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淮谨喝醉了酒后.又是美美地睡了一觉.阿吕看着章淮谨那样子.那再好的脾气都是要发飙的.于是施了一个法术.阿吕看那房间里有一个鸡毛掸子.于是把上面的鸡毛都拔了下來.之后又是一道红光闪过.直直地飞到章淮谨的头上.章淮谨在睡梦中挠了挠头.又睡了过去.
阿吕看他满头鸡毛的样子.斜着眼睛笑笑.也不再搭理他.看今晚外面的一轮弯月.正是八月出头.虽然不及满月的时候亮堂.可也是照的地面一片光亮.阿吕从窗户那边慢慢地穿了过去.打算今晚就再去看看那积善堂.探探看两年前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的.
“阿吕.阿吕……”安安静静的房间里.沒有了阿吕.可躺在床上的人却一声声地叫着……
夜晚的珍珠城是有宵禁的.一般只有打更和巡逻的会在大街上走上几圈.别的连只野猫野狗也是很难看见的.这些野物.最懂得看人脸色.吃过几次亏.就知道要避着人走了.
阿吕可不是那些猫猫狗狗的.看见城里巡逻的人那是一点都不避让.白天她是有点怕那日头的.到了晚上那就是黑夜中的精灵.精神充沛的无以复加.
不到一会.便到了积善堂的正门处.阿吕先探了一个头进去.发现里面一点亮光都沒有.定是那赛半仙早早地睡下了.安下了心神.阿吕变整个人都穿过了门.进了里面去.
这前院都是药味.是那赛半仙从牢里出來后.用自己的全部家当置办下來的.奈何却沒有一个人再到这积善堂里看过病.所以这些药就一直放在这药柜子里.一点都沒有动过.阿吕走进药柜.用鼻子嗅了嗅.都是一些寻常的药.沒有哪里不同的.如果真的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这些药被放的久了有一点发霉的感觉.
阿吕再转到后院去看.这小小的一个院落.白天看着很是荒凉.那晚上來就很有一点阴森的感觉了.月光似乎照不透这个院子一样.给院子里的东西都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阿吕如果不是眼神好点.都看不清这院子里有些什么.
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四仰八叉的立在那里.好像是一个鬼怪一样.前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树洞.白天看着沒有什么.现在看着就跟一个长大了的嘴.院子里很是荒败.沒有一点生机再走近一点便能看见三间并排的屋子.阿吕白天就过來查探过.一件是那赛半仙自己住的屋子.
一间被用來做了厨房.看厨房里积了半寸高的灰.应该很久沒开过火了.还有一间屋子.阿吕就在那窗户底下看了看.就回來了.那间屋子里根本沒有落脚的地方.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阿吕也看不出这些东西原來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看起來都是一些烂木头罢了.
也不知这赛半仙是怎么回事.还有收集这破烂的爱好不成.阿吕看着面前的屋子有点发呆.小小的院落.白天她都看了.可只觉得有一点奇怪.可这奇怪从哪里感觉出來的.是一点都沒有察觉.只知道这古怪就在这院子里的.究竟是什么呢.
阿吕就这么在朦胧的月光下看着.突然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响.阿吕往那嘴右边的屋子看去.是那赛半仙睡得地方.难不成……
心里着急.阿吕一下子就传进了屋子里.此刻真的很幸亏自己是个鬼.要是个人那想要进这被人从里面锁着的屋子.是怎么都要费点力气的.
可当阿吕进來这屋子.便闻见了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在细细地找了一圈.才看见这赛半仙倒在桌子底下.身边是一堆的秽物.还有一只摔碎了的酒坛子.桌子上面还滴溜溜地转着几只空了的酒坛.这赛半仙是喝了多少的酒.
阿吕觉得自己今天还真是不走运了.到哪里都能碰见酒鬼不成.章淮谨是这样.这赛半仙也是这样.这男人有事沒事都爱喝酒.这酒就这么好喝不成.
阿吕刚才还在为自己当鬼能穿个墙感觉很好.现在就感觉不好了.当了鬼这嗅觉也比活着的好的多.可现在对着屋子里的味道那就闻了个仔仔细细.这种感觉真的不要太销魂.
拿着衣袖子捂着鼻子.阿吕又再次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屋子.一张床一张桌一个长凳.还有一件衣橱子.别的就什么都沒有了.白天阿吕进來的时候.这剑屋子虽然看着很小.但是相当地整洁.沒有一丝乱的地方.
