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冥王不想再跟般络说什么了.这人外表虽然看着跟人是一样的.可这脑子完全跟人是不一样的构造.
等鬼面冥王离开了丞相府.般络看了看他刚才站过的地方.脸上的唇坚硬地勾了起來.似乎是在笑.可似乎也像是苦.这种不哭不笑的样子.也幸好这丞相府里沒有别的人了.要是有也非得被吓死了.
夏丞相也就是般络.从椅子上起來.把刚画的画小心地收了起來.这个时候他刚才露出的表情已经消退了.其实般络的样子应该说是挺不错的.那满身的书卷气.看着就能感觉出是个读书人.
眉眼也很是清秀.不说多少好看.那也会一个飘飘公子了.难怪以前那周国的皇帝还想着让般络给他当驸马了.可现在的般络那眉眼虽然沒有变.但是肤色是那很不健康的白色.还透着几许的青灰色.周身的死气还有杀意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般络起身把自己刚才画的人像放到了一个大大的锦盒里.那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张这样的画像了.里面的人当然都是阿吕.或坐活走.形态各异.但是无异于张张都是活灵活现的.那就像是阿吕在他的面前.他比照着画出來的一样.
“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最完美的傀儡.像我一样.这么我们还能在一起成亲.至于能不能生个小孩子.那要等我研究一下了.”般络看着画像里的人.显得很是苦恼.那秀气的眉皱在一起.像是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当年的少年丞相可是一心关心国家大事.对于男女之情一点也沒有开窍的征兆.而现在的傀儡般络.那心里想的只有怎么把阿吕弄成一个完美的女傀儡.他虽然一直把要跟女傀儡成亲的事情挂在嘴边.可是真的懂情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
这般络哪里是有半点喜欢阿吕.才说要娶他的.他得到阿吕的尸身时.阿吕早就死了.他只想把阿吕变成一个完美的傀儡.应该准确地说这个般络早就是一个变态的心里了.心里沒有情爱.只有那想要成功的变态心态.
般络又把锦盒里的画像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神态专注.好像是看什么军机大事.而便是那美人图.
看完之后又小心地收了起來.在书架那的机关处一暗.便出现了上次章淮谨爬过的密道.虽然被章淮谨发现过一次.可般络却从未想过把这书房里的密道摧毁.又或者换一个密道.因为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他可从來都沒有把那章淮谨看在过眼里.
不说般络进了密道干什么.只说那阿吕的事情.阿吕想要离开章淮谨.可是章淮谨在周猎户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到了下午便发起烧來.这个时候周猎户自己一个人是忙不过來的.这伤处他是能治的.可这发烧却真的沒有办法.
这最近的大夫也在几十里地之外.周猎户沒有办法.便只能自己去请大夫.让他的新婚妻子出來照顾这章淮谨.这一來一回的.也不知道天黑的时候赶不赶的回來.可也不能让人就这么烧着.
周猎户的妻子叫做婉娘.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妇.因为是刚刚新婚不久.所以还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也因为只是一个庄户人家.虽然这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艳丽.可是布料却是不好的.
知道这來自家养伤的男子发烧了.这烧的满脸通红.婉娘因为从家家里穷.这爹娘也只是普通的农民.爹娘干活忙所以下面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可都是婉娘拉扯大的.
所以婉娘这照顾人的本事是不小.再说剃了胡子的章淮谨.这面皮还真是嫩.婉娘因为要照顾家里的弟妹.所以这才拖得很晚才嫁人的.当然章淮谨光看那皮相.跟婉娘那最小的弟弟差不多一个年级.婉娘的心思单纯.也就沒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这周猎户离开.婉娘便把章淮谨当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开始照顾.光敷在章淮谨头上用來降温的毛巾那都换了五六次了.直把婉娘累的直不起腰來.用在小炉子上面炖了小米粥.想着等会当家的请了大夫回來.还是要先喝点粥再喂药的.
阿吕就在外面看着婉娘在里面忙活个不停.虽然婉娘看着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夫人.可照顾章淮谨还真是费了大心思.阿吕看着躺在堂屋里面的章淮谨.心纠结在了一起.那两个傀儡剑上面的毒恐怕真的不是那么好解的.
而阿吕想要进去.那脚刚刚迈进去一小步.又被她缩了回來.还是不要了.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的.就连给章淮谨换一块头上的毛巾.那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为什么自己是个鬼呢.为什么自己碰不到东西.
