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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每个故事都该有个结局

    那年冬天,海城落了一场重雪。那年冬天,气温异常冷,据海城气象部门说,那场雪五十年不遇。

    我们学校不像北方的学校那样,我们这里到了冬天最要命的是海风。海风在那年冬天来的特别猛,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把楼下的广告牌撕破。

    那个时候,除了上课,我们要不就窝在被窝里,要么就待在图书馆,也就是这两个地方稍微还暖和一点儿。但我本来是想待在宿舍的,但终于也没办法。安然喜欢在这里上自习。我也是够佩服她,她也的确像我们真北方的姑娘;而我就差了。我是那种嫉妒怕冷的人,完全不像一个北方的汉子。

    一天,我哆嗦着身子和安然一起从图书馆回来了,本来我想坐了便车,但她非要走着回来。我强忍着顺从了她的注意。关于我最经冻感冒的事儿我是没有和她说的。我想我这么明显的感冒症状,细心的安然应该看得出来,但终究我失望了。假如在你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你爱的人没有出现,那对你一定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哪怕你日后怎样补回来也无济于事。所以若是你真的遇见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有什么期待。没有期待就没有悲伤。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除了刑扬其他的两个家伙都在。两个人居然都盖着被子在看书,帅哥看书我就不说了,连胖子居然也在看。真是明天的太阳不会从东边上来了。一直都是这样,我和刑扬就像两个游击队成员,而帅哥和胖子就像后勤处一样。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们两个永远是最淡定的。不管我和刑扬在外面遇见什么事儿,刑扬总是会来说给我们听,而我则从来都不主动说。我们四个的性格真是各有千秋。

    我已经浑身发冷四肢无力了,就一头扎在了床上。极度的疲惫促使我很快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窗外刮着凛冽的寒风,那种风我是第一次在海城听见。此刻刑扬还未回来。我也想不明白,都这么黑了,这家伙怎么还不会来,再说外面那么冷。

    遇到这种情况的话,饭菜肯定是没有了。但我可以找,而且每次都到一个地方找,保证一找就能找到。我下了床,拉开了胖子的抽屉,在这里不是藏着面包,就是藏着饼干之类的东西,好的时候还会有火腿肠。那个时候,我吃这些东西的机会是很少的。不过我睡醒后到胖子那里拿吃的情况也不多,所以每次胖子也就不说什么。都说吃人的嘴短,果真也是这样。等胖子又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也总是毫不犹豫。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刑扬回来了,他没有戴帽子手套之类的东西。整个头部冻得通红,手也是冻得不轻。

    进来以后,不像往常一样,他没说一句话就爬上了床。本来我以为只是冻得太厉害的,但没想到,事实不是这样的。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开始呼呼喘着大气了。情况显然是非同寻常的,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再看看那两个家伙,也停下了手中的事儿,眼睛扑腾扑腾的看着刑扬。他们也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大。你这是怎么啦?不对劲儿呀!”我坐在二铺问刑扬。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等过了一会儿才说:“没事。放心吧!”

    他越是这样,我就知道越是有事儿,而且这事儿还小不了。他是那种心里不能藏事儿的人,我怕他这么硬憋着会受不了,就赶紧下去爬上了他的床铺。

    “怎么啦?有事儿跟兄弟们说说。或许我们能帮助你。”我趴在刑扬耳边说。可是他还是不是,但在昏黄的灯灯光下,我分明看见,有晶莹的泪水已经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我顿时感到更加着急了,有什么你倒是说啊。这让人干着急呢!

    “你特妈的说不说?看你个怂样!还像个男人嘛?还是你刑扬不?”。我以一种骂人的口气朝他咆哮道。当时别提我有多难过了,我也不想这样,本来他的心事就够重了。但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

    当时我已经猜到估计是和张岩荣的事儿了,但我也不敢确定。我立即拨了她的电话,那电话那头的提示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下我基本上是明确了,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两个都是那种倔驴型的,你说你比我倔驴,我还比你倔驴呢。这下好了,两头倔驴终于犟到一块儿了。

    我试图拨打张岩荣她们宿舍人的电话,但刑扬已微弱的声音阻止了我。他说:“老三,你别打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天啊!这还没有毕业呢,节奏有点儿超前啊。我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刑扬心里一阵酸楚。爱情真是个自我毁灭的东西。

    “没事的。放心吧,不就是个分手吧。小两口不就闹个矛盾吗,明天就好了。”尽管我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此刻我只能安慰他。

    等我再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刑扬就把被子蒙在了头上。胖子也示意我别说什么了,让他自己好好静静。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刑扬算是比较正常了。那天晚上,我们宿舍四个去了后海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越是坚强的人,他的感情世界就越脆弱,脆弱到好像一阵风就能把自己吹到,尽管刑扬口口声声说自己根本没什么事儿,但从他喝酒的状态我们就可以看得出来。真心爱过,才会痛彻心扉。

    那天晚上,我和安然也没打电话,那次是我和安然好上以后第一次晚上打电话中断。以前就有人说,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本来我以为过几天他们两个就没什么事儿了,但那次他们的分手竟然那样决裂。我也问过刑扬和张岩荣,但他们都委婉地拒绝回答那个问题。所以关于刑扬分手这件事儿,到现在也是一个谜。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真实的原因了。

    曾经他们两个是我们好多朋友都羡慕的对象,整天都想拥有和刑扬一样的爱情。我们也以为这两个人好得坚若磐石。可就那样稀里糊涂的分手了,还决裂的那么干净。据我所知,自从那次分手以后他们也没联系过,即使有时候在校园里互相遇见,但从来都没见过他们两个正眼看看彼此。爱情就是这样,成不了恋人,就会成为敌人。

