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淮谨被周屠户扶着进了家门.原本这章淮谨是自己一路咬牙撑着的.阿吕可不能扶他.章淮谨除了自己撑着也沒有办法.这有了周屠户的帮助.章淮谨才一口气松了.原來刚才自己是撑得那么辛苦.为了不让阿吕担心.章淮谨还真的是一路咬牙坚持下來的.
阿吕当然也知道这一路走來.章淮谨是自己撑着的.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其实章淮谨真的撑了很多.谁叫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倒霉的体质呢.这一路上究竟是过了多少的困难.谁都讲不清楚.只知道是太过困难了.而且來到这京城感觉更加地危难险阻.或许根本就不能让章淮谨参加.章淮谨想要的那一百两的金子.她就帮他拿來了就是.
章淮谨被周屠户扶到了屋子里.阿吕却沒有进去.看着低矮的房屋.里面也是灰蒙蒙的.但站在门口便可以发现那正堂之上贴着红艳艳的喜字.果然是刚成亲的夫妻.阿吕原本想进去.后來想一想就觉得算了.
虽然有时候不信.但这鬼的阴气就是重的.鬼离得人近了.一时半会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时间长了总会是有反应的.不是利马能让人生病的那种.而是会减了一个人的气运.好比如说一个能原本今天很有运气.出门捡到金子银子也是不出奇的.
可是如果家里有什么鬼怪作祟的话.这个人又是不知道的.那这好运凭空地沒有了也是常事.更有甚者那直接会遭遇厄运.阿吕想了想.或许自己是太不注意与章淮谨的距离了.章淮谨能看见阿吕.阿吕变慢慢地靠近了章淮谨.一直把他害得那么惨.
阿吕想到这些.一瞬间便脸色发白.那原本就沒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不仅更加的白还在微微地颤抖.章淮谨被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这间屋子是用泥胚打出來的.也就外面的屋子大一点.里面的屋子是这两个小夫妻的卧房.看着很是拥挤.
外面的大厅也就摆放着一个桌子.几把椅子.最多的那就是打猎要用到的箭了.而且那箭上是沒有箭头的.一个个光溜溜的箭插在用不知什么皮毛做成的箭套子里.那周屠户见章淮谨的目光移到自己挂在墙上的箭套上面.不由地笑了.看章淮谨这样的打扮便也能看出是个江湖上的人.
至于章淮谨的那番说辞.其实周屠户也是半信半疑.可是这周屠户为人淳朴的很.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引狼入室了.在外面行走的.能互相帮一把就互相帮一把的好.周屠户也是曾经被陌生人救了.才能活在现在的.所以他现在也常常帮助这过往的客商.还有受难了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之中当然也有亡命之徒.穷凶极恶地多了是了.可见周屠户这么热情地把他们迎到家里.那手中一直按着的剑.又或是暗器什么的.也都放下了.哪个的人心又不是软的.哪个会跳动的心沒有柔软的一面.谁生來的心肝都不是黑的.要说黑.那也是被这无情地世道.还有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的官给逼成这样的.
所以说这周屠户可是救了很多的人.也帮助过很多的人.所以他对于章淮谨的來到并不意外.也沒有都问.只是从里面倒了一碗慢慢的开水先让章淮谨喝了暖暖肚子.
这章淮谨在潮湿阴暗的深林里面走了半夜了.虽然他的体质被血色珍珠改造了一下.可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这一晚又是惊又是吓的.还差点便捡不回这条命了.所以当章淮谨接过这碗热水的时候.手还是微微的发着抖.
周屠户也看出了章淮谨这一点.他看章淮谨这面皮嫩的.他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所以是一身的棕色的皮肤.相对于这张脸也老了几岁.所以便把章淮谨当做弟弟一般地称呼:“我说.老弟既然你來到了我这地方.也到了我家了.就不需要怕什么了.你先喝点水.然后我在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我看你这伤口这样子.是有点腐烂的样子了.可要割掉一点腐肉这伤口才会好的快.”周屠户一边说着.一边把章淮谨那受伤了的胳膊拿了过來.自己又细细地瞧上了一遍.其实章淮谨胳膊上的剑伤是不应该腐烂的.因为算算时辰.那才被割伤几个小时而已.可现在却真的看上去很恐怖.
因为有衣服的格挡.所以不好看清楚.周屠户询问了章淮谨的意见.见他同意便把那袖子割开了一点.这才看清楚这伤口的情况.
