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疏虞城四面城门均限行,许靖齐亲手画了紫绮的画像,分发给各处张贴,只要有能找出画中之人的赏金万两!
“爷,咱们这么找恐怕也不是办法,按你说的,王妃她是会易容的,又懂功夫,说不定早出了城了!”阮墨站在一边劝着,一大早上许靖齐就安排了府里的人出来各守一处,专门查找跟王妃相像的人。
“闭嘴!”许靖齐用力一拍桌案,布满血丝的双眼写满了伤心和愤怒。
“是!”阮墨识趣地站到一边。眼看着已经在城门这里盯了一天了,又哪能那么容易找得出?
忽然,许靖齐兴奋地冲进人群中,他看到了那抹娇小的身影,冲到她身后,大手用力一扳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紫儿!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出来!”他无措地仰天长啸。
很多人用奇怪地眼神望着他,看到他近乎疯狂的眼神纷纷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你见到过这个人吗?”许靖齐开始拿了画给别人看。
“你见到过这个人吗?”阮墨、司鸣还有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出来帮忙找。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许靖齐开始以寒煞阁主的身份传令给各处的分舵,帮忙查找紫绮的下落
草长莺飞,树木染上了一层新绿,阳光宣誓着春天的来临。
琉璃殿外,阮墨、司鸣、郎佑、钟魅站在树荫下。
阮墨率先开了口:“你们说,怎么能让爷振作起来?这王妃都失踪一个多月了,就是走也走出咱们澜月地界了。他老是这么喝酒解愁,早晚会把身子喝坏的。”
“爷不是滥情的人,看来他对王妃是真的动了心哪!”郎佑感慨道。
“还是让钟魅先进去看看再说!”司鸣提议,本来这次把郎佑跟钟魅私自叫过来,就是为了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
钟魅点点头,英俊的眉眼也被严肃的气氛感染,没有了往日的笑意。郎佑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兄弟,事情先放一边,看看爷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好!”钟魅拿了药囊向琉璃殿旁边的书房走去。
因为怕进入那间留存着回忆的房间,尤其害怕一个人呆在那里,他会以为紫绮还在,在调皮地跟他眨眼睛、窝在他怀里睡去、怒目瞪着他、还有两人温柔相拥,点点滴滴都仿佛重放一遍,在他的周围演过。仿佛梦醒一般,当他想伸手去触碰的时候,才知道那只是回忆。
他开始害怕孤寂,害怕一个人,只能用酒精来麻痹。好在搬进书房睡,那个人的影子虽在,却大多时候只是站在那里,偶尔只是回眸一笑。他喜欢看她笑的模样,一对梨涡,他的心仿佛就陷落在那里。
钟魅轻推门而进,屋内到处弥漫着酒气。他放下药囊,走到窗前,先把窗子打开。
许靖齐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双目炯炯,甚至还有丝丝点点的喜悦。
“紫儿,是你回来了吗?”他挣扎着起身想走过去。
“爷!是我!钟魅!”
许靖齐被他的一句话拉回了现实。重新跌回床榻上。
“钟-魅!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我们曾经叱咤风云的寒煞阁主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记得就在去年,没娶她的时候,你还曾经说过不会再为任何女人动心的话!怎么?你的心变了?”钟魅说着走向床榻上那个颓废的身影。
“我只想要好好守护她”他抱头哭泣着:“可她明明说过爱我的,会跟我在一起!”
“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你从开始就不该相信她!”
“是!骗子,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小骗子,骗走了我的同情,又骗走了我的爱,我的心都被她骗走了!哈哈哈我是自愿被她骗的!哈哈哈”也不知他是笑还是哭,哭音里带了笑,笑声里却含了泪。
“爷!忘了她吧!澜月还需要你,寒煞阁也需要你!没有了她,你还可以有更多更好的女人,可是澜月和寒煞阁没有你,就会有更多的人死,更多的人没有明天。”他轻轻坐在许靖齐的床榻边,拉过他的手,伸出二指给他把脉。
“你需要好好休息!看到你这样,最高兴的该是皇后!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她的确实证据了吗?扳倒她,全力以赴,肃清朝野,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钟魅说着起身拿过药囊,从里面取出一包银针。
“对!她说过是怕拖累我!怕成为我的负担!我明白了”许靖齐兴奋地大笑,一口血喷涌而出。
钟魅忙点了他的睡穴,为他扎上银针。
待到他从书房内出来时,司鸣和阮墨已经等在了那里。
“爷怎么样了?”阮墨急着问。
“刚刚急心疯吐了血,我点了他的睡穴,又给扎了针,让他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吧!”钟魅说着从药囊里掏出一支小瓷瓶交给阮墨。
“这里面是药,记得每天定时给他服就行了,每天两次,每次两粒,不出五日,就能痊愈了!哦!对了,记得再也不能让他碰到酒!每天要多注意休息!”
