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吕就在邻水轩的门口.想了很多.却一直沒有进去.这就是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吸了一口气.罢了就看最后一眼吧.之后她就不再來这京城了.去刘家庄等着投胎就是了.阿吕想的很明白.做人可比做鬼好.到时候自己投胎做了人.那么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鬼面冥王了.
那新的相爷也不知是谁当的.这个邻水轩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也不安排人住.阿吕感到奇怪.这个相府总让她觉得有股奇怪的气氛.而且她这一路上來.也总觉得自己的背后是有个人眼在盯着看她一样.
阿吕穿过雕花的门便进到了屋子里.因为是晚上.所以也只有月光能透进來.作为唯一的亮光.在这间屋子里铺散开來.让阿吕原本就很是疑惑的感觉更加地强烈了.这间屋子以前作为相府千金的闺阁.所以爱女的吕相爷便把最好的东西都布置在了自家闺女的闺阁里面.
那有拳头一样大的南海明珠.孩子一般高的红珊瑚.玉器金器更是数不胜数.当然连扑在这邻水轩里面的地砖也是白玉雕刻的.这屋顶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搭成的.可是却让那时候京城有名的画师在上面作画.
画的便是一幅幅吉祥寓意好的图案.求个让孩子平安健康长大的意思.阿吕懂事以來便在这里住着.一直住到她成年懂事.所以这邻水轩以前的布置什么样.阿吕就是摸着眼睛也能说上的.她以为新的丞相來这里住后.这里的一切都会变化.可是当她來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因为这里变化的让阿吕认不出來了.而是因为这里根本一点都沒有变化.还是这么的金碧辉煌.还是这么的亲切.阿吕看着这一切.目光移到墙上挂着的那把小木剑.这是吕相爷亲自给她做的.当年阿吕才四岁大.有一年吕相爷带着阿吕出去玩的时候.阿吕看见有孩子拿着小木剑玩的.便说什么都要.
吕相爷沒有法子.说不给阿吕肯定哭闹个不停.可是又怕外面卖的东西也沒个分寸.这木剑看着不会伤人.实则也是很锋利的.爱女的吕相爷一到相府便让人找來了木头.自己在后院捣鼓了半天.才捣鼓出來这样的一把木剑.
这样还不算.阿吕还要挥着木剑骑在吕相爷脖子上.让吕相爷给她当马骑.那吕相爷可是当了十多年的丞相了.那在朝堂上也是众人迎合着他.可谓是打个喷嚏大家都要担心半天.吕相爷跺跺脚.那朝堂上面也要抖三抖的人物.怎么好给啊当马骑呢.
可是阿吕就不管.就要骑马.于是相爷也扭不过他.便在这邻水轩.把这前前后后的门窗都锁上之后.趴在地上给阿吕当马骑了.
阿吕看着那把木剑.手慢慢地摸上去.原本以为那尘封了很久的画面早就忘记了.可沒想到故地重游.让阿吕想起这么多的事情.尽管手上沒有摸到那木剑.了阿吕的眼睛已经红了.爹.不孝女來了.爹.阿吕來了.阿吕给你磕头.我当年真的是做错了.
阿吕慢慢地跪在了那把木剑的下方.眼里噙着泪水.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现在哪里像一个人见人怕的女鬼.根本是一副迷路的孩子.阿吕在那里伤心的时候.一阵风刮來.刚好便吹起了这屋子东边床上的纱幔.
而阿吕模模糊糊的一撇.让她看见更为吃惊的东西.床上有人.还是一个女人.虽然这里沒有一点变化.但在外面挂着的那把大锁.还有锁上面的的锈都能看出这里很久沒有人住了.
可为何现在这床上躺着一个人.阿吕刚才沒注意.现在想想不禁觉得后怕.静下心來细细地一听.也沒有半点的呼吸声.这在床上的“人”.沒有了呼吸那就肯定不是人.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阿吕自己现在是个女鬼.一般只有她吓唬别人的时候.当然不会也被人吓唬的时候.可是现在却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地冒冷汗.
阿吕朝着那床慢慢地飘过去.这床也跟她离开的时候沒有半点的差别.就连床上的纱幔都是阿吕以前喜欢的藕荷色.至于床上躺的是个什么东西.阿吕就不得而知.慢慢的过去.阿吕也沒有掀开床幔去看.而是直接穿过床幔看见了里面的人.
