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楚桓回到楚庄却见佣人一直聚在慕如七的房间门口,一下子加快脚步上了,“出什么事了?”
“少爷……”管家见楚桓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了?”
“夫人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让我们进去。”听到少爷紧张的语气,管家无奈的说。
瞬间楚桓刚才还不算难看的脸色沉了下来,示意其他人可以下去,自己走到门前,“七七,开门。”
里面完全没有人回应。
“女人,开门,惹恼了我可就不好玩了。”见好说没用,楚桓只能用威胁的,可是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这下楚桓慌了,用力的将门撞了几下,想起备用钥匙在书房忙命令管家去取。
钥匙一来,楚桓便迫不及待的将门打开,就见女人穿着薄薄的睡衣对着窗户发呆,窗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凉风吹进,轻扬起那凌乱的发丝,女人抱着膝盖蹲坐在那里,姿态落寞的让人心疼,似是听到门开了,缓缓的转头目光空空一片,那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蓦地楚桓的心不断的收紧,收紧……直到呼吸都变得刺痛。
“七七……”声音不自觉的低了几度,连步伐也轻了,走到慕如七的身旁蹲下身子,将那柔弱的人儿抱紧怀里,“七七……我们不要再这样折磨彼此了好吗?求求你即便是不爱我,也不要恨我好不好,我们可以试着好好的相处,我再也不强迫你了好不好?”
楚桓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卑微,一旁的小李才收到管家的信息回来,便看到这一幕,轻轻将门拉了起来,转身离开。
将这样的楚桓关在门内,也将这一刻难得的温情留给那两人。
慕如七不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男人的拥抱,就那么安静的靠在楚桓的臂弯里,男人有些许的欣喜,她是答应自己了吗?
只是过了一会依旧见女人一动不动,才发现慕如七的体温异常的热,这样靠着竟有被灼伤的感觉,楚桓一惊放开慕如七,就见人早已昏迷了过去,那额头烫的吓人。
“医生,快去找医生。”楚桓大喊着,自己却已经抱着慕如七往楼下跑,小李惊觉急忙去开车,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医院,医生已经等候。
楚桓抱着那滚热的身体放到病床上,大喊着医生,不一会人便送入了急救室。
外面楚桓坐立不宁,不明白昨晚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烧成这样。
嘭……
一个狠力将拳头砸在了冷硬的墙上,那双修长的美手再次破血,却不解心中的疼。
小李在后面看的心疼,都说女人在爱情中智商基本为零,男人又何尝不是?起码他前面那位是!
叮咚……
急救室的门开了,楚桓急忙冲了过去,“人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要是再送的晚点,脑袋怕是要烧坏了。”医生唏嘘的摇摇头,楚桓不再多话直接冲了进去。
医生则将人推了出来,送进了高级护理病房,楚桓一路跟着,看着那苍白的小脸越发的自责了。
慕如七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整个人好似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越发的静默,楚桓问什么也不愿多说,喂什么吃什么,不拒绝也没没有多喜欢。
“人抓住没有?”不知过了多久,慕如七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话却让楚桓头皮一阵发麻,都这个时候她关系的还是那些。
“已经开始布网,对方很狡猾,还在警局有内应,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如果一直像今天这样,估计没命看到死自己就先挂了。”强忍住怒火,低低的回答,到了最后情绪还是有些暴躁。
慕如七听完,又安静了下来。
“你个给我好好养身体,否则即便是人抓到我也会放了的。”楚桓冷冷的发话。
“那你就别碰我。”慕如七的声音也带了寒意,楚桓一怔脸上很难看,女人的意思是因为他碰她所以她才会这样伤害自己。
心中莫名的火几乎烧到了楚桓的嗓子眼,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门被打开又嘭的响了一声。
