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杰自然不可能真割了这郎中的舌头,也只是为了吓吓他而已。自古文人多傲骨,也有人说文人相轻。其实无非就是一个人在自己的领域的执拗与尊严,过犹不及则容易固步自封,但若是少了这种个性那么也就难有成就了。扩大了说诸如郎中、厨子之流也是如此的,这郎中之所以如此激动,无非是他在医术上的自尊心作祟。
折郎中虽然名气颇大,但只是一个筋脉鼻塞不能修炼的普通人,被郝莫邪擒住岂能挣脱?那锋利尖锐的指爪伸入郎中口腔,唾沫由于下颌骨被人捏住,唾沫顺着脸颊把山羊胡都打湿了。这郎中这时才知道怕了,口齿不清的呜咽着:“饶命……饶命啊!”
杜希杰闻听郎中口气软下来,朝郝莫邪说道:“停手!先放开他。”
郝莫邪松开郎中,将指抓收回命格之中,站在一旁待命。杜希杰走到郎中身旁蹲下身子说道:“你是郎中吗?”
这山羊胡郎中哪受过方才那般惊吓,整个人都被吓得瘫软无力,跌坐在地滴泪横流。自古秀才怕刀兵,这次郎中不该造次了,抽泣道:“是!”
杜希杰吼道:“你还好意思说是!医者当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你这庸医,一来瞧病便给人判死刑,而不是全力施救,当真该杀!”
这郎中之前敢在几人面前顶嘴全因一身医术上的“聱牙症”作祟,说白了就是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如今被杜希杰这么一吓,现在又闻听杜希杰要杀他,顿时变得无比乖巧,泣声求饶道:“公子饶命,小人知错。”
对于这种带有点“学究气质”的人不能太娇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给你开染坊,杜希杰冷着脸道:“不杀你也成,床上这人你把他命保住,那便不杀。”
郎中哭道:“公子饶命啊,这人当真受伤太重难以救治啊。”这郎中医术虽高,却并不知道世间还有能使人器官重生的药物,苦脸央求。
杜希杰一把拉起郎中训斥道:“说你是个庸医你还别不信,你是打心眼里认为这人救不活了是吧?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郎中虚声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小人有何赌资能与公子约赌啊。”
杜希杰冷笑道:“性命一条足矣。”立时吓得郎中腿肚子又软了,若非被杜希杰提着,恐怕又得软倒在地。杜希杰见这郎中胆子已经被吓破了,再继续吓他也没意义,正声道:“我且问你,以你的医术为床上这人续三十天性命可有信心?”
这郎中瞧了瞧昏迷在床的龙冥渊,转脸朝杜希杰点点头说道:“这人想必实力颇高,腹中脏器虽然没了,却能以灵气强行模拟出脏器取而代之,只要以上好滋补大药保他灵气不枯竭应该能行。”
杜希杰闻听此言,心中稍稍安心,医术方面他虽然略懂一些却并不精通,但脸上却装出一幅高深莫测的表情道:“那就这么定了,你且为他续三十天性命,要何种药材你写出方子便是。三十天后待我寻灵药救这人性命与你看。”杜希杰说完话把这郎中一扔,转身走了。
屋外几个护卫就在门口,丫丫依旧昏迷几名护卫用粗大的手掌给丫丫闪着风,一脸的焦急。这几名护卫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有两人伤势还不清,身上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想必伤口已经裂开了。
杜希杰走进这几名护卫身边,拱手一礼道各位也先行歇息吧,到了我的地盘一切由小弟来办,再急也急不来不是?几名护卫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目光最终汇聚在一人身上。
这人似乎是这群护卫的头,眼见大伙都等着他拿主意一时也犯了难。杜希杰眼尖,察觉道护卫们目光所聚之人,猜想他必是头目,朝这人说道:“这位大哥,医术一道非实力高低能左右,诸位虽然实力非凡,却也帮不上忙。说句得罪人的话,你们围在这里吓坏了那郎中反倒添乱了。你看小弟说得在理么?
