活了这么些年.她应该也是有所发现才会联合着岩余隐瞒阿泰的.重要的是.我觉得她应该还是可以信赖的.再怎么说.我们都有共同的对手呀.”
“可岩余不是二婶的儿子吗.他不会跟自己母亲都过不去吧.这也不合情理呀.现在就这样去找五婶.会不会就打草惊蛇.危害到四婶的安危呢.”
“所以你只能找你五婶.既然他们都知道阿泰是你二婶的人.可还是要隐瞒着他.那里面肯定有问題.虽然我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你不妨向你五婶打探打探.说不定还能理出思路來.我们单是在这无由头的猜测也破不了这个局呀.”
王凡想想也是.现在虽然基本各方的关系已经捋了出來.可是错综复杂.乱如麻绳.只有冒险抽出绳头.说不定问題就能明晰起來.
王凡还沒吃完那碗面条.安澜已经回來了.刚才听王凡这么一说.她已经主动揽起监视阿泰的任务.她作为族外人.而且是刚到景族.四处猎奇一下风土人情也是人之常情.就算她在哪里出现.都不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由她监视阿泰也算是最好的人选.
“阿泰又挑着担子出去了.”
“他今天才上过山.不会这么快又去.应该是出去买菜或者其他的事情吧.”
“管他呢.反正他逃不出我手心里.”安澜自信满满的说.“你可别忘了.我的五感比你还强.”的确.所修炼的“白凤厥”似乎专注的就是五感.她和王凡虽然同为超级高手级别.可放出的五感竟可以达到恐怖的二百多米.而且感官还很细腻.对二百米内的事物感觉有如亲见.
“好了.我去了.”安澜感觉阿泰走出了一段距离.也向王凡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了.
“龙儿.现在正好是你去拜访你五婶的时候.你好好和她谈谈.看看能有什么发现.”岩玉良喝了口茶水.“不过一个妇道人家.防着别人这么长时间.想打开她的心.获得她信任.恐怕并不容易.你要有点耐心.”
“知道了.义父.”
王凡扒拉完碗里的面条.还洗了把脸.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出门拍响了南楼终日紧逼的大门.
“谁呀.”屋里传來五婶的声音.
“五婶.是我岩龙.我來看看你们.”
“哦.少主呀.你先等会儿.”王凡感觉到原本就坐在大厅里的五婶静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站起來向门边走來.
“咿呀”大门拉开.五婶依然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少主.请进來吧.我刚刚在里屋照看着老爷.怠慢了.”
“哪里的事.是我打扰了.”王凡跟着五婶进了大厅.
“老爷他刚睡下.少主是有事找老爷吗.我去把他叫醒來.”
“啊.不用打扰叔叔了.我只是來看看五婶你们.我们都是亲戚嘛.走动走动.呵呵.”
“这样呀.那少主先坐一下.我先去给你泡壶茶來.阿泰刚出去买菜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沒事.沒事.婶婶不用麻烦.我只是來拜访一下婶婶.看婶婶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婶婶也不用‘少主.少主’的称呼我了.这倒显的见外.我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后辈而已.”王凡谦虚的说.“要不您也像岩伯和义父他们一样.叫我‘龙儿’好了.”
“那好吧.龙儿.谢谢你为把安排了刀郎祭司來保护艳艳.艳艳安全了.我也就心安了.”王凡沒让五婶张罗着招呼.五婶就着桌上已经泡好的旧茶给王凡倒了一杯.
“婶婶见外了.艳艳也是我的妹妹.她的安全对我.对景族也是至关重要的.以刀前辈的武力去保护艳艳我也放心.只是刀前辈之前和艳艳有误会.我还担心婶婶会不答应呢.”
“怎么会.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倒是龙儿不单放过了刀郎.还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做了族长的管家.还大度的把艳艳交到他手上來保护.这一招不单降服了高傲的刀郎.为我们景族留下个难得的实力.还充分显示了对他的信任.刀郎再对你不忠心那都要为族人们所唾弃了.龙儿.婶婶相信你将來肯定是个精明能干的族长.”五婶脸上泛起难得一见的微笑.
