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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拜师学医

    青丝齐腰只着一根木钗固定,眼似星辰,却因看不出悲喜而显得淡漠,眉如刷漆,轮廓分明,又因身着白衣在层层余晖下,浮光掠影般,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江迟一步步从容的走到孟千雪面前。孟千雪痴痴的望着迎面而来的男子,以为自己看到了谪仙,突然眼睛一花,一阵眩晕后,陷入一片黑暗。

    江迟看着晕厥过去的孟千雪,轻轻叹了口气,从未见过如此瘦小的人儿,秉着医者父母心的江迟决定救救她。

    迷迷糊糊孟千雪转醒,入目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木屋里,四周少有装饰,但看起来十分素雅,唯一鲜艳点的就是桌上插着的一束海棠花,空气中弥散着药草味,淡淡的很好闻,掀起门帘,外面还是白天,有几滴雨水溅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透过窗户,孟千雪发现不远处的江迟,正执伞站在海棠树前,略有所思。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泥土散发着芬芳,孟千雪拖着羸弱的身子走到江迟面前,斟酌着想说声谢谢。

    江迟发现身旁的小家伙,把伞放在孟千雪头顶,低头问道;“可有家人?”声音还是那么动听。

    孟千雪楞了一下,平静的答道;“都逝世了。”想了想又说;“我叫孟千雪,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很高兴认识你。”说完把手伸了过去。

    江迟看着孟千雪伸过来的手,把手里的伞放在孟千雪的手中。“孟氏很少见,春风千里动,榆塞雪方休,好名字。”

    孟千雪暗自发笑,心想被帅哥夸奖的感觉真不错,却错过江迟看向海棠花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站了会,孟千雪就脚下发软,险些跌倒,江迟连忙扶住孟千雪,“你的身子太羸弱,需要汤药补身,不过汤药也只是维持之法,要想恢复如常,不简单。”

    难道以后身子都如这般?孟千雪想着自己变成随时会挂掉的林妹妹就一阵恶寒,“你是大夫?原先我身子没有那么弱,为何现在成了这般?”

    江迟负手而立;“你是先天不足,又因长期营养不良所以身子本来就纤弱,这是埋藏在你体内的毛病,只不过你肯定受了刺激,激发了你体内仅存的精力,而今你受伤,精力被冲散,自然身子也垮了。”

    孟千雪这才明白严重性,如果自己成了病秧子,怎么为姐姐报仇,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看眼前这人气度不凡,又是大夫应该有解救之法,权衡利弊后孟千雪一下子跪在江迟面前,“大夫…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这辈子与汤药结伴,只要你救好我,我必倾尽全力报答你。”

    江迟看着孟千雪认真的眼神,思绪突然飘到很远,曾经有个红衣女子也有这么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对自己说“若得君心,定不相负。”那年,海棠花开满遍山格外夺目,而自己终将是错过了。

    江迟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人儿,她正用她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自己,不忍拒绝,但还是开了口,“我江迟,救人从来都是看缘分,连破三关奇门遁甲即可,但你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孟千雪心里咯噔一下,江迟接着说道;“如今我把你带回来救醒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本不该管你,但看你年幼尚小,我便允许你跟在我身旁学习自救之法,也不算破了我的先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得看你自己。”

    孟千雪一听喜不自禁,连忙双手摊开,举到头顶,拜了个大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江迟说完已经踱回木屋,听完孟千雪的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哭笑不得,这丫头真够机灵,也不知道将来能否担得起这一身份。

    孟千雪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生在乱世,学医和从武都是必要的,多些保命之法,才能活到最后,在集中营有那坏小子坐镇,暂时只能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暗地培养自己势力,找到机会,肯定要把那两脚补上,现在多个去处,才能多做些手脚。

    从此孟千雪跟着江迟开始学医的生涯。

    白天早起和师傅上山采药研究药理,下午回集中营做活,晚上看医书翻阅古籍。集中营的管事们对江迟很是恭敬,千雪早上不做活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小朋友羡慕极了,更加不愿意和孟千雪一起玩,凭什么同是战争遗孤,她可以少做那么多活啊。

    其中并不包括慕云苍因为他从不做活,但自从慕云苍知道孟千雪是女孩后,每次见到千雪都是一味地闪躲并没有再找麻烦,这可大大出乎孟千雪的意料,她也乐得清闲,认为自己首要任务就是调理好身子,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和文化,顺便观察下战局,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平安无事几个月,这天,孟千雪采完药后,被坏小子慕云苍堵住去路。孟千雪皱了皱眉头,此刻她并不害怕,虽然背上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篓,但自己右手好歹拿着挖草药的小铲子,况且只有他一人而已,要不先下手为强?

    还没等孟千雪出手,慕云苍就小声的说道;“我…今天是…是来道歉的,之前…。”

    没等暮云苍说完,孟千雪就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说道;“我原谅你了。”

    慕云苍没想到纠结那么久才鼓起来的道歉,对方一点也不在意,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连说了几个你,没了下文。

    孟千雪见他气急语无伦次的摸样,觉得很好玩,但想到要早些把药材送回去,便没去管慕云苍,快步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慕云苍扭头去看走远了的孟千雪,迎着阳光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那摸娇小的影子在阳光下一蹦一跳的越离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

    他很想叫住她说一声对不起,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慕云苍会动手打女孩,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看着千雪瘦小的身子,要不是因为自己,孟千雪也不会终日喝那苦的要死的汤药,全因自己而起,祸是自己闯下的,一定要负责到底,如果可以,他想告诉她,他想和她做朋友,保护她,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但是此时看孟千雪并不在意的态度,慕云苍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时间推搡着命运的齿轮,他们都没想到一句对不起终究会穿越时间的长河,耽误那么久那么迟,当踏着无数人的鲜血站在制裁者位置上时,到底是谁对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