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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一箭双雕

    瑄祯见她乍然如此,又是怜惜又是着急,伸手揽着她“这是怎么了?”

    丝莼娘子只是犹自啼哭不已,如梨花一支春带雨,瑄祯微微蹙眉“好了,这么多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便是”他说着眼神跃过众人望向我“姌儿,你说,这是怎么了?”

    我领着纤巧向瑄祯请了个礼,作势情急惊讶道“臣妾身子方才有些不便,哪知离开了半晌再回来却见妹妹已成了这个样子,”

    话音一毕,乐子方靠近瑄祯躬身低语了半刻,瑄祯轩了轩眉,深眸愈发怒意,一掌击上楠木雕花倚框,沉声喝道“混帐东西”

    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喘,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瑄祯眼眸一眯,当即就要发作,我忙上前几步劝道“皇上,丝莼妹妹现下伤怀,被制服侍卫也是满嘴胡诌说不清楚,不管何事都不宜外扬 ,皇上还是请到殿内好好问话罢!”

    瑄祯知我说有理,压下怒气,冷哼一声,拂袖向殿内走去。 丝莼娘子亦是一副受惊小鸟依人模样依了上去,乐子也忙疾步跟着。押着那侍卫内监们,小心觑了觑瑄祯又望向我小声道“娘娘,你瞧这…”

    我扬一扬脸“带进去”说罢又吩咐左右侍卫留守门外,方一同进了去。

    瑄祯正殿坐了,望向我,深邃黑浊眸子方有了几许清澈 “姝嫔也一同来听听”

    我答了“是”侧坐与旁下。内监们即刻就将那侍卫牢牢扭押了上来。他满脸通红,像是喝醉一般,眸子中还有几分没褪去**迷离。衣衫铠甲也是不整。

    瑄祯厉声道“带下去拿凉水泼醒他方押来问话”

    “是”内监们又手疾眼拖了下去。

    因事出突然,瑄祯不欲殿中多留人,只许我与纤巧、丝莼娘子与她近身侍女岑鸢、和乐子内伺候着。

    丝莼娘子见人少,是撇开避讳十足委屈样儿泪如雨下,脸上胭脂粉妆被泪痕染透。只是一味泣泪,却抽抽哒哒一句完整话说不出。瑄祯多少有了几分不耐“你一见朕便说天大羞辱,如今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你叫朕如何为你做主?”

    见丝莼娘子只是垂泪不已,岑鸢忍不住曲跪上前“皇上,奴婢当时正殿外候着,就见姝嫔娘娘出来不多久,便听到娘子挣扎尖叫声,奴婢赶忙进了殿中,却见…却见那侍卫鬼迷心窍般得往娘子身上扑。嘴里来不干不净说了许多腌咂话,皇上可要为我家娘子做主啊!”

    见她把话头引到我身上,我忙起身福了福娓娓道“皇上走不久后。臣妾失手打碎了一盏酒盅,妹妹便唤来那侍卫收拾,臣妾当时酒饮得多了,有些不方便,又想着这是养心殿。皇上又不远,定然不会出了什么差错。所以便去了,哪知…哪知竟然会发生这样事,当真是臣妾倏忽,请皇上责罚”说着我神色夹了几分自责,跪下身去。

    瑄祯望向我。微微倦意道“是那侍卫自身不检点,哪里怪上你,你起来罢!”“谢…皇上”我如是这般说着。面色却还是自责不减,退到一旁。

    丝莼娘子伸出手臂,泫然道“那侍卫简直如疯魔了一般,一上来就撕扯臣妾衣裳,皇上您看臣妾袖口。都被他拉扯破了。”

    我诧异问乐子道“我时瞧那侍卫还算知礼,怎一下便这样大胆?乐子。那可是一向当值侍卫吗?莫让什么鱼龙混杂人鬼祟混进来。”

    乐子忙躬身道“回娘娘,那侍卫名陈冲,是一向当值养心殿,平日中他还算是为人本分,不想今日竟这样大逆不道!”

    正说着,内监们拖着半醒半迷陈冲进来。陈冲浑身**,显然是被泼了一身冰水,看着比方才清醒许多,一张脸却是涨成了酱紫色。我心中冷笑,这陈冲奸猾,做过许多上不得台面龌龊事,今日乐子找他为替罪羊,也不算白白冤枉了他。

    我这般想着,掩鼻故意道“他既是当值侍卫,想来便不会不认得丝莼妹妹,素日也没这诡异大胆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由头误会?”

    瑄祯满脸戾色,厌弃看他一眼“能什么由头让这混帐东西这样大逆不道?刘阜立与领侍卫内大臣不,这帮混帐东西是要反了天吗?”