楚桓离开了病房,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掐死那个女人,然后自己也疯掉。
接下来的日子,慕如七被楚桓送回楚庄养身体,而她自己则再未出现过,即便是一日三餐,慕如七也再未见过楚桓的人影,哦,是听到对方的声音。
慕如七的身体也在佣人和新陪护的悉心照顾下慢慢的转好,只是双眼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经过几次的检查,情况还是不乐观。
于此外,楚桓匿名向有关部门举报了刑警队的余局长,这才知道这位局长的哥哥正式该市的市长,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每次调查到一半,就被被人将线索掐断。
余家不简单,这是楚桓最后得出的结论。
“少爷,特种部队那边答应出手,余家呢?”楚桓手上的几个项目还是这位余市长批下来的,之间一旦牵扯利益关系,便有些复杂了。
“先不要打草惊蛇,查查这兄弟两个的联系。”
“表面上在几年前闹翻互不来往,实际上一直暗中有联系,两人都不怎么干净。”小李早就调查过了。
楚桓沉思,“等着鱼儿上钩,不如我们自己制造点机会。”
“少爷?”小李惊道。
楚桓摆了摆手,“如果不亲出手,怎么能钓到大鱼。”
“如果被认出来怎么办?”小李并不赞成楚桓以身涉嫌。
“我自有办法,这边的事情先交给你,盯着些,我回趟楚宅,要再不回去老爷子和老爹怕是要暴走了。”婚礼上楚家父母一怒离开,可成了不小的新闻,楚桓一直没有回去不是不关心,而是知道当晚回去的结果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与其如此还不如等到他们火气消得差不多了。
这一日,楚桓难得没有出门,一直等到慕如七吃完早饭。
“七七……”
多日没有再听到男人的声音,此刻突兀在耳边响起,慕如七身体一滞停了下来。
“晚上跟我回趟家吧?”褪去之前的霸道,楚桓开始学着和慕如七沟通,起码没有直接的下命令。
一旁的慕如七站在那里没有开口,楚桓又补充道,“怎么说我们也结婚了,家里父母总是要见的。”那语气竟是生怕女人直接拒绝了一般。
敏感如慕如七又怎么听不出来,“嗯。”
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下楼,她答应嫁给他,这些自然在遵守的约定里,至于楚家父母喜不喜欢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女人的回答,楚桓一直阴沉的脸上难得转好,下意识的去拉慕如七的手,却在碰触到那冰冷的肌肤后被敏感的躲开。
心中失落,却没有强迫,倒是觉得女人的手怎么会这般凉?
“管家!”
“少爷。”听到楚桓唤他,管家刚忙上前。
“吩咐厨房做些补血的东西,还有去请个会做药膳的厨子,给夫人补补。”楚桓的声音不大,慕如七也不知道听到与否,只是没有多少的反应。
也许是慕如七答应了楚桓的要求,让他心情舒畅,连着公司也不去了,就默默的守在女人旁。
这几日没有楚桓的打扰,慕如七过的规律又清静,每天吃完早晚便被推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楚庄很大,且随处都是花圃,清晨的时候尤其的清香扑鼻,慕如七有时这样可以静静的坐上一天,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样一个人待到地老天荒。
今天楚桓穿着休闲衫一直站在女人的不远处,不施粉黛的慕如七身上那种淡淡的气质更加的明显,与墙角的蔷薇相映成一副静谧的画面,格外的唯美,楚桓心情明快找出尘封已久的画面,竟对着慕如七开始描摹起来。
不一会女人静美的模样便跃然纸上,而那画本之前都得图像或颦或笑都是那对面的女人。
直到黄昏,楚桓才依依不舍的收起画笔,从两人最初的那段日子后,已经鲜少有这样的相处的时候了。
“不早了,收拾下出门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下午太美好,楚桓声音里的都是不自觉得柔情,慕如七听着,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又沉了下来,才缓缓起身,可是由于坐了一天,身体又很弱,这突然的起身让她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前摔了出去。
“唔……”没有预期中的疼痛,整个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楚桓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儿,竟怎么都舍不得放开,直到感觉出慕如七身体的僵硬和无声的抗拒,才不甘的放开。
