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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船长死了

    孤零的无名小岛上,海浪并不猛烈的冲击着岸边的沙滩。岸边一棵斜向海中的椰子树上,一颗成熟的椰子掉入海水中,重力的牵引下砸向浅滩中的海水,又在浮力的托举下浮出海面。人生又何尝不像这颗椰子,浮浮沉沉,带着成就与骄傲而终随波而逝,消失在雾茫茫的清晨的海上……

    太阳出来晒去了雾气,“皇家幸福”号海盗船拖着疲惫和满目疮痍的身躯向这座无名小岛驶来,耷拉的帆和折断的桅杆向人们诉说着与英国皇家军舰“燕子”号的惨烈战斗。而在这场战斗中,“皇家幸福”号的主人,伟大的“黑色准男爵”巴塞罗缪?罗伯茨船长用鲜血书写完了他的传奇一生。勇敢的舵手哈里已经航行了整整一夜,此时此刻仍用他那沾满船长罗伯茨鲜血的颤抖双手紧握着舵轮。多少年腥风血雨都没有让这个“黑汉子”胆怯,而此刻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恐惧。他在担心什么呢?船长死了,“皇家幸福”号需要一个新船长,而这个人会是比尔吗?哈里用他饱含深情和尊敬的通红双眼看了一下躺在甲板上的罗伯茨船长和跪在他身边的哭泣中的比尔和阿仑——罗伯茨船长的两个儿子。

    由于船只的吃水程度有限,所以大副乔治.布朗不得不下令停止航行,命令水手们抛下船锚,改乘小艇登岛。

    水手们放下三只小艇,一只稍大点的上面乘着罗伯茨船长、大副和舵手以及比尔和阿伦五人,他们要腾出足够大的地方来让伟大的罗伯茨船长安息。比尔和阿伦年纪又太小,还划不动船桨,所以船长最忠心的两个手下大副乔治和舵手哈里陪同他们一起载着船长驶向小岛。其它水手则分成其它两艘小艇。乔治警惕的不时回望着“独眼龙”秋野枫——一个据说是船长夫人的仆人的东方男子。不知为什么乔治总是对“独眼龙”持有怀疑态度,而“独眼龙”秋野枫自从登船的那天起,仿佛死神降临一般的给船带来了恶运。

    小艇陆续驶向无名岛的沙滩。舵手和其它水手将小艇拖向沙滩来以防小艇被海水冲走。大副刚抱起罗伯茨船长走下小艇,哈里则把比尔和阿伦抱下小艇。“独眼龙”跑过来伸手准备帮哈里接下小阿伦,却被大副乔治制止道:“滚开,你这一只眼的混蛋。收起你肮脏的双手。”秋野枫听到了这句话,抓起他手中的武士刀,握住刀柄,拔出了那略带寒光的配刀。指向大副:“乔治,我希望你把刚说的话收回。”“我为什么要收回?难道说你的手并不肮脏,你这个杂碎。”“好了,大副,你想惊醒沉睡中的伟大的罗伯茨船长吗?还有你“独眼龙”,收起你的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拿着你的刀在指向托举伟大船长的乔治先生,还是在指向长眠在上帝脚下的伟大的罗伯茨船长呢?”舵手哈里制止道。

    “好吧,看在哈里的面子上,我无视你的言语”秋野枫收起配刀。一手握刀鞘中部,双手交叉拢在胸前,摆出忍者的惯有姿势。

    “闭嘴,我还不需要你给我多少面子。”哈里放下两个孩子,“在我的心中,只有伟大的罗伯茨船长的一句肯定,才是十足的面子,至于你,那怕是十足的赞美也比不上船长一个肯定的目光。”

    也许是常年的风吹日晒,加上海浪无情的洗礼,我们并没有看到秋野枫脸上因船长两个忠实仆人对他巨大讽刺后的本应出现的红晕。透过他那唯一的一个只眼睛,让人有种深遂的感觉,这感觉有点让人不安和颤栗。

    大家继续无目标的向前走着。“福克斯,请您过来一下。”乔治回头喊了一下人群中的一个老者。

    福克斯是船上的唯一一个老者,虽然有着满头的白发与胡须并且弓着背,但事实上还算硬朗。走路没有丝毫问题的他却总拿着根从不离手的拐杖。拐杖是一根檀木,上端由镂空的银制花纹包裹,并且顶端做出一个苍鹰。

