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娉、蓝雪与曹阎身上,其中还有一位默默地坐在店中的翡降。
翡降的脸上挂着苦笑,注意到仙柒看向他的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多疑惑与不痛快,带上我吧?无伤毕竟是我的朋友……”
“你早知道他就是北雪无伤?”仙柒挑眉有些诧异。
这位王爷若有所思地苦笑道:“我一直就知道他是谁,你是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他时不时地消失,在一次对战上,我看到了坐在战马上的他,可惜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不认识我……”
仙柒闻言一愣,随即又问道:“他的容貌好像是会改变的吧?你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翡降呆呆地回忆着,喃喃道:“当他变成少年模样时,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结交的好友,可是……就算他身为帝王之时,我也觉得他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战略,军事,为人,性格……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是叫人敬佩不已。”
“如果我说,那其实是两个人,有着相同梦想却因为意志不同而产生的两个人,你觉得我应该将他们一分为二吗?”仙柒忽地喃喃问道。
她想到了自己与知魂,或许……也可以……
翡降却是一愣,忽地喃喃道:“仙柒公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要将那个家伙碎尸万段,但是我觉得他是有他的苦衷的,或许我们能试着说服他?”
仙柒挥手:“到了再说吧!或许你应该去亲口问问他,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这夜,纵使仙柒并不想休息,可坐在迅速向北方雪国冲刺的蛟马,她望着月亮有些发呆,在岚棠等人提醒她之后,她发现,自己如何不去把握,心中可能会后悔,可是。此去前途茫茫,是一片黑暗,自己可能会被杀,可能会杀人……
“怎么?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苦恼?和我说说吧?”声音从身边响起,仙柒吃惊回头,忍不住笑了笑:“殇……好久不见……”
身旁,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双手拖着后脑,望着天空挂着自信而神秘的天真笑靥,道:“怎么会?我们其实经常见面啊?”
“经常|?”仙柒有些发愣:“我怎么没有印象?”
甄瑾轩眼珠咕噜噜转悠着,望向仙柒笑道:“哦,我忘了,是我经常看着你,你是看不到我的,因为……这是我的梦嘛!”
仙柒呆了呆,这才有些意识到,这里……雪峰草原?这不是已经被自己毁了吗?这里……是梦境!挑眉道:“什么叫你的梦?这里是我的梦才对吧?说这种话,信不信我将你赶出我的梦境?”
甄瑾轩却满不在乎地哼哼道:“踢吧踢吧,反正我一定不会觉得疼,你也一定不会踢……哎呀好疼!你怎么真踢啊?我是草吗?还是树干儿啊?你生气了就随便踢踢的啊?踢死了怎么办?虐到小孩是不对啊?”
仙柒看着甄瑾轩用那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她,那眼睛,简直就像一只流落街头的小猫,甚是让人觉得怜爱,顿时先起第一次,自己将这小子从强盗手中救出,这家伙还很淡定地对她笑,还告诉自己,他其实是一位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少年。
扑哧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儿,仙柒板着脸继续抬腿,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淡淡道:“胡说八道,你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还骗我说什么小孩?除了外表,你哪里像小孩了?我可没有忘记,你可还是一个战争狂,没事了想用你那副小身板去参军打仗,建功立业……”
甄瑾轩被说得直挠头:“那你也不能欺负我吧?我想当小孩吗?我也不想啊?当大家都说我是怪物的时候,是你站出来为我说话,当初,我本以为会庸庸碌碌地活不到二十,你给我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你让我有了一个圆梦的机会……”
说着说着,男孩忽地抬头望着少女,怀念地笑了笑:“所以,就算我永远只能用这副身躯去拼搏,我也一定会让你重新对这个世界产生希望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做到,但是,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仙柒撇嘴,蹲下身按在少年额头,用力一推,少年再度摔在地上:“虽然你很努力,但是你很失败啊?在还没有统一世界的时候就消失了,然后丢下那么一个烂摊子,国家现在很乱啊,还有可能出现分裂,雪国与灵国战乱不断,你说你这是叫我怎么对你产生信心啊?”
甄瑾轩揉着脑袋也是无奈:“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去死吧?”
仙柒一愣,不解地盘坐下来:“朋友?什么朋友?”
甄瑾轩完全没有注意到仙柒的异样,叹道:“无伤啊?我不想伤害他,所以就像帮助他,可是我失败了,他将我从他的识海中赶出来了,我之希望他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而停止继续对灵国的侵略。”
“你对我的感情?什么感情?”仙柒闻言,怔了怔,不动神色地问道。
甄瑾轩一笑,原本小小的身子慢慢长大,模样那样俊美非常,与仙柒心中想象长大后的甄瑾轩果然如出一辙,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
他露出依旧很是阳光的笑容,笑道:“真是,每次在梦里我都要回答一次吗?”
他忽地半跪在地,行使着很古典的灵族礼仪,右手放于心口,微微垂下头,那一头深蓝的长发风中飘荡,他将璧戒取出,伸到仙柒面前,稍稍抬起眼脸,双唇轻启:“仙柒,我喜欢你,从无数个世纪开始,从我注意到,你偷偷关注着开始,我发觉,只要我闭上眼睛,心中想到的人,并不是与我有着几世纠葛的人,而是你……哪怕我认识你只有这一世,我心满意足。这是你当年交托给我的戒指,我一直将它当作是你,等待有一天能重新交给你,我会努力变得可以让你依靠,我一直守护在你身边,让你每天都能像今日这般微笑,安心……你能接受……如此幼稚……并不完美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