    过了几天,我的病好了,天气也转好了很多。至于我对安然的小小失望也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一个礼拜天的下午,除了空气有点儿湿冷外,天空万里无云。那天我没有接着去图书馆学习,就独自骑着自行车去海城市小吃市场了。

    关于海城的小吃街,我基本上没介绍过。这里我们在大一的时候经常去,后来我就和安然偶而过去一趟。就我说知道的,好像哪里都有一条小吃街,那里汇集了全国很多地方的小吃。

    在海城小吃街,安然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榴莲酥。记得我和安然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榴莲酥,当时我们就买了。说真的,榴莲酥的味道我还真降不动。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吃武汉臭豆腐,那叫一个绝。炸的时候整个小吃街都是臭的,但真的吃起来的时候,那绝对是一个赞。

    那天等我骑着自行车过去的时候,很多摊位才刚刚准备营业。那天还算是比较早的,要不是是礼拜天,那个点儿过来我是绝对白跑的。大概在那里等了十分钟,我就拿到了刚做出来的榴莲酥。

    到海城小吃街给安然带榴莲酥和她喜欢的小吃是我经常做的事儿,隔上几天我就会骑着自行车过来一趟,然后乐呵呵地送给安然。刚开始安然没说什么,可是后来她就不让我这么干了。我哪里听她的,每次都偷偷跑了过去。

    这次,等我到学校的时候,图书馆刚刚关门,安然跟着一大群人也刚刚出来。她们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学霸,不到图书馆关门,她们是绝对不会出来的。我有时候想,假如叫这些人参加打坐比赛,那绝对是一顶一的水平。

    我站在路边等着安然,在人群中看见安然的旁边是刘苏。

    “哎呀!这不是那谁吗?真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刘苏看见我就说。我本来没事,她这么一说安然就有点儿不自在了,安然一不自在,我跟着也有一点儿尴尬。

    “榴莲酥。尝尝吧。”我从袋子里拿了一块儿给刘苏。刘苏没有留下,而是说自己吃不惯那味道。刘苏说的时候是那样的表情,弄得好像是在和我合伙针对安然。安然的脸上显然有点儿不太高兴。

    过了一会儿,刘苏就借机走开了。这一点儿我和喜欢她,每次她都是这么给力。

    “安然。这是……”

    “榴莲酥。”还没等我说完,安然就打断了我的话。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点儿强硬。本来自己是一番好意,可美好的心情就那样消失了。

    说实话,那件事儿确实怪我。本来我以为安然喜欢吃的东西,我想办法买给她就是好的,但我想得错了。不管一个东西是如何好,只要见的时间久了,什么都不容从前。就像以前也别喜欢的音乐,假如天天听,也会够够的。

    回去的路上,安然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再做错什么事情。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怎么做都不会满意。

    快要回到宿舍的时候,安然才说话。“林峰,刚才是我有点儿不对,这几天弄论文呢,一直弄不好,心情有点儿糟糕。你别放在心上啊。”她说完的时候朝我笑了一下。

    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不管安然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最起码我清楚,因为我的成分是占很小的。

    为了分解安然的压力,那天晚上我没有支持安然继续学习,而是拉着她到后海了。我们两个在后海里细细回味了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很快,又一个新的学期来临。安然已经是大四了,她们仅仅只有这最后一个学期的课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大三了。扳开手指头算算,我和安然在学校里一起度过的日子不多了。本来我是打算好好珍惜这仅有的时光的,但这个时候的安然在学习上却更加忙了。她每天都要跑很多地方,从图书馆到老师办公室,有做不完的事情。那是时候除了打电话支持她外,多余的我根本帮不上忙。

    那个时候,看着安然每天没日没夜的忙,我责备我自己,为什么当初我不选择汉语言文学呢?不然现在我就可以替她分担很多。

    一个礼拜天,安然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我在宿舍洗衣服的时候,安然就给我打电话了,说,在搂在等我。

    当时我欣喜若狂,安然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每天都是我主给她打,而且我们聊天的时间也很短。

    放下还未洗完的外套我就跑了下去,看着了打扮清爽的安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打扮过自己了。

    我朝她笑了笑说:“今天不忙啦?”

    安然没有说话,而是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佛爷,去哪儿?小林子背您出宫。”我学着太监的腔调说。

    安然也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说:“你知道什么是出宫吗?”

    我怀疑了说:“不就是到皇宫外面吗?有问题吗?”

    只见安然还是笑,然后说:“出恭,就是上厕所。”然后她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沉闷了这么久,居然用谐音的办法来玩我。看着安然,我也是一阵笑,然后就追着她在路上跑。风轻吹了过来,安然散开的长发随风飘动,她回过头来,那笑凝聚在秋的风中。

    我们手牵手一直走到海边,到达海边的时候,一轮红日伴着晚风。沙滩还是那样的美丽,浪花还是那样活泼,只是眼前的游客变了。

    我们两个迎着落日的方向走去,长长的一对影子拉长在沙滩上;一串串脚印,留下了又被浪花轻轻抹去。

    回去的路上,安然的手机响了,我不知道是谁,但从安然答话的情形,应该知道是她母亲。每次她母亲打来电话的时候,安然就显得那样小心;每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时,我也显得十分压抑。

    等过了一会儿,我说:“亲爱的,你们很快要毕业了,你会再哪里实习?”

    那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毕业这个问题了。我真的很害怕,安然会去。要是真那样的话,那我们的明天就真的希望渺茫。

    安然看了看我说:“看学校吧,到时候咱们学校会有大型招聘会,哪家单位好我就去哪家,你好好学习就好了。”

    看安然的话,应该是真的。她既然没有回去的打算,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