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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话 新任知府,误惹贵人

    为了不让那人起疑.宛卿停留了沒一会儿.就赶紧离开了那里.

    正打算再寻找一下九影的下落.寨子中突然混乱了起來.

    一波官兵竟是猛地冲进了寨子之内.熟门熟路地将大当家给抓了过去.又将宛卿当作女土匪头子给拎了过去.

    “我说你们啊.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每过一阵子就要把你们抓过去.”官兵头子将两人押到囚车之内.然后又迅速地收兵.带着如來时的浩浩荡荡的阵势消失于众土匪眼中.

    之后众土匪便是依旧各忙各的.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被放回來了.

    可惜.迎接宛卿的却是如同噩梦一般的经历.

    新來的知府似乎并不吃大当家的那一套.而以前的贿赂也因为前一任的离开而变得沒有任何用处.

    在大当家屡次死皮笑脸讨好之后.当即让人赏了几板子.

    期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宛卿也被摁到了地上.

    “一看你这幅打扮.就知道你是个狐媚子.來人.先打十板子.看看她到时候还会有用那媚人的力气吗.”随着知府丢下的木牌子.宛卿这是插翅也难飞了.

    这十板子说轻可轻.说重可重.但是这衙役为了讨好这新知府.可是实打实地打了十板子.

    “大人……我.”在板子落下之前.宛卿还想说什么.嘴里立刻被塞进了布条.

    挨上十板子.即使这布条被拿掉了.宛卿也真的是连丝开口的力气都沒了.

    “说啊.刚刚不是还想说什么吗