“走吧。”楚桓没有为难,说了声走吧,就拉起慕如七的手,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似的,这与往常那个残暴的家伙完全判若两人,慕如七意外却不多言,只当男人又戴了面具,对于楚桓的喜怒无常已经已经了,当下也不再拒绝他的牵手,生怕那脸又变了。
慕如七不得不承认有时她真的会怕这个男人,怕他的残暴也怕他的温柔。
相对无言,慕如七看不到男人牵着她时那眸中的深情,对她来说只要对方不是太残忍,她便不会太失望。
到了房间,楚桓将早就准备好的礼服交给佣人帮慕如七换,却被慕如七拒绝,并习惯别人为自己更衣,她是瞎子又不是废人。
楚桓也不强迫,示意佣人先后离开,自己则屏息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眼前一片漆黑,甚至不知道那礼服是什么样子,只是凭着以往的触感摸了摸,寻着正面,将慵懒的长裙脱下,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虽然瘦了许多,身材也有些干瘪,胸前的两处雪白山丘也没有之前的圆润,可依旧坚挺,形状美好,那小蛮腰更加纤细。
楚桓的目光下移,呼吸有些不稳,狼狈的闪开,若按往日的标准,这身材着实一般,可就是对他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摸索了半天,慕如七终于找到了内衣,弯腰套了进去,可是那胸衣的扣子却如何特扣不住,急得脸色都有些红了,一旁的楚桓呼吸有些粗重。
“谁?”慕如七敏感的觉察到,急急捂住身体,男人却大步跨了过来,取开慕如七的手。
“别动。”慕如七身体瞬间僵硬,脸色也苍白起来,楚桓低低的命令道,却没有想慕如七害怕的那样,只是帮女人将后面的胸扣扣紧。
可是慕如七的身体还是僵着,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
楚桓凑到女人头发上用力嗅了下,“嗯,还好,味不是很大。”说完将礼服拿起从慕如七的头上套了下去,而一旁的女人脸色已经相当的难堪了。
因为眼睛不方便,又不容许别人侍候自己,所有每次洗澡都很潦草,加上不活动,所以才三四天才洗一次,往日自己不觉得,这会突然听到楚桓的话,可想一直身为漂亮女人又注意形象的慕如七心情会有多阴郁。
尤其她想到自己的头发会因为脏了,而散发着怪异的味道并油成一簇一簇,直接打了个寒颤,“我去洗澡。”
那声音里明显有些恼了。
楚桓嘴角上扬,却也不戳破,“衣服才穿好?”
慕如七更恼,想着穿衣服的为难,还有一旁男人无耻的偷看,左右为难脸色更不好了。
“洗洗头就好。”楚桓说完没有征询慕如七的意见,就将女人抱起,吓得慕如七身体又开始抗拒起来,男人却只是将面朝上平方下。
“不许动,否则别怪我动粗。”楚桓警告了一声,走进浴室,找了脸盆,接了水,试好温度,端到床边,又拿了枕头和椅子,将女人的脑袋垫高,将水放在椅子上,拢住长发放进水里。
“烫不?”慕如七完全没有想到男人会给自己洗头,有些别扭,听到对方的话也不作声,楚桓见慕如七不回应,也不恼,取了洗发用品和毛巾,在打湿的头发上涂上发膏慢慢揉搓了起来,因为怕弄疼女人,动作格外的轻。
慕如七觉得自己头发可能真的脏了,否则为什么男人上了发膏之后越揉越痒,开始还能忍,到最后无法忍了不由的往男人手上蹭。
“怎么了?不舒服?”楚桓关心的问,慕如七的脸色瞬间有些可疑的红,闭嘴不言,可是又痒的难受。
“痒,用力点。”慕如七最后终于赌气的扔了一句,可是那语气中的娇嗔以及那话,怎么听都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痒……用力点?”楚桓重复了一遍,似是没有听懂。
慕如七恼火,“不洗了。”
“呃,一头白沫你真的不洗了?”楚桓眼中尽是邪魅的笑,不过终于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
慕如七一听,立马闭嘴。
“这样舒服吗?”边帮女人挠痒边问,语气暧昧,慕如七彻底不说话了。
楚桓笑,只是格外的隐晦,如果日子每天都可以这样,那么他倒是愿意为她洗一辈子的头呢!
洗了一遍,楚桓又给慕如七上了一层护发素,冲洗了两遍才用毛巾裹住那长发。
“我自己来。”男人帮慕如七吹着头发,慕如七不适的说道,楚桓却并不听,霸道的继续帮忙吹着。
“放心,我吹出来的好看。”说着长指穿过女人黑色的长发,悠闲的吹了起着。
慕如七沉默,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温情。
等慕如七收拾停当,已经不早了。
楚桓牵着慕如七下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怪怪的。
不过慕如七的是尴尬,楚桓却是一副吃了蜜糖般的温和,小李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两人何时竟然有这么和平相处的时候。
他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