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降临的特别早,或许是雨的关系,外面也比平时的夜要暗上许多。
破村庄只有五间土屋可以住人挡雨,而且还没有连在一起,最东一的间和最西一的间至少相距两百米,最北的小屋还和其他四间小屋隔着一条小河,若发生什么事,支援会非常不便,因为连接两边的木桥很是破烂,多上两个人就有散架罢工的趋势。
八辆马车环停在最中间的土屋,近四十匹马儿则被分散安排在五间土屋外临时搭起的马棚中,万一发生突发情况,大家也可相互支援,而且每一间小屋中都留有一个队长级的人物,怕的是关键时刻缺少领导而乱成一锅粥。
今夜的晚饭由哈比负责,迪尔和泰尔被分配在最中间的土屋里,而他们所在的这间土屋最大,共有两个居室和一个堂屋,泰尔因要敷用沸敏剂和浸泡药液,与里昂、迪尔占据一间居室。
戴泽则因泰尔的事可以不用他,所以被分配道了最南边的小屋坐镇,至于纳多和雷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再分配上可所说是无懈可击。
卓娜和析悦也在最中见的土屋,俗话说男女有别,她们理所当然的占据了另一间居室,剩下六个兄弟留在堂屋,哈比则和另外一个兄弟在厨房里忙活。
虽然天色已经很暗,但此时才刚过申时,所以泰尔还没有开始敷沸敏捷,而是在接受迪尔的教导。
只听迪尔肃容道:“观人在偷技方面的作用主要是明确目标,这可以从两方面来说,一是人的习惯,二是所偷东西的重要性。”
“拿我来说,我惯用右手,所以我的匕首常常插在左腰而不是右腰,为的是一个方便,而且从左腰拔出匕首有一个好处,就是容易发力,若有一天你见人用右手拿剑就要小心了,因为他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泰尔不解道:“你不是要说偷技上的运用么,怎么又讲到观敌上去了?”
迪尔抽自己一个嘴巴,愣道:“是额,那我重新举例哈。”接着朝躺在木床上的里昂道:“你过来,好让我给他做示范。”
里昂不情愿的站到迪尔身边,警告道:“不许在我身上乱摸。”
迪尔先是微噌道:“摸一下你会少块肉啊,而且我又不是戴泽。”接着不理他道:“这小子和我一样,惯用右手,钱袋大都系在右腰间,但我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全是银币或者铜币,金币和紫金币则藏在,嘿,就在他左手衣兜鼓起的地方。”
泰尔无语道:“这么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啦。”
迪尔和里昂同时坏笑,里昂则特许他道:“就让你摸一摸。”
泰尔好奇的摸进他的左衣兜,愕然的发现与金币隔了一层布,这才晓得他衣服里面有一个内包,金币都放在里面呢。
迪尔这才道:“重要的东西一般都会贴身存放,只有那些不中要的东西才会放于习惯取用的位置,你该明白什么叫虚则实之实则须之吧,若我看中里昂这头肥羊,想要去偷他的金币,绝对会怀疑他左边衣兜有猫腻,因为鼓得太明显啦,而只有你这种小菜鸟才会将那么多钱都放在钱袋里,而且还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别在腰间。”
泰尔无语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啦,那为何那晚···。”
迪尔好整以暇道:“开始我并不知道,而且也料不到你这种小菜鸟有那么多钱,还以为里面装的都是铜币银币之类的,直到你抓出一把紫金币我才晓得,至于后来你糊弄我,我因欠你一条小命,所以只好放过你的金币,懂么小子。”
泰尔“哦”一声后觉得理该如此,不然凭迪尔的眼力,他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于是指着里昂道:“若你遇上他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迪尔好整以暇道:“若时间充裕,我会好好的观察,因为他总有用到金币的时候,若时间不充裕,我会来一招投石问路,绝不会冒险直接伸手去摸,因为会被他警觉不说,若他故意在里面放些毒虫蛇蚁,我不是要因此丢掉小命?所以观察非常重要。”
泰尔追问道:“怎么个投石问路法?”
迪尔双眼一眯,嘿嘿笑道:“方法有很多,但我常用的有两种,一是故意在他跟前掉一枚有记号的金币,若他蠢得直接放进衣内的暗包,那么我会趁他注意力放于某一事物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划破他的衣兜,偷去金币。”
“若他精明得先放于其他地方,我就悄悄的跟着,因为他很有可能会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将其放入内包。”
泰尔好奇道:“若他既不去人少之地,也不将其放入内包呢?”