    “乔治大副,你叫我有什么吩咐?”福克斯发问。

    “福克斯,看看在这座小岛上能不能寻一块墓地,让伟大的船长安息于此。”乔治略带悲伤的说。

    “大副,你真决定了让尊敬的船长永眠于此吗?”福克斯再次发问。

    “是的,福克斯。你是船长信赖的人,并且又是“皇家幸福”号上得高望众的巫师,快寻觅一块好地方,让伟大的船长长眠吧。”乔治略带哽咽。

    “可惜啊,我还是没有能力阻止死神达纳特斯将他带走。”说完后,巫师福克斯右手拿着拐杖,双手高举过头顶面向着太阳,口中念念有词的一阵之后,将右手中的拐杖平举在胸前,通过上面的镂空鹰眼环顾四周,定格在岛上的一座山峰上。

    “大副你看。”福克斯说道,“那座小山就像是一个帆,而山顶上的那棵树就像是桅杆的顶端,伟大的船长应该长眠在树下。就像他站在了风帆的顶端,手扶桅杆一样。”

    “好的,福克斯,我们就把船长埋在那树下吧。”说着乔治抱着罗伯茨就要走。却被福克斯用拐杖拉住。

    “尊敬的大副,我无意要冒犯,那么请问船长上登上那样一艘大船难道是要你抱着去吗。”福克斯弓着背虔诚的说。

    “那么怎么办?要怎么上船呢?”乔治不解的问。

    “哦我亲爱的大副,为什么你如此的糊涂。”福克斯用拐杖指向小艇。

    “我明白了,福克斯,伟大的罗伯茨船长要自已登船。”乔治回头喊到:“水手们,行动起来,船长要登船了,快去把那个稍大点小艇抬来。哈里先生,请你带领几名水手立即返回“皇家幸福”号上将船上的珍宝拿来,让它们陪伴船长,别忘记船长心爱的茶壶。还要记得扯下一块帆,带上海盗旗,让船长永远指挥着“皇家幸福”号。”

    “不,你不能那么做大副。”秋野枫叫到,“那是兄弟们拼死拿命换来的宝物,你不可以私自做下主张。”

    站在秋野枫身边的哈里掏出手枪,顶在了秋野枫的太阳穴上。这突然的变故让秋野枫没有来及拔出武士刀。“你想怎么样“独眼龙”?你认为伟大的罗伯茨船长不应享用这此珍宝?况且这只是船上仅有的还没有来的及分割的珍宝,罗伯茨船长赐于我们的还少吗?要不是看在已故夫人的份上,我早就让你去见撒旦了。你最好聪明点,别让我生气,不然我可控制不了这手中的枪。”哈里气愤的说,并收起了手枪。

    水手们分做两拨,一拨跟哈里去“皇家幸福”号取东西,一拨把小艇抬来。乔治慢慢的将船长放入小艇,转过头对福克斯、比尔和阿伦说:“福克斯先生,请你带领比尔和阿伦用这圣洁的海水去荡尽伟大的罗伯茨船长身上的污尘。”

    “这是我的荣幸,不过要等到哈里回来,我要挑远一件上好的金器来盛装圣洁的海水。”福克斯带着比尔和阿伦向小艇,虔诚的弯下腰,由于福克斯是个驼背的人,因此他弯下腰后比任何人都要显点谦卑和虔诚,比尔和阿伦也学着福克斯弯下了腰。

    过了约摸一个小时,哈里和水手们终于回来了,载着满满一船的珍宝往小岛驶来,由于珍宝太多,水手们不得不下推着小艇往回游,而小艇也没法承受再多的重量了。

    福克斯挑选了一件金器,下到海水里,端来海水。“比尔、阿里扯下你们衣服上的布片来为你们伟大的父亲擦洗吧。”比尔和阿里照着福克斯说的跪在罗伯茨身边给父亲擦洗面部的污垢和干掉的血水,金器里的水也开始由清变红。当擦洗到脖子上的时候,由于是飞驰的弹片击中了罗伯茨的喉咙使他产生了致使伤,所以这里格外的难清理。福克斯换了一盆水帮忙清理,罗伯茨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引起了比尔的注意。比尔拉出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金币,正面为一个海盗标志,即一个骷髅头骨下面两把交叉的刀,刀下刻有William Kidd(威廉.基德)。背面刚是一艘船的图案,下面写有kidd’s gift(基德的礼物)。比尔抬起头问了下福克斯,“福克斯伯伯,我能保留这块金币吗?这是妈妈送给爸爸的礼物。”福克斯慈祥的回答道:“当然,我的孩子,不过你要先征求你的父亲——伟大的罗伯茨船长的同意。”

