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我.你也能自己醒过來的.是吗.”张锦昔无力地说道.她觉得自己又一次.做了一些不必要的傻事.还有那些眼泪.都算什么.
“是.”任君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但是沒有你.我的毒也解不了.到头來也可能也免不了一死.”
张锦昔闭上了眼睛.半响沒有开口说话.
任君行看见张锦昔红肿的眼眶.还有苍白的脸色.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轻叹了一声.“锦昔.你别生我气.事发突然.我是來不及跟你说.”
张锦昔摇头.轻声道：“我不气.真的.我一点都不气.”
她只是累了.一天之中.她仿佛经历了许多.心里边很累.很累了.任君行是假死.这让她有些气闷.但她更多的.还是高兴.无论如何.他还活着啊.他手掌的温度.此时就贴在她的额上.她的心此时被填得满满的.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再休息一会儿吧.”就说话的这么一小会子功夫.她就见任君行似有疲态.心里仍有些担心.
任君行在她旁边坐了下來.把头靠在粗壮的树干上.说：“现在需要休息的人是你.你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把手搭在剑柄上.虽然已经离开神龙山.但在林中过夜也是有很多意外情况发生的.
张锦昔想摇头.头稍稍动了一下.脑袋便感到一阵地转天旋.本就是学医的.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若是再不休息.恐怕是要撑不住了.眼皮子耷拉着.眯成了一条缝.看着眼前的火堆一跳一跳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暖暖的火光映在张锦昔的脸上.本就清丽出尘的脸庞显得越发动人.任君行歪着头注视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就连眼里.好像都乘着几分温柔.
担心张锦昔睡不踏实.他轻轻地把张锦昔的头移到他的肩上.他的左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來以前跟她共乘一匹马的那段日子.她是第一个有资格入他怀抱的女子.他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跟张锦昔相识大半年.越是了解她.就会越被她吸引住.从來沒有一个女子.可以比男子还强势.从來沒有一个女子.能够如此冷静沉着面对一切风云瞬变.也从來沒有一个女子.可以那样专注去做一件事.
他也知道.张锦昔在躲着他.她是不愿的吧
可若是真无心.为何又要到神龙山來寻他.
感情之事他不太懂.他只知道.他是不愿张锦昔离开的.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把让她留在身边.
翌日清晨.张锦昔渐渐醒了过來.在林中睡了一晚上.都沒有被冻醒.可真是奇迹.她往四周瞧了瞧.任君行不在.不知道是走开了.还是离开了.火堆仍在燃烧.看來他是刚走开不久.
她习惯性地抬起手臂.想伸个懒腰舒展筋骨.手臂刚刚抬起.就感觉到阵阵钻心的痛意.昨天可能是太焦急了.伤口被她割得很深.一时半会.也怕是好不了了.
“锦昔.你醒了.”任君行手里拿着几颗不知从哪里弄來的果子.从一条小径冒了出來.
“嗯.”张锦昔点头.“我先去梳洗一下.”
昨晚似乎在这附近听到有溪水流动的声音.她循着昨夜的记忆.往西南方向走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叮咚”的脆响.
跪坐在溪旁.小心翼翼地把手臂上的绷带拆开.一道道伤口深可见骨.
“锦昔.”身后响起一阵怒吼声.
张锦昔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在任君行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该死的.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來的.果然是身子虚弱了.连警惕性也差了许多.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任君行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阵阵抽疼.眼神越來越冷.要是被他知道是谁伤害了锦昔他一定不会轻饶.
张锦昔把手抽了回來.平淡地说了一句.“一点小伤.沒什么必要说.”
“怎么受的伤.是谁伤了你.告诉我.”任君行一把抢过张锦昔手里的伤药.轻轻地给她的伤口上药.
这事是万万不能说实话的.如果被他知道了.她用自己的血去救他.他心里一定会不好受.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无论任君行知不知道.都值得她这么做.那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思及此处.她便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沒事了吗.别再追究了.好吗.那个伤害我的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任君行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说话.一会儿就低下头.继续给她上药.
待伤口上完药包扎好.张锦昔这才掬了一把凉凉的溪水洗脸.还对着清澈的溪水.整理了一下发髻.
“你的伤口很奇怪.看起來像是.从外向内划的.”任君行双手交握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张锦昔的背影问道.
张锦昔的动作顿了一顿.紧接着说道：“沒想到你对这些也有研究.”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任君行在这一刻已经隐约猜到了.张锦昔手臂上的伤口想必是因为他弄伤的.从伤口的深浅程度看來.倒不像是被人划伤的.更像是自己划伤的.
好端端的.张锦昔为什么要划伤自己.任君行紧接着就想起了他在迷糊之中.似乎喝下了一些带着铁锈味.还有几分浓稠的液体.现在想來他当时喝下的竟是张锦昔的血.
说來也怪.喝了张锦昔的血之后.他便清晰感觉到身体各处的变化.像是一股股暖流融入他的血液里.张锦昔的血必有蹊跷之处.但他已经不想再追问下去了.既然她不想让他知晓此事.便由着她吧.
如果当时他是清醒的.就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做.看着张锦昔手臂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条手臂上就布满了七八道.他看在眼里.心里又喜又气.喜的是张锦昔这么拼命救他.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一定不小.气的是.张锦昔竟然为了救他.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天知道.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舍不得她受半点儿疼.半点儿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