迪尔道:“那么我会猜有两中可能,一是他衣服里没有内包,二是这小子精明的过了头,嘿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来一招将计就计,当场抓住他,然后大叫他是小偷,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他怀里有记号的金币,接着来个顺手牵羊。”
泰尔两眼一闪道:“高招,只要他捡了你那枚金币,兜里的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你的手心。”
里昂插嘴道:“这叫便宜莫贪,明白吗?”
泰尔点点头后问道:“那还有一种方法呢?”
迪尔道:“第二种方法要麻烦一些,需要有人配合,目的是要假装不经意弄破他的衣衫,然后逼他另换一个地方放钱,而通常那样的暗包只有一个,所以很多人出于习惯会捏在手上。”
“这时候就比较容易一些了,若他把放金币的钱袋捏在手上,我则假装不小心碰到他,最主要的是碰掉他手中的钱袋,然后假意向他道歉,帮他拾取,实则暗中掉包,等他发现时我已经不见了。”
“而若他将钱袋放于外包,则更加易取,猛撞改为轻碰,在那不经意间施展我的空空妙手,没有不手到拿来的。”
泰尔听得两眼发光,随后提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这么穷呢?连你弟弟的婚礼钱都搞不定,不要告诉我什么盗亦有道之类的话,我才不信呢?”
迪尔叹口气道:“这是因为行有行规,如果不是有相关任务,我们职业盗贼是不允许向普通人出手的,否则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职业,懂么?”
泰尔似懂非懂道:“明白一点点,那么继续讲吧?”
里昂一拍桌子,骂道:“还讲个毛啊,再不去吃东西连汤都没了,哈比那小子真缺德,开饭了竟然不来叫我们,要不是我鼻子灵,今晚八成得饿肚子。”
两人微微一愣后立刻跟在里昂后面抢出小屋,发现其他人已经在添碗底了,这才冲进厨房抄家伙抢饭。
医饱肚子后迪尔先回屋子,里昂则留在厨房烧水,泰尔却在析悦所在的小屋外徘徊了一会,想敲门又怕影响她休息,正说放弃时门自动开了。
卓娜与他四目相瞪,愣了一愣,然后轻声道:“正说找你呢,悦儿刚睡着,精神状态很差,今晚你可别再杀猪般的惨叫了,给我忍着。”接着轻轻把门一关,将他拒之门外。
泰尔叹一口气后回到小屋,见迪尔提着一个黑布袋道:“我们先来玩一个游戏,一会再给你上药。
他盯着黑布袋道:“玩什么,里面都装的是啥?”
迪尔抖了抖黑布袋,发出一阵“叮叮咛柠”的响声后道:“猜猜看?”
他不假思索道:“钱币?”
迪尔嘿嘿一笑:“听力不错,我们要玩的游戏叫瞎摸,里面有各种钱币,但紫金币只有一个,我要你把他摸出来。”
泰尔淡淡道:“紫金币的材质与其它钱币不同,很容易辨认。”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却被迪尔阻止道:“里面还有很多细针,你可要小心哦。”
一刻钟后,泰尔十根手指全是针孔的朝迪尔吼道:“你来,我就不信你可以不碰到那些针,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这他娘的瞎摸有啥意思啊?”
迪尔在他眼前将右手指前后闪动,带出一连串的幻影道:“这就是触知的练习,看好了。”
说着将右手整个伸进黑布袋,只片刻功夫就将紫金币夹出,而五根手指上没有一处针孔。
泰尔两眼放光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快告诉我?”
迪尔摇头道:“诀窍肯定是有的,不过我先不告诉你,等你能自行找出紫金币再说。”接着转而说道:“脱衣服吧,该涂药哩。”
泰尔先是打一个寒颤才开始脱衣服,因为那东西他是真的怕了。
阵阵灼痛的感觉从沸敏剂扩散的部位传来,他差点想要大喊,却想起卓娜的警告,只好紧咬牙关。
沸敏剂很快渗入皮肤,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不过他吃惊的发现,毛孔处居然溢出一些黑色的物质,而且发出一股腥臭。
迪尔将他全身敷遍,却不急着将他放入早前准备的凉水中,而是拿沾水的帕子给他清洗,到他实在忍不住时才道:“你身体里的杂质只有在毛孔扩张到最大时才能排除,若你现在进入凉水将前功尽弃,忍得越久越好。”
他面部的肌肉不断的扭曲着,原本白皙的肌肤已经红得开始冒烟,那些黑色的物质不断从毛孔中溢出,只有迪尔用湿布帮他擦洗的地方稍微舒坦一些。
再次将衣服咬进嘴中,强忍者让他痉挛的痛苦,一直坚持到皮肤焦黑,再也分不出哪是皮肤哪是杂质后才钻进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