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制晋封就连历届秀女一下晋封为贵人都很是厚宠,与宫女是天大恩惠,我忙道“奴婢不要…”见他眼神有着不可捉摸深沉,我放柔了声音,低低道“皇上心中有奴婢,奴婢明白,可是旁人未必明白,倘若到时分了妖媚祸主头衔,奴婢倒是小,岂不伤了皇上面子!皇上!!”说道后语调婉转而酥软,祯见我如此娇态,眼中是满满暧昧笑容,他靠近我嘴边温热唇近咫尺,语中多了几分**“你就是个磨人妖精,魅了朕心去,还怕别人说吗?”说着青唇敷上我红唇,我忙扭头躲了去,语气愈发楚楚可怜“皇上!!皇上就答应吧!”
祯见我娇羞无限,终于朗笑出声“好,朕便依了你,明日就让晋芳带你与户部记档!”说罢又要紧紧靠来,我忙转身逃开,福了礼,娇俏笑道“奴婢多谢皇上!”
祯被我诱拨**萌生,如此见我又轻易躲去,气咬牙切齿道“乖乖过来!”
我却站一旁娇笑道“皇上怎这样情急”说罢,面颊嫣红瞥他一眼,双手细细绞着丝帕,似羞涩道“还怕以后没日子吗?”
祯闻言笑得促狭而暧昧“这可是你说”说罢又深深望我一眼,眼神溢满温意与情愫,起身阔步走出雪姝。我忙如卸负重呼了口气,躬身“奴婢恭送皇上”
备了些许银两与得体之物,我只身走到南殿外,朱红盘龙通天柱边止了步子。
月亮浅浅一钩,月色却极明,如水银般直倾泄下来,整个紫禁城都如笼淡淡水华之中。后*宫之中,东西筑邀月、问星两台,遥遥相对,是宫只高之所。除此之外便是祯居住养心殿。站殿前极目远望,连绵宫阙楼台如山峦重叠,起伏不绝。月光下所有宫阁殿宇琉璃华瓦,粼粼如星光下碧波烁烁。
我后半生就将这血雨腥风深墙高院之中度过…
次日晨起,晋芳嬷嬷早早便南殿等候,她望见我并不出挑装扮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绝色容颜,疏离之余终是沉声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像怜悯“你绝色总有一天要将你至于众矢之!”
我亦是无奈,若非有别法子,我又何尝愿意?
晋芳望见我渐渐失辉杏眸,终究不忍,温言道“既是躲不过,你便坦然处之,有皇上对你恩宠,至少可以保得你宠爱无虞。”
我颔首,心下微微动容这是几日来晋芳嬷嬷唯一亲近话语。
路上,她微微低声朝我叮嘱道“皇上意思是将你当秀女来看,并无此前慎儿!”我应着,心下却担忧,此次选秀是太后授意,到殿选时她必亲自挑选,若看时被她瞧出我,又该如何?晋芳嬷嬷瞧出我疑虑,只隐晦道“余下事你莫要担忧,皇上自然有了安排!”
待到户部一切安排妥当,晋芳引我去了安置秀女乾西五所如意馆,这是个三进三出重檐宫殿,地处钟灵毓秀,是每届秀女必经之地,这里承载了无数期盼、翘首,无数欣喜、欢腾,亦承载无数哀楚失意与悲喜离合。
院中是三两成群今届各地挑选出翘楚秀女,端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晋芳将我引荐了今皆秀女教引安瑾姑姑,她一身玫红丝锦宫装,一丝不苟发髻上簪了珠翠点点,她见是御前晋芳嬷嬷亲自前来,我又容貌绝色,当下少了几分严谨多了几分讨好意味,待晋芳走后,她亲自引我进了一所富丽宽敞殿宇,笑道“这便是姑娘几日寝室了”
我从绣包中取了一锭银两,虚掩着递给她“有劳姑姑多加关照了!”她连连摆手,后还是半推半就收下了,笑容愈发可掬“姑娘若有旁事叫我便是,好好歇歇,下午还需宫人查检。”说罢她退出去顺手带上殿门。
这殿分三间,分别是东堂、内堂、南堂。东堂为沐浴所、内堂为接客所用,而内堂则是安寝所,内堂迎面是地平台,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前,设了蟠龙宝座、香几、宫扇、香亭,上悬先帝重印帝御书“贵娴泽”匾额。
带我将一切收拾妥当,却听传来一阵细细敲门声,半晌,宝珠进了来,朝我福礼道“奴婢给姑娘请安”
我伸手扶起她,惊讶道“宝珠,你怎么来了?”
宝珠答道“是晋芳嬷嬷打发了奴婢来伺候姑娘!”