“好!”阮墨和司鸣点头应了。
“郎佑那小子去哪了?”钟魅望一眼两人身后,并没有人。
“刚才我们几个商量了,暂时还是让粟奇回这边来,之前的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毕竟粟奇对这边的事情都还熟悉一些,也比郎佑缜密些。”
“也好!那小子才走出低谷,年后心情才慢慢好起来!让他出来多做做事也有好处!”
“钟魅,你说如果让爷好了后,多做事会不会也容易把这事儿忘了呀?”阮墨受了启发。
“有用,但作用不大,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忘记!”
“那就让司鸣送你去房间休息,我进去看看爷!”阮墨提议道。
“好!”钟魅点头笑说:“那就有劳司大哥了!”
“走吧!”司鸣点头道。
******
半个月后,许靖齐终于振作起来,只是他的脾气变得格外暴躁,如果说之前他是一座被融化的冰山,那么现在他已经成功蜕变成一座火山,稍稍的不如意,都会让他大发雷霆。
琉璃殿也变了,每一个房间都重新粉饰一新,所有的布置都重新换过,他不想看到每样东西的时候都想到她。
茗香在琉璃殿外徘徊很久终没有突破心里那道坎迈进去。她转身擦了把脸上的泪痕,一级一级走下台阶。
“茗香!你要去哪?”阮墨望着那抹落寞的身影,紧盯着她身后的包袱。
她没有转头,低低地说:“我要去找她,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来!小姐一定是误会了,以为爷在意她被脱衣服的事!”
“可是那几天我跟爷很早起来往宫里和各处跑,是真的没时间过去看她,晚上回来已经很晚了,爷不想再去吵她,才将就在这边歇的,如果两人真心想在一起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分开的,王妃真的太过分了!”
“你说什么?”茗香转身怒瞪着他,她不允许任何人出言说她的小姐半个不字。
“我说的是事实,爷做错了什么?她被骗去了宫里,差点被陷害,是!她很可怜,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其实爷比她更痛苦?虽说爷是不受皇上重视,可他从小到大也没这么用心的对过一个人,顶在头上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王妃就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茗香气嘟嘟地说:“好!阮墨!我算是见识到你了!以后别说我认识你!毒舌!”她转身大步向下走去。
“哎!我只是说句实话,至于这么生气吗?”阮墨跟近,轻扯茗香的衣袖。见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阮墨哀求道:“我错了!求你留下来,行不行?”
“不行!这里又不是我的家!小姐去哪,我就要跟去哪!”茗香翻个白眼恨恨地说。
“如果如果”
“什么如果如果的,我就走了,你别拉着我!”茗香扭头想掰开他的手,没想到自己的小手倒被攥了个结实。
阮墨迅速拥住茗香:“如果说我喜欢你呢?你能为了我留下吗?”
茗香感动莫名,停驻脚步,泪滴冲破障碍滑落脸颊。“其实我也喜欢你,可是在我的心里,小姐才是第一位的!阮墨,对不起!如果有缘,我们会在一起的!”
茗香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挣脱他的怀抱跑走了。
阮墨摸着被亲过的脸,蹲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
“干嘛?”阮墨动了动,身后不知是谁踢了他一脚。
“傻小子,多好的姑娘啊!还不去追?”司鸣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都看到了?”阮墨有些不自在的摸着耳朵。
“嗯!爷这里有我呢,去吧,想办法把人劝回来,如果实在不行,你留下联络信号,跟她一起走!我会想办法找到你们的!”
“真的?”阮墨激动地睁大了眼。
“嗯!”
“么!”阮墨用力在司鸣脸上亲了一下跑走了。
“这小子!”司鸣摸摸脸侧,嘴角不禁上扬,总算办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