“婶婶过奖了.”王凡心想：这看似足不出户的五婶耳目可灵光的很呢.而且分析透彻.心思细密.看來这五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呐.
“其实回到景族的这些日子里.才发现景族里还存在着很多事情要解决.我这个后辈还要仰仗着各位老族人帮助.才能平安呐.”王凡这句虽是恭维话.可也隐隐道出自己看出些景族里的门道.他想先试试五婶的反应.
果然五婶的脸色霎时沉了下來.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大口.“不知龙儿看到了什么.”
“我前些天上山拜访了二婶.”王凡估计五婶在处处防范着阿泰.阿泰不可能感觉不到.在双方都各有防范之下.阿泰也有很多事情是瞒着五婶的.尤其是关于二婶的事情.所以突然提起自己拜访二婶的事情.
五婶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睛里迅速的闪过一种异样.王凡看得清楚.那是愤怒的眼神.
“她说了什么.”五婶的话语变得短促简洁.
“呵呵.也沒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拜访.跨且我也担心打扰了二婶的清修.聊了两句家常就下來了.”
“是吗.”五婶转了一下杯子.象是松了口气.
“我听玉罕说过.五婶和我娘、我二妈是情同手足的好姊妹.”已经确认了五婶和二婶存在着很深的纠葛.王凡打起了亲情牌.能把敌人的敌人拉拢过來.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嗯.是呀.”五婶苦涩的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们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大小的玩伴.后來又成了妯娌.同在一片屋檐下.感情当然好了.只是可怜了你娘姐妹俩个.早早的就去了.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想找个说话的伴都沒有.”
“不过她们比我强多了.至少她们可以轰轰烈烈的爱着你父亲.甚至光明正大的为你父亲殉情.就这一点.我很羡慕她们.”五婶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五婶.问句不该问的话.我父亲到底是个怎么养的人.我义父、岩伯他们所说的都把他夸到了天上去.可我不相信会有完美的人.你是女人.我相信从你眼里.能看出另一个他來.”王凡知道这个话題对五婶会有些伤害.可是不破不立.要尽快获得五婶的信任.就非得揭开块伤疤.然后再在治疗伤疤的过程中.才能尽快的获取信任.
“你.你的父亲呐.”王凡明显感觉到五婶原本平静的心里漾起了涟漪.看來义父所说是对的.这五婶曾经的确对自己父亲动过心.
“你父亲是个很好的男人.”五婶努力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有着一切好男人的特质.英俊潇洒、开朗大方、为人中肯、又不失幽默.做事有担待、沉稳机灵.是我们那一辈所有女孩子的梦中情人.”五婶虽然刻意压抑着自己.可说着说着脸上还是不由的放着光彩.
“他就沒有一点缺点.”王凡追问.
五婶沉吟一下.“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到处招惹女孩子.惹得一大堆的女孩子为他朝思暮想.可偏偏又得不到他半点的好.你说气人不气人.”五婶的话语里竟然显出些些女孩子的神态.话里说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五婶的眼光久久的离不开王凡的脸.“你真的很像他.你的眉毛、鼻子、嘴唇.说话的语气……”
王凡也大着胆子直视着五婶.直到五婶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崩溃而下.
“你这坏小子.是不是专门來逗你五婶的眼泪來的.我看你比你父亲还要坏.”良久.回过神來的五婶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责骂着.语气里带着怜爱.
王凡知道这次的目的达到了.五婶对他已再沒有隔阂了.
王凡伸手帮着拭去五婶脸上的眼泪.错愕的五婶开始还想伸手拨开.可是看到王凡那张看似熟悉的脸.心中不忍.只得任由王凡抚过自己的脸.
“五婶.我自小就沒见过我的父亲、母亲、二妈.你是他们的世交.又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以后你既是我婶.又是我姨.好吗.”
五婶的眼泪再次崩溃.爬上了皱纹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花.虽然已不青春.不过是一朵熟透了的.带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