我与宝珠接触时间不长,却知她是为谨慎知礼,不爱多事,倒也欣喜。安排了她住耳房。正执手与她叮嘱一些体己话,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喧嚷声,半晌殿门猛烈被推开,只见一身着贵气、珠翠满头秀女,满脸戾气站殿外。她身后静静站着一位着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娇艳绝丽女子,她却一脸温意。
宝珠忙上去阻拦道“姑娘怎擅闯我家小姐寝室?”
那戾气秀女大步闯进来,一把推开阻拦宝珠,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有一瞬间惊艳仅是半刻就被妒气所代“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只是你自负美貌便可如此嚣张吗!”
我起身,不卑不亢笑道“我不知何处得罪了姐姐,惹得姐姐这般怒气!”
她冷哼一声“得罪?这寝室本是我陶姐姐瞧上,你又有何资格一意独占?”
她说着拥退到身旁那位貌容绝丽女子身边,语气中有不加掩饰得意与嚣焰“陶姐姐可是当朝礼部尚书陶大人之女,你又算何人?”
那位绝丽女子轻叱了一声戾气女子“阮儿不得无礼”罢了又细细看我两眼,微笑说“姐姐莫要生气,我这表妹向来性子直了些,姐姐貌美绝色想来性子也当娴雅,还望莫要与她计较!”
礼部尚书陶泽源曾与爹爹同朝为官,此人权倾朝野却野心勃勃,为人也颇为霸傲,不想其女却般温文有礼。我含笑“姐姐哪里话,我们本是一届秀女,自然不会置气!”
她微笑温言道“我名陶茜然,年十七,这是我表妹陶阮儿,年十五,敢问姐姐…”
我回道“我名穆,年十六”
陶茜然笑意深浓“如此来说我要唤句妹妹了!”
我亦笑“陶姐姐”
陶茜然微微侧目与一旁陶阮儿,陶阮儿不情愿唤了声“…姐姐”我微微颔首,陶茜然笑道“既然已经相识,下午还需检测,我与阮儿便不扰妹妹清静了,下午再见!”
“那我便不留姐姐了,姐姐好走”
陶茜然向我微微颔首示意,罢了引着面色难看陶阮儿出了殿宇,还隐隐传来陶阮儿颇为不甘话语“姐姐!她占了你寝室,你为何还要如此迁就她?”静默了半晌,才闻声音渐渐远去陶茜然淡淡一句“无非只是一间殿宇罢了…”
我暗叹,还未正式选秀就已波澜四起了,看来以后日子是暗潮深涌了…
下午严格检测是指宫中德高望重老嬷嬷将我们带至一间内室,观其相貌、查其姿体、闻其体味。这项严格检查淘汰了许多秀女,原本百来多人只精挑细选出几十来人,当然都是精益求精、诞育名门女子。
经过了这项,便只如意馆等待着御召殿选,陶茜然自然留了下来,而陶阮儿虽没陶茜然这般绝丽,也算得上就娇媚俏丽了,当然也留了下来。
累了一日,泡了宝珠早早备好好暖水浴,片刻又被教引安瑾姑姑叫了去,如意后殿教了我们些许规矩礼仪,又练了几个时辰才放我们会寝室。
晚间陶茜然带了些许精致梅花点心来,与我聊了许久才离开,我与她渐渐也算熟识了,送走她后,已是疲惫不堪,躺入榻上却满腹哀婉,难以入眠,辗转反侧间已到黎明。
破晓后耳房宝珠急急赶来,瞧我安稳躺榻上,才徐徐松了口气,我瞧她气喘吁吁不禁笑道“怎得跑得这样急?”
她闷闷不语,只默然端来玫瑰水与盐白,伺候我梳洗完毕,才闷声道“昨日后院厢房住一位落选秀女,投寰自缢了…”
闻言我拭脸手微顿一下,半晌才幽幽叹道“她怀揣满腹盼奕与家族荣辱兴衰,如今这一切都如镜中花、水中月破灭了,她自然气急攻心,只是为何一定要如此眷恋这深宫高墙间富贵荣华,要知道这都是鲜血然就而成高高上,至少她落选全有了自由!又为何如此看不开…”
踌躇惋然之间,模糊听见宝珠小声嗫嚅一句“你不如她一样贪慕着权势荣华!”我心中一顿,却懒得解释。
秀女自缢消息如雨后春笋般沸扬到了如意馆每个角落,安瑾姑姑为了因此晦气之事叨扰了皇上,只匆匆吩咐了宫人将那秀女抬出安葬了。如意馆气氛顿时有些寂静哀缪,不过这寂静哀缪并未持续多久,不日便又太监传旨秀女御召殿选,本是寂静如意馆又重洋溢着生机与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