这领头的护卫略微思索一阵,觉得杜希杰话粗理不粗,朝杜希杰抱拳道:“这位兄弟,方才哥儿几个太激动了,说了一些冒犯的话,还请别往心里去,还请在麻烦兄弟帮忙安排几间房休息,若是能准备一些止血的绷带就更好了,咱们几人身上都受了些伤,绷带许久没换,瘙痒难忍。”
杜希杰一听这几人愿意暂时消停了,高兴还来不及呢,莫说只要房间和绷带了,就是再请你们天天吃大餐也可以啊。心里乐了脸上却淡定道:“那就请随我来吧。”
杜希杰留在郝莫邪这里多人,店里的伙计虽然不知道杜希杰具体什么来头,却也都知道连郝莫邪在杜希杰面前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杜希杰的话在这杂货铺中还是十分好使的,吩咐一个掌柜带着护卫们到后院房间居住安顿。这间店铺表面上虽然是杂货铺,暗地里却是商盟的联络点,故而别有玄机,屋后面的小院空房却是不缺的,安置几名护卫绰绰有余。
几名护卫抬着昏迷中的丫丫跟着伙计去了,杜希杰这才有时间静下来休息一下。抬手一摸额头,一手的冷汗。方才对那郎中说的斩钉截铁,其实杜希杰心中也没把握能救龙冥渊性命。那体宗秘药早已经失传,杜希杰也只听白苍生淡淡提起过一次,似乎是说药方子还在白苍生手上。”
“哎……”杜希杰靠墙仰天叹着气,直怪自己当时嘴快,多嘴找来这么大一个麻烦。这几个妖族护卫很明显属于那种愚忠且脑子不好使的人,若是龙冥渊真有个三长两短,杜希杰还真怕他们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正思索着,郝莫邪却是来了。
杜希杰见郝莫邪来了,询问道:“那郎中显然如何,可有听话?”
郝莫邪回答道:“还算识趣,写了个方子给我,我已经让伙计去药房抓药了。”
杜希杰此时心乱烦躁,沉吟道:“那便好。”接着继续靠墙看着天,做着深呼吸平复心情。
“三公子,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郝莫邪见杜希杰一脸愁容,但着实也有事急问杜希杰,一时犯难,思来想去还是说了。
杜希杰低头回答:“郝掌柜切莫过于生分,你和我还打这些马虎眼做什么,有事说事便是了。”
郝莫邪闻听杜希杰如此回答自己,心中顿觉一暖,下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收到回报了,听杜希杰这回话的口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心腹,心中阴霾少了大半。郝莫邪问道:“三公子,这几日都是妖族是吧?”
杜希杰回答道:“是啊,瞧相貌就知道了,都是妖族。那女子你应该见过,就是上次与我一起来的那个丫丫。”
郝莫邪继续说:“那女子老奴还记得,主要是方才在房中发怒的那人老奴隐隐觉得他的实力似乎还在老奴之上,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这件事杜希杰没必要瞒着郝莫邪,本来也是形势所逼才领着一行人来到杂货铺的,经郝莫邪一提醒做无奈状说道:“说来话长啊,直怪自己点子背,在码头吹海风的时候遇见了这一行人。莫名其妙的被赖上了,这群人除了丫丫似乎实力最差的也和你差不多,其中不乏十阶以上的存在,着实是个麻烦啊。”
郝莫邪闻听此言随即一怔,眼见杜希杰似乎还有下文,强压心中惊讶没有插话。杜希杰继续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群人什么来头,之前之所以会去而复返出现在黑市也是拜他们所赐,听他们说床上重伤的那人就是丫丫的父亲,好像是什么龙族三塔,那几个‘挂彩’的妖族就是他的护卫……”
“什么?妖族君王,龙族三塔?”这一次郝莫邪忍不住了,惊呼出声打断杜希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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