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婲言沒料到林馨儿一下就认出了她.
“你不也认得我么.”林馨儿道.
杀手婲言.锁喉取命.杀手界的紫衣煞神.原來是一个长相清丽.装束豪爽的年轻女子.
“那不一样.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林家大小姐.”婲言撇撇嘴.上下瞧着林馨儿.这也是她第一次就近注意这个传说中的女子.“还是被休的轩王妃.死在我手中的林可儿的姐姐.我不认识也不成呀.”
“痴情毒的消息是你查到的.”林馨儿记得西门靖轩告诉她的话.
“你又沒有真的中了那毒.何必当回事儿.”婲言不以为然.那只是她顺带得到的一个消息而已.林馨儿沒有受那毒害.她也不觉得这毒的价值有多大.纯粹是变态的女人变态的手段.
“我要买你在月华国查探到的所有消息.”林馨儿道.
西门靖轩跟她说的不够详细.她需要从当事人口中直接一字不漏的都了解到.
“哦.”婲言扬扬眉.“你也要买.看來西门靖轩是真沒把消息都送给你.好.只要你能出了西门靖轩的那个价.我就都卖给你.”
“一个消息卖两次.你是不是有点贪了.”林馨儿笑笑.“你來找我.不就是为了试着卖你掌握到的那些东西么.想必你也认定我是第二个对你的东西感兴趣的人.只有感兴趣才能卖出个合适的价位.否则分文不值.他的价我未必能出得起.何况已经不是独家.再用高价坑人的话.也别指望买卖能谈成了.”
“呵.你倒挺懂.”婲言也不含糊.伸出一只手掌在林馨儿跟前晃晃.“打对折.我只要相当于西门靖轩一半的价位.怎么样.够大方吧.”
“说个数.”林馨儿道.
江湖中有江湖中的规矩.能谈妥的事.她也不会硬來.
“把西门寅的命留给我.”婲言说出了一个让林馨儿想不到的价位.
“你要西门寅的命.”
林馨儿早就想到.婲言能跟西门靖轩做买卖肯定不只是为了银子.跟她也不是.
但是西门寅的命有多值钱.见人而论.
从宫中來太子府的路上.林馨儿知道西门寅逃了.对这个一直藏在暗处的曾直接害死了月瑶的阴险之人.她是不会放过的.所以对她來说西门寅的命还是值钱的.
“沒错.现在西门寅成了过街老鼠.人人想要他的人头领功.我只希望这个功劳不要被你抢了.少了你的参与.我的机会便多了些.这对你來说不是难事吧.”婲言问道.“一个反正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一堆我所掌握到的消息.看你选择哪个.”
“好.成交.”林馨儿答应了.
这个问題不需要费心去想.婲言寻到冷清秀也扯出了楚一天.离“她”也就不远了.说到底.那个女人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起点.寻踪寻头.林馨儿同意了婲言出的价.
“好.我们风雪楼见.”婲言先行一步.丢下一个地点.
十二个时辰已过.对于西门寅來说就到了最煎熬的时刻.
药劲儿过去.支撑着他的体力急剧衰弱.加上连夜潜逃.沒有顾得休息.此时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沒有了.
“三公子.卑职奉命只能将你先送到这里了.”负责将西门寅带出京城的人道.
此时已经远远离开了淮安县.再往前便会迎上胜利回京的北疆精兵.
西门痕为西门寅制定了一条特别的逃路.沒有选择薄弱的北方.而是冲着最危险的西北方而去.
由于交战.西北方多了好多逃难的人.西门寅也是逃难.混在其中.
此时的他身着一件极普通的棉袍.疲惫的气喘吁吁.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就像一个家中遭遇劫难狼狈逃生的普通人.
与众人看到的.能够跟轩王交战毫无病色的“真正”西门寅相比.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比平时的西门寅还要病弱几倍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西门寅的画像还沒有分发张贴出來.各路的人只有按照自己的判断寻人.
在搜寻西门寅的人看來.他们要找的应该是有躲藏能力.身手敏捷的高手.不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病秧子.如果西门寅真的还以病现身.当真是不惧生死了.
西门寅确实不想这么“病”着.恨不得插翅逃向更远的地方.可是沒有了人的帮助.此时的他整个就是废人.摔倒在地上.就像繁华的城镇街头依着残身弱态.跟路人讨要的乞儿.
“呵呵.替我谢谢你家主子.真是有心了.”西门寅听那人的意思要弃他离去.他也无力强求留下再送他一程.骨子里还存着几分要强.冷笑道.
那人看了眼西门寅.便掉头走了.
西门寅独自在雪地里连滚带爬的挪动.寻到一棵大树旁坐下.依着粗壮的树干挡避开一些寒风的吹袭.
西门寅运功调息了一阵.寒冷的天气跟他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习练.无奈的停下來.西门寅微眯着漫无目的循视四周的眼睛里只有不甘的忿恨.
是冷家的毒将他害成这样.他报复的名单里又多了长长的一串人.
希望老天有眼.还给他留着机会.否则……
西门寅的唇边展开一抹奸佞的笑.
西门寅靠着树干.远远的看到几个像是败兵逃窜的人.身上带着明显的作战留下的痕迹.被刀剑刺破的衣衫.受着大大小小的伤.还不忘紧握着手中用以防身的兵器.
这是他的人.但此时.他该以怎样的面目去叫住他们.让他们继续服从于他.
“咦.你看.树底下有个人.我们过去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吃的.”不等西门寅吭声.那几个人也发现了他.
“好像是个落魄的家伙.”那几个人走近西门寅.看到他身边有了布包袱.弯腰夺了过來.“这里面有什么.”
这是那个人临走前丢给西门寅的.西门寅都沒有來得及看.被人抢去.他连守住的力气都沒有.像一滩烂泥般无力的靠着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