当看清楚那“人”后.阿吕觉得刚才冒出的冷汗是生生地被吓了回去.阿吕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不肯能.不可能的.她看见了什么.这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阿吕”自己.或者准确地说.应该是阿吕活着的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沒有变.这副样子阿吕在镜子里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看错呢.
阿吕捂着自己的嘴.更凑近了一点看去.沒错的这躺着的人就是阿吕.吕沁娉.相府千金吕沁娉.
在月光下.那吕沁娉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一张鹅形小脸.肌肤细嫩光滑.似藏在深海里多年的珍珠.柳叶眉弯弯.眉下灵动的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跟两把小刷子一样静静地停在那里.往下就是小巧玲珑的鼻子.再而是粉嫩的香唇.正微微弯着.带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脸颊两侧的小小的梨涡.一切都在显示着它的主人做了什么好梦.
阿吕看了又看.沒错的.沒错的.就是她.就是她自己的模样.怎么会呢.她不是死了吗.都成鬼了.这人不是她又是谁.又为何还躺在这里.
阿吕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又或是是刚才回忆的太多.的了梦魇了.可无论是闭眼再睁开还是怎么揉自己的眼睛.那躺着的人还是刚才那副样子.一点都沒有变化.
阿吕告诉自己要定神.不可以这么慌张“冷静.冷静.阿吕.要冷静.这一定是什么人设下來的计.这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呢.”
阿吕自己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又建设了一番.才敢再次睁开眼睛.对待躺着的吕沁娉能好好地再次细细的观察起來.
“吕沁娉”躺在床上.那样子很是睡得香甜.阿吕看了看她露出來的头.沒有什么损伤的地方.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眉眼.还是那副年轻的样子.这百年过去了一点都沒有老的模样.当然阿吕最后也发现了重点.这个躺着的人.果然不是一个“人”.更应该说的准确一点.“她”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了的躯壳而已.
而这个躯壳.阿吕很能肯定.便是她生前自己的.阿吕看着面前的尸体.这沒有呼吸的肉身只能被称为尸体.搞不明白是何人所为.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她的尸体还躺在这里.当年难道吕相爷沒有把她葬了吗.
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她的身躯一点都沒有变化.不腐不烂.阿吕脑子里一连串的问題.却无人解答.也不敢碰自己的肉身.怕会起什么变化.后來阿吕一想自己要投胎的事情是那祝融告诉她的.现在这个事情也不知祝融知不知道.
阿吕从床上退了出來.又从邻水轩出來.原本就只是一个鬼魂所以想要退出去便很快.一眨眼的速度.阿吕便出了院子.來到了湖边.这邻水轩靠的便是这湖.这小湖也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丞相挖的.反正吕丞相住进这丞相府的时候这小湖便在了.
阿吕就在湖岸上低低地飘着.鲜红色的衣裙无风而动.心里的疑问让她觉得很是不安.好像她來到这京城.來到这丞相府是个错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跟她有关.或者根本是有人在算计着她.鬼面冥王?应该不会.如果他想要把自己抓回去.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不会做这么诡异的事情.
那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阿吕把红烛拿了出來.看着这红烛里面一红一金的两个原地.喃喃自语:“希望你可以帮我回答这些问題.刚才看见的太匪夷所思了.我真的怕有人是在酝酿那天大的阴谋.”
阿吕边说边像上次那样分出一缕魂识打算进入那红烛里面.找那个上古大神祝融问问这件事.不弄个清楚她就觉得全身都毛毛的.
可是阿吕分出來的魂识.却不像上次那样就轻松地进去了红烛里面.不仅不能进去.还被红烛打了出來.阿吕只好又吸回了自己的魂识.手里拿着的红烛原本红光大盛.阿吕收回神识只好红光渐渐地暗了下去.而那金光闪现了出來.
阿吕突然觉得烫手.刚想收回红烛仔细查看.却不料红烛脱手而出.自己便飞到了那小湖上房.阿吕不由地心急.这么一个宝贝.可千万不能丢了.正当她想法子取回來的时候.却见到那红烛的旁边出现了一行小字.
“有缘既缘.非缘既债”
八个字.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阿吕一时之间也沒有悟出.只是读了两遍.便使出法力去拿回那红烛.那红烛也知道阿吕是主人.金光消失字也跟着消失.那红烛便慢悠悠地飘回到了阿吕的手里.
“有缘既缘.非缘既债.这是个什么意思.”阿吕又默念了两遍.可还是一点都沒有悟出來.便想着先出去找到章淮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