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落转过身便看到婷婷玉立,面含羞涩的藏心,芳容泛起红晕,微微欠身仰望皇甫澈,眼神含情凝睇,温婉柔顺的模样,比这御花园中千万朵牡丹红还要娇艳妖娆。
“藏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无妨!”皇甫澈轻笑着安慰贴身丫鬟。
印象中这个打小被送进宫的女娃子从小就爱黏着他,撒娇的模样倒跟他的落妹妹很像,特别是灵气的眸子跟印象中淘气的表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所以在他心中这个丫鬟是特别的。直到前几日母妃突然提出让她做自己的通房丫鬟,他才如梦惊醒。
不可以,她不是落妹妹。但无法忤逆母妃,只得把她暂时收到房中,对外谎称两人已经圆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母妃明明知道他对落妹妹有意,为何还要让他收了藏心?看到母妃若有所思的模样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皇甫澈对藏心的一番解说,看在殷梨落眼里,两人你侬我侬好不腻歪。
殷梨落双眸收紧,当即抽下头上的发钗,三千青丝垂落眼前。殷梨落想都不想,一个用力把发钗甩出去,被灌入内力的银色发钗像长了眼一般,直直冲向皇甫澈。
皇甫澈心中一惊,目光涣散地看着银发钗直逼而来,似乎来不及躲闪,又似乎不愿躲闪,万千情绪似滔滔江水一涌而来。
心似被刀绞了一般的疼,一阵一阵,痛的连呼吸都如此困难。
“五皇哥——”
“五皇子——”
“澈哥哥——”
杂乱的呼喊声从四面响起。
“五皇子——小心——”
在众人惊愕间,只听藏心“啊”的一声娇喊,那声音在此时寂静的御花园格外清惨醒耳。接着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冶美的弧线,染红了青石漫成的小路。
皇甫木雅收回甩到半空中,试图拽回发钗的银鞭。
皇甫宇情急之下,投射而出试图打偏发钗的贴身玉佩,还是晚了一步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万千种动作表情僵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插入藏心胸口的那支银钗。鲜血染红了发钗上的镂空蝴蝶,绽射出耀眼的妖冶和凄美。
即使是在灼灼烈日下,人们也感觉无比的触目惊悚。胆小的皇子和公主见到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吓得哭叫起来,贴身侍女急忙安抚小主人,无奈之下抱起小主人跑出御花园。
“五皇子,奴才去请御医。”一个有眼色劲儿的小太监,忙不慌地一路小跑而去。
“藏心——藏心——”直到挡在眼前的藏心,体力不支滑落到地上,皇甫澈才回过神急切地喊叫。
藏心苍白的唇瓣微启,露出一抹微笑,道:“五皇子,藏心没事……五皇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有点疼……”
“藏心,没事的,没事的,御医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皇甫澈用手捂住她鲜血直流的前胸,眼前升起雾水。
这个丫头怎么如此痴傻,明知他心里已经有人,却还……
用力摇摇头不再去想,眼下只想把她救活,这是他欠她的。
殷梨落轻拢眼前的墨发,眸子现出的惊异一逝而过,表情变得冰冷许多。
拿起丝帕把墨发绑起,定定地望着倒瘫在地的藏心,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淡淡道:“救不活了,钗上有毒。贱丫头,你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还要白白地赔上一条性命。”
人们听不懂殷梨落话里的蕴意,只觉得她今日行为却是做的过火了。
皇甫木雅挥动银鞭,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怒骂道:“殷梨落,你居然想杀自己的哥哥,天佑国的五皇子。你眼里有没有父皇,有没有你的姑姑雪妃娘娘?”
“哦?杀?他们有死吗?”殷梨落挑眉一笑,冷漠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两人。
皇甫澈凝望着殷梨落,发颤的嘴唇竟说不出一句话,眼神里是责问、冷漠和暗然。
“如果不是藏心挡在前面,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五皇哥了。”
“哦?还真看不出来,你竟这般关心表哥。”殷梨落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皇甫木雅躲过她投来的目光,眼神直直地望着地面,近乎喃喃道:“五皇哥从小就疼我……”
殷梨落眼神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情绪,突然笑了,清脆的笑声让本来凝重的气氛更加沉重起来。
皇甫木雅听那笑,回过神来,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七公主,你比谁都清楚。”殷梨落戏虐般的眼神瞅着她。
皇甫木雅无漪的凤眸看不出任何波澜,不看她也不回应她。
殷梨落只轻轻地摇头撇嘴,对着慕容槿招招手,笑道:“骚包,看够了没?我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吧,还真得感谢你的神丹妙药,让我这么轻易而举的就把这丫头给戳死了,真不知是我武功厉害还是她自己找死。走!今晚我下厨给你做红烧鲤鱼。”
慕容槿温润轻笑,任凭殷梨落拉着衣袖,步子不急不躁地跟在身后,幽深的眸子流转现出一束华光,似天边寒星般璀璨耀眼。
殷梨落回头看着那抹笑,本来烦躁的心莫名的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