阿吕现在就无比地痛恨自己只是一个鬼.一个像是幽魂一样的鬼.看着自己的手.跟人的手沒有一点的差别.可最大的差别那就是人根本就看不见她.周猎户家门前的屋檐伸出去很宽.所以到雨停了的时候.那从屋檐上往下低落的水珠串子.一会长一会短的.
阿吕看了很久.等天慢慢的黑下來.也沒有看见周猎户的身影.那蜿蜒的小路上沒有人影.阿吕又往里面瞅了瞅.见婉娘就在屋子里面坐立不安的样子.那在小炉子上面熬着的米粥已经出來了香味.可是人还沒醒來.
章淮谨这一病.烧的糊里糊涂.想要挣开眼睛可这眼皮子完全是不听他的使唤.头也很重.章淮谨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嘴巴动了动.一个大男人的声音现在发出來的那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还是一只快要断气了的小猫.沒有一点力气.
“阿吕.阿……吕.吕……”这几个字好像是用了章淮谨一半的力气.说出这样一句断断续续的话.章淮谨便彻底地昏迷了过去.阿吕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可是听了章淮谨的话.一下子就把她的心拉了回來.
看这躺在里面额章淮谨这儿一副不好受的样子.恐怕真的不能在把希望压在周猎户的身上了.这人家的大夫恐怕是不能把章淮谨医好了的.还是要去丞相府一趟.
也要弄清楚丞相府里的秘密.阿吕最后在看了一眼章淮谨.便离开了这间小屋.天边的夜幕已经完全地拉开了.而婉娘还在等着找大夫回來的周猎户.章淮谨连阿吕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了.
阿吕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一去.就沒有回來.而她再跟章淮谨见面的时候.却已经忘记了章淮谨.当然这一切都是般络搞得鬼.他可是在丞相府里等得很久了.阿吕终于是自己來了.不枉费他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还昏迷这的章淮谨怎么知道.当自己再次清醒地时候.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了.而当他在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能说是一个噩梦.但也不能说是一个美梦了.他在梦里看见了阿吕.不过是缩小版的阿吕了.
那梦里的场景应该是在江南一带.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反正看着挺漂亮是章淮谨从來沒有去过的.那是一个看着挺富丽的院子.满院子都是花草.还有來去的丫鬟婆子.虽然人多但是一点都不显得慌乱.
章淮谨可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地方.便走到了里面去.越走越里面.这一路走來小巧的亭台楼阁.满园的丹桂飘香.章淮谨迷迷茫茫地走着.那些人似乎是看不见自己一般.纵使章淮谨从他们的眼前过去.他们也毫不在意.
章淮谨走了半天.被一阵笑声吸引了过去.当然在刚进來的时候.虽然他能看见那些人.也能看见他们的嘴巴在动.可就是听不见声音.这让自己很是迷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聋子了.当然他也试图跟他们交谈.可是他们完全对他是视而不理.更别说还跟章淮谨说话了.这从后院子里传來的笑声.可是章淮谨听到的唯一的声音了.让章淮谨整个人一震.原來他不是聋子呀.可为什么就只能听见这个女孩子的笑声呢.
当章淮谨循着声音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了那发出笑声的女娃娃.还真只是一个女娃儿.只有三四岁大.穿着粉色的衣裙.头发当真是好.这么小的人头发是乌黑发亮的.用着同色的彩带扎了两个小双环.头上的铃铛在跑跳间响个不停.圆圆的脸袋粉嫩嫩的.让章淮谨一看就沒來由的觉得一股子亲切感.
“大哥哥.你终于來看我了呀.爹娘说等我张大了就给大哥哥当媳妇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张大啊.爹娘说多吃饭就能张大了的.阿吕今天吃了两碗饭.明天是不是就张大了.明天是不是哥哥就能娶我了.”称自己是阿吕的小女孩跑跳这过來.一把就拉住了章淮谨的手.听着阿吕的童言童语.章淮谨都说不上來自己这是什么感觉了.
“你是阿吕.”这怎么会呢.阿吕怎么变成小女孩了.还这么可爱的样子.章淮谨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呢.其实他真的是在做梦.不过这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章淮谨不敢相信.
就在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章淮谨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那些看见的跟着这个女孩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消失了.而花园原本的景物也都消失不见了.这天地之间只有这个粉衣的三岁小女孩还有迷糊了的章淮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