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菡秋笑而不语,故作不屑,步履极微地朝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岂料禹承阳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轻佻道:“咦,这是要去哪里呢。我们专程来看你,难道不想见我们吗?我猜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吧。”
他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花痴女子,以为他自己魅力无边,哪个男人不想成为被女人崇拜的对象呢。
过去他挺厌恶她,但现在她嫁人了,不再讨好他,他多少有点失落,就好像他身上鲜艳的羽毛掉了一根,却让他的虚荣感扫地。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什么风把俊安王吹来了?这西头也没有绿太阳出来啊。真是稀奇!”
禹承阳先是矍然一愣,然后掩饰一笑,又凝住笑,道:“来看看弟媳不行吗?听说你的新婚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啊。好像今天还揉了米糊糊?这真让人心跳又羡慕。没想到你天生就会揉米糊糊,一代奇女子非你莫属了!昨晚洞房愉快吗?愿闻一详。”
详?翔你的屎才对!宛菡秋心底暗涌着暴躁和恼恨!听到“米糊糊”三个字,更是要癫狂了。
心里一抽,暗暗啐道,饶明威,你这个笨蛋!你跟他们说了米糊糊的事情?孺子不可教也!真是老天爷瞎眼,竟然坑在了废柴堆里。
这坨叫禹承阳的翔,那狭长的凤眼里流露着鄙夷的光,真脏了她的眼睛。
她眸底蓄满了怒意和恨意,嘴角含着丝笑,声音里分明带着凛冽,道:“俊安王作风依旧不改啊,大老远跑来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可承受不起你的这番‘谬赞’。你一说话,我就觉得空气里充满了屎臭味,好像是某些人刚吃过大粪?原来你喜欢吃大粪。一代奇男子非你莫属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分倔强,两分淡然,三分高傲,四分仇恨!十分不满!
“你……宛菡秋……你别给我摆姿态。我好心好意来慰问你,你别狗咬吕洞宾。哼——要不是我成全你们,你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你别卸磨杀驴!”按捺不住怒火的禹承阳,一甩衣袖,嘴角微微抽.搐。
卸磨杀驴?她忍不住大笑起来,讥讽道:“卸磨杀驴?王爷把自己比作驴?王爷您谦虚了呢。不过还真的感谢你给我的好日子呢。等你百年后,我一定多烧点纸钱给你,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现在恐怕是报答不了你的‘恩情’了。”
“宛菡秋,你!你!混账东西!你无耻,可恶!歹毒!恶妇!”禹承阳狂狷怒斥。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眼睛又没有瞎,虚伪的人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你大可不必跑来羞辱我。如果有那个精力,不如找个女人给你也揉揉米糊糊?怎么,难道王爷不想吗?难道你已经残废了,不需要了?我看你分明就是羡慕嫉妒恨!”宛菡秋毫不示弱地反驳。
“宛菡秋!你给我记住……”禹承阳这要破口大骂,却被融桓一把拉开。
本来是来凑热闹的融桓,又做起和事老来,挡在禹承阳和宛菡秋中间,说:“好了,好了,别吵了,好好的吵什么呢?有什么好吵的呢。都是自家人,别弄得不愉快。菡秋啊,你是真误会了承阳的好意了,他不过是好奇问问你的闺房之事,其实很正常。你结婚了,我们都没有结婚,我们问问,取点经验嘛,真没有恶意呢。你怎么就……这是误会啊……”
宛菡秋轻蔑一笑,打断道:“够了,不要说了,没有必要说这些无聊的话。无聊的话不如蛤蟆叫。桓兄不觉得恶心吗,还是问心无愧呢?”
她瞪着他们俩人,眼睛里藏着两把明晃晃的利剑!
融桓哑然,自觉惭愧,但终是笑讲:“那,好吧。今天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他说着就推搡着禹承阳走,禹承阳腥红地眼睛瞪着宛菡秋,牙齿后槽紧咬,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宛菡秋毫不畏惧地瞪着他,暗想还不快滚!今日就是要和你撕破脸皮,省得以后再被你们心烦!最好生死不相往来!才没有精力这些翔类周旋。
她现在横竖就是个悍妇!嫁了个无能的傻子,她可不想跟着傻,更不容忍这样被人侮辱和践踏!
见融桓和禹承阳要走,饶明威急了,追着他们俩说:“承阳哥哥,桓桓哥哥,你们别走啊。不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禹承阳迈着大步,嘴唇紧咬不说话,融桓则尴尬笑道:“我们要走了,今天就不带你出去玩了。别跟着我们呀。”
“哦……那,好吧。我等你们来找我玩哦。”饶明威依依不舍地说。
看着远去的两人,又看看面前傻乎乎地饶明威,宛菡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饶明威可怜巴巴地瞅着宛菡秋,说:“媳户,怎么了?你生气了吗?因为我跟别人说了米糊糊的事情吗?”
宛菡秋眼睛一睖,背过身去,走进房间,把门从内锁上。
饶明威追上来,在门外擂门。“媳户开门啊,媳户开门啊,和我一起玩嘛。我一个人呢,我们去玩秋千嘛!”
她横心不想理他,他就在门外哭了起来,那哭声像惊天动地,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怕这一哭,惹来老夫人,于是只好开门,让他进屋。
“别哭了,你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真是受不了你。”她气呼呼地坐在茶桌前,手里紧捏着茶杯,恨不能把茶杯捏碎。
本以为可以过好日子,没有想到那坨翔来搬弄是非,可恶。
“媳户,你怎么了?真的生气了?媳户你好凶。不要这样嘛。你笑一个嘛。”他扯着她的衣袖哀求。
“哎呀,你别烦我,别扯我衣服。”她一把打开他的手,朝一旁挪了挪。
饶明威咧嘴哇地大哭起来!这还得了,再哭下去,恐怕老夫人就要来了。
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哄道:“我没有生气,你别哭了,我们去玩秋千吧。”她只能哄他。
他立刻用手背蹭掉眼泪和鼻涕,破涕为笑:“好,我不哭了。”
“那你以后要听话好吗?不要和他们玩了。不然我真的要跳楼了!”她习惯性地说出了现代化的话。
“跳楼?什么意思?”他一脸疑惑。
“没什么。走吧。玩去吧。”她说着就带着他去找饶裕牵。
宛菡秋和禹承阳争执的时候,饶裕牵正站在远处偷偷地看着,说实话她也气坏了,恨不得立刻撕裂禹承阳的嘴脸,但这是哥哥嫂嫂的事情,她不好插足,于是就忍着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