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真的有点喝多了,他心里高兴,想着那小东西在寝宫里乖乖的呆着,不自觉的就多喝了两杯,走路的时候被冷风一激,酒气就沉到心里去了。
李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小心的问:“皇上,叫车吗?”
庆明帝挥挥手:“算了,咱们偷偷的回去看看静和在干什么。”
庆明帝走得快,一盏茶功夫来到了苍梧殿门口,突而只见侧门边的小院子里火光一闪,有人悉悉索索的在那里烧纸。皇宫里烧纸祭祀可是极度犯忌的,尤其是元宵节这样大吉大利的日子里,小年夜这么重要的时节,有谁敢在皇上的寝宫门口触霉头!简直是不要命了!
李宽猛地上前两步,突而被庆明帝一按,低声道:“等会儿。”
庆明帝放轻了脚步走上前,站在树丛边上悄无声息的往里看。月色渐渐的隐没在了云层中,一点梨花残破的影子投在地上,火光中静和的脸面无表情,好像一块玉放到火光里去烧一样。
她就披了件旧白的棉袍,一段手臂从袖口里露出来,骨骼修长而笔直,完全没有因为病痛和虚弱而显出半点颓唐。庆明帝看了几眼就挪不开目光了,一时酒意冲顶,一把撩开树丛就大步走了过去。
静和转头一看,直接被庆明帝按着两个肩膀搂在了怀里,咬着耳朵问:“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呢?嗯?”
静和有点慌乱的要扑灭火苗,被庆明帝一把抓住了手,反扳过来凑到自己嘴边去亲着:“才一会儿不见就给我弄出这些事来……小年夜的烧纸,烧给谁呢你?”
酒气重得静和忍不住偏过头,小小声的说:“没啊……”
话音未落被庆明帝一把打横抱起来,满把抱着几步迈进大殿里。这样狎昵而亲密的姿态实在是太过暧昧,静和瑟缩了一下,想挣扎又不敢,刹那间心里很多顾虑一起压了上来,石块一样沉甸甸的坠在胸腔里。
太子……皇后……江南……出京……
原本是小小的、遥远的、好像只能放在高处让她拼命伸长了脖子去羡慕瞻仰的梦想,如今都一下子现实起来,甚至只要她温顺,只要她听话,就有可能触手成真。
庆明帝感到怀里那孩子蜷缩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放软了身体,依偎在他怀里,好像一只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警醒的小兽。他只要稍微低一下头就能闻见那孩子脖颈里淡淡的衣香,绵软而安顺的味道,一下子把他全身的血液都点燃了。
庆明帝一脚踢开内室的门,宫人飞快的带上门退了下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血红色的撒金榻上,宫灯中烛光辉映,映得静和唇角一点血色氤氲开,颜色秾丽得就要盛开来一般。庆明帝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重重敲打着喉咙,好像一个亢奋而不知所措的毛头小伙子一样。
“……静和,”庆明帝低哑的说,“叫我的名字。”
静和蜷起身体,像个小小的团子一样躲在床中间,摇摇头不说话。
“叫啊,”庆明帝低声劝诱她,“叫我的名字,叫啊,你连我是谁都认不得了,嗯?”
静和又拼命的摇头,往深深的床铺里缩。庆明帝一把抓过她整个人拖过来,接着重重的压了上去,粗糙的掌心抓着静和的脚腕,然后急切而粗鲁的揉捏着她的小腿。
“……静和,”庆明帝喘息着问,“今天是谁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