    我劝道“皇上消消气,免得气坏身子,让乐子好好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乐子忙凑上前闻了闻道“当值侍卫是不能喝酒,他这身上也不像是酒味”乐子停了停,又深深嗅了嗅“似乎有些花香,蜜汁似得味道。”

    陈冲挣扎着起身,刚向瑄祯磕了头,转脸看见那岑鸢跪身边不远处,嘴角不由得淌下一丝晶亮涎水,身上那情迷味道还没散去,当下又歪着身子向岑鸢扑去,伸手就要扯她衣裳。

    岑鸢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规矩,一下缩到丝莼娘子身后,拼命尖叫道“娘子救奴婢,娘子救奴婢”

    瑄祯忍无可忍,怒喝道“你发什么疯,把这混帐东西给朕牢牢摁住,”

    瑄祯此言一出,内监们一把扯住陈冲,奈何陈冲力气颇大,看着岑鸢眼睛像冒着红色火焰,贪婪一寸也不肯挪开。

    丝莼娘子又惊又羞“皇上,方才这狗奴才就是这样看着臣妾扑过来,他…他……”丝莼娘子哽咽着说不下去,瑄祯眼中是阴郁怒火,灼灼即刻燎原。当即道“把他拖出去,给朕乱杖击毙。”

    内监们手上不留情,一闷棍子打陈冲动弹不得,如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乐子忙道“皇上,奴才闻着那肆身上似乎有罗勒味道,罗勒是催情之物,药效奇大堪比依兰梨啊!奴才刚刚仔细闻着竟是那玉兰发出罗勒气味。”乐子说着指了指花台上白玉兰。

    “什么?”瑄祯额上青筋急促跳动,“养心殿怎会有这鬼东西?”

    乐子跪身怯怯,不敢再说。瑄祯极力压抑着怒意“说”

    乐子小心颤声道“是,那玉兰花是内务府以前总管闫襄年送来,这罗勒…”

    “啪”桌上放置茶盏顷刻被砸碎四分五裂,瑄祯越听越怒,眉心隐隐有暗火跳簇,盯着那碎成几片茶盏,字字珠堪“传朕旨意,将那闫襄年赐死。”

    “是”乐子即刻去请旨。

    心头一患总算彻底除去,我还有些许许不甘,故作浅意道“皇上,仅凭闫襄年一人,或许他不敢如此…”

    瑄祯摆了摆手,静了良久,沉声道“闫襄年,朕杀之以一警百。”

    瑄祯话里极沉之意,我如何不懂,我晓得这话瑄祯是听进去了,只是不想动辄内廷动荡,他何尝不知道继续查下去会牵扯出哪位妃子。杀了闫襄年也算示了个警醒。

    “是,臣妾明白”我适宜闭口。

    待人纷纷退下,只剩寥寥几个,丝莼娘子依然止不住哀泣,依依偎瑄祯怀中,指着身上破损衣衫,楚楚道“皇上,臣妾受了如此羞辱,如何还有得颜面继续侍奉皇上左右呢…”

    望着她被陈冲扯破衣衫,瑄祯眉角染了一丝不易察觉不自然, 轻轻抱着她,安慰道“莫说傻话,此事不干你任何”

    丝莼娘子依然哀恸不已,瑄祯再好耐心也磨砺将,轻轻推开她对岑鸢道“扶你家娘子好好回宫休息,”他擦去丝莼娘子脸上泪珠“你今日受惊了,好好静心将养一段时日,朕过些日子再去瞧你。”

    丝莼娘子当即有些微愣,不明白刚才还温柔无限瑄祯怎片刻就失去耐心,瑄祯望着她依然不动语气有了微怒,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衣衫换了去,难不成你还准备这样招摇过市么?”

    丝莼娘子被瑄祯这样一闹,总算明白原因,忙涨红了脸由着岑鸢扶了下去。

    我冷眼瞧着,只觉那丝莼娘子并不得多么高明,她只一味楚楚想博得皇帝怜惜,却忘了她越是提及陈冲对她如何侮辱,瑄祯便越只觉厌恶。男人不能容忍自己女人被旁人沾染,哪怕一丝一毫,何况她想取悦男人是九五至尊皇帝。

    深宫永远不乏娇媚艳丽鲜花,而丝莼娘子这一朵虽妩媚动人,却有了永远也抹不掉黑渍,瑄祯已经对她有了芥蒂,若想再得瑄祯宠爱,只怕难如蹬天。

    残羹盛宴已被宫人清理干净,殿中也重染上凝香安神龙涎香,将那暧昧玫瑰甜酒遮去,乐子片刻后来禀已办妥了,挥退乐子。瑄祯脸上微有倦色,眼眸半阖。一只手斜斜支着头额。静默了片刻,我福一礼“皇上若无旁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这便就想走吗?”瑄祯睁眼,眼中倦乏与怒意早已褪去,已是浅浅溢出几分促狭笑意,他起身拉着我手,另一手把玩着我发侧肉丝,笑意暧昧“朕已打发了丝莼娘子,你若走了,那今晚谁来服侍朕呢?”

    我忙心下一惊,勉强微笑道“皇上可以唤敬事房苏公公…啊…”话还没完,只觉腰间突兀微痒。吱咛出声,瑄祯不知何时已放开我手,我腰间轻轻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