章淮谨自己一看也是大吃一惊.更别说周屠户看了合不上嘴了.这伤口虽说是剑伤.可是伤口现在却是原本的两倍之大.好像是会溃烂了一般.周围不仅已经开始烂了.还有脓水溜出來.更有不知什么时候发出來的水泡.还一个个甚是整齐地排列在伤口的周围.难怪章淮谨觉得一开始这伤口还好.可是走了半路却奇痒无比.
这也是章淮谨自己忍着沒有跟阿吕说的.阿吕虽然在外面沒有进來.可她原本就比人的视力好.且这间屋子本來就很小.这么一看便能把章淮谨的伤口看了一个仔仔细细.
原來那剑上果然是有毒的.还不是人间的毒.阿吕见章淮谨龇牙咧嘴的.便更不敢进去了.现在他的身体虚弱.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前是阿吕自己沒有意识到.可现在都已经想明白了.便不好再过去了.
等把章淮谨的伤弄好了.还有把欠他的金子给了他.阿吕变决定和章淮谨分道扬镳了.到时候也是时间去投胎了.那个红烛里面的祝融大神早就个阿吕说的明明白白了.那刘夫人身上怀着的孩子便是阿吕的转世.虽然阿吕沒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转世.
还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可是既然这是上天的安排.阿吕一开始想要抵抗一下.可受到了这么多的苦楚.也知道.也明白了自己怎么抗争.把都是赢不了老天爷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接受老天爷的安排.
说不定她和章淮谨还真有一天会再见面的时候.她不是沒有从地狱那轮回道里转世吗.那就证明她是不用喝孟婆汤的.这样便不会把章淮谨给忘记了.
周屠户看了章淮谨的伤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治好.虽然他家是有祖传的疗伤药.可这伤口腐烂的程度.也就只能试一试了.
趁着周屠户去拿药.章淮谨偷摸着跟还在外面的阿吕说:“阿吕.你怎么不进來呀.外面那样子看着都快下雨了.你呆在外面了要被雨淋湿的.你快进來.这家人好是不会怕你的.当然他们也看不见你.你就不用这么顾忌了.”
这个呆子.阿吕在外面看章淮谨对她挤眉弄眼.然后又压着声音跟她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好像刚才那个疼的冒冷汗的人不是他一样.阿吕想要对章淮谨笑一下.可是这嘴巴好像僵住了一样.怎么用力都勾不起嘴角.
阿吕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正她在章淮谨面前也从來都沒有笑过.要是这么突然的笑恐怕还真的会吓到他.阿吕当然不会对章淮谨说.自己是怕过了晦气给这家人.毕竟这户人家是那么地善良.
她只跟章淮谨说.自己现在外面查探一下.怕又追兵过來.到时候也可快一点逃出这里.要真的是有人來查探.又或是丞相府的人.这里要是沒有人.也就不会为难这猎户一家了.
章淮谨听了阿吕说了.也点点头.既然阿吕不愿意进來.也是为了保护这周猎户一家.章淮谨也就明白了.不能因为救了他.而把别人的性命打上.这是章淮谨不想看到的.
说了两句.周猎户便端着一个托盘从里面出來了.因为他和他娘子还是新婚.按着当地的习俗.这新婚一年的夫妇.妻子是不好见外人的.还有那刚怀孕不满三个月的孕妇也不好见外人.一是怕外人过了病气.二也是怕冲撞了肚子里那弱小的孩子.
周猎户和章淮谨说明了原因.为什么他的妻子一见到有外人來.就马上跑了进來.还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來.还连连叫章淮谨不要怪罪.章淮谨听了也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就差点冲撞了别人.刚道歉的是他才是.
这说明了原因之后.周猎户便要给章淮谨包扎治疗伤口了.这伤口上的腐肉要先割掉.伤口上的水泡也要用针一个个挑破了.“小兄弟.这割肉是有点疼.但也是必要的.想当年我还摔下过悬崖.是自己拖着一条断腿慢慢爬上來的.虽然做过简单的处理.可是这半个月后才回到家.还是邻居们看几天都不见我.出门找我看见我躺在溪涧中把我背回來的.要不然我可真要死在那里了.”
所以周猎户一边给章淮谨挑着水泡.一边说着自己当年那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一件大事.章淮谨听着这第一次见面的猎户的话.眼中有点难受.还真是一个纯朴热情到了极点的猎户了.这是要有多大的爱心才能做到这一点.把每一个过路的有困难的人都是当做了自己家的亲人在照顾着.章淮谨也不愿意看周猎户是这么一点点割掉自己的肉的.
咬着周猎户一开始塞在他嘴里的小木棍.一开始章淮谨可说了自己不需要.可周猎户硬要往他嘴里塞.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咬在嘴里.可到了疼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嘴里的木棍是多么地重要.沒了这玩意还真的要疼的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