    比尔俯下身去在罗伯茨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解下了那条项链,并戴在了自已的身上。乔治召集了所有水手,带上铁锹和配刀,向山上出去,他们要给心中的船长,挖下一块墓地。哈里则和福克斯、比尔、阿伦留下照顾逝去的罗伯茨船长。

    四人将海盗旗盖在了用海水洗净污尘的船长身上,以防伟大的船长被太阳暴晒。另一边的乔治和“独眼龙”以及众多水手在大树下挖了一个足以放下小艇和珍宝的大坑。然后返回海岸边。

    “是时候了,乔治大副,下令水手们将珍宝拿到山上去吧。”福克斯对乔治说。

    “怎么不把财宝装进船长长眠的小艇里吗?”福克斯问,“那样船长可以更好的享用这样金银。”

    “不,不,乔治,船长难道会在乎这一点点的珍宝吧?伟大的船长可根本不稀罕这此,只有它才是船长的钟爱。”福克斯拿起哈里带来的茶壶,轻轻的将它放在了船和的右手边。

    “那就听你的吧。”乔治回过头去对水手们说,“来吧,伙计们,使出你们乘风破浪时的力气与勇气,抬起这船珍宝,向山顶出发。谁要是敢偷拿一件,我就将和珍定一起埋葬,让他替船长守护这些珍宝,明白了吗?”

    “明白”水手们一起跑了过来,准备抬起装面珍宝的小艇,可惜根本抬不动。“混蛋,是“燕子”号的炮火吓的你们腿软了吗?”乔治咒骂了起来,“使出你们掠夺时的劲头来,水手们。”

    “得了乔治,还是要大家分两次运吧,满满一艇也确实重了点。”哈里上前说。

    “听我口令,放下一半的财宝,速度要快,马上。”乔治下令说。

    水手们纷纷把艇上的财宝往下放,乔治看见“瞎子”布朗眉头一皱,冲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出来,而此时“瞎子”的手中还拿着一块金币。“瞎子”布朗其实不瞎,只是在一次掠夺中被火炮冲中了头部,影响了视力。乔治瞪着“瞎子”那满脸疤痕中的眼睛吼道:“水手,你在干嘛?你想永远的留下为船长守护宝藏吗?”

    “不,不,大副,只是这金币太有吸引力了,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我真的没有想偷走啊,乔治大副,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瞎子”哀求道,“大副,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多拿过不属于我的那份,哪怕是一丁点,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瞎子因害怕而面部扭曲,让他那布满疤痕的脸更加恐怖。

    乔治用力向后推了一下并放开“瞎子”的衣领,:“你最好把这些珍宝看的淡些,不然下次我可就不给你辩解的机会了,快点干活,你这个满眼都是金钱的蠢货。”

    “瞎子”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从小艇里把珍宝往外拿,不敢再有一丝的迟疑。其它水手也低下了头,干着手中的活。一会功夫,艇中只剩下了半艇的财宝。哈里领着水手,抬起了小艇向山顶出发。哈里和水手们将半艇财宝运上了山顶后,倒在了挖上的大坑里,返回山下,又将余下的财宝送往山上。将空艇带回岸边。

    时间也接进了中午,乔治命人登上了“皇家幸福”号取来食物和水分给水手们。大家吃好了饭,又被福克斯集结了起来。“水手们,船长驾驶着他的心灵之船去往远方,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让我们在一起最后一次瞻仰我们伟大的“黑色准男爵”巴塞罗缪?罗伯茨船长伟岸的容颜。”福克斯说完后,将盖在船长身上的海盗旗掀开,露出罗伯茨安详的脸。水手们脱出帽子,低下头,默默的注视着并祝福着伟大的船长一路走好。有些水手竟落下了泪,但是“独眼龙”秋野枫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