可现在.这床上的被子被人扔到了地上.衣柜的门也开着.还有凳子被人踢到在一边.要不是这屋子一看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沒有.阿吕还真以为这里被人洗劫了呢.
阿吕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沒有发现.只能叹了一口气.又是无功而返.本想就这么走了.阿吕都飘到了门口.便听见这赛半仙嘀咕了一句.阿吕沒有听清.可却看见了赛半仙怀里有一件亮闪闪的东西.
阿吕的眼睛一闪.这东西是……珍珠.血色珍珠.
因为阿吕碰不见这世上的东西.被想施了个法术.用那无相葫芦装了那血色珍珠回去.可手刚去触碰那东西.便拿了起來.这血色的珍珠原來不是这凡间的东西.所以阿吕把这珍珠托在手上.又把刚拿出來的无相葫芦变了回去.这东西就变成了一个挂坠子.平常是看不出什么的.
“放下.放下.不是我.不是我……”阿吕拿着珍珠仔细地端详的时候.那赛半仙又开口了.只是这一句本刚开始的那句更加清楚.阿吕原本就看的出神.这么被赛半仙一吓.那颗圆滚滚的血红的珠子就从阿吕的手上掉了下去.
阿吕也沒急着去找.睁大了眼睛看赛半仙.这老头儿竟然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赛半仙还是躺在地上.眼角都是褶子.也不知年纪多大了.大半的头发都发白了.此刻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和阿吕对望着.一动都不动.要不是这赛半仙起伏的胸膛.阿吕还真以为这赛半仙喝酒喝死了.
阿吕不确定这赛半仙能看见自己.这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不像章淮谨那样阴气重.所以必定不会有那阴阳眼的.可看不见为什么还盯着她看呢.阿吕又往旁边挪了挪.那赛半仙沒多大生气的眼珠子也往旁边挪了一下.在阿吕看來就是在打量她.
“你能看见我.”阿吕伸出一根水葱一样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可那赛半仙还是那副样子.脸眼睛都沒有眨过一下.
阿吕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确定这赛半仙是一点感觉都沒有.才松了一口气.这老头子.还真以为他看的见自己呢.原來只是个巧合.阿吕又不管赛半仙的眼珠子往哪里瞟.只又撇來了心思去找刚才落了地的珍珠.
那赛半仙也只是睁了一会子的眼睛.等阿吕在床底下捡了那血色珍珠回來.发现这赛半仙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而那摊子秽物原本是在他的右手边上.现在却被他压在了身下.阿吕沒來由地一阵恶心.还是快些走了才好.
阿吕拿着珍珠回了那“大酒店”.那一阵恶心的味道才好了一点.只因为这大酒店虽然是个卖酒吃饭的地方.可真是到处都透着一股雅致的感觉.这半夜三更了的.虽大酒店已经打烊.要到明天中午才开始营业.可这卫生早已做的干干净净.
还不知什么时候熏上了上好的香料.要是阿吕猜的不错.这香料可以那西域來的.极为难得的东西.在阿吕还是相府千金的时候.这东西也不是常常能够用到的.只因为宫里有以为娘娘是西域的人.而她爹又知道这宝贝女儿不喜金不喜银.就爱精巧细致的东西.还有不常见的稀罕玩样.才会向那宫里的娘娘讨了一些香料过來.
竟然沒想到在这珍珠城里又闻到了一次.这味道让阿吕记起來那还活着的时候.只有十四五的年纪.还真是跟花一样的.无忧无虑地.阿吕闭着眼睛想到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睁开眼睛的时候.手里握着的那血色珍珠闪了一下.把阿吕的神志又拖了回來.
阿吕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又默默地飘着上了楼.进了那章淮谨睡着的房间.也不知这回章淮谨醉了酒之后什么时候能醒來.还真是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还是早点上京城才好. 阿吕总觉得再呆在这里.总会遇到什么事情会羁绊了他们的脚步.拖延了他们上京城的时间.
阿吕的红裙慢慢地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在酒楼的暗处显出了一个人來.还是那身很普通的蓝布衣服.可那在黑暗中的脸却跟白天有点不一样的感觉.那抹似笑非笑的唇角.还有那带着戏谑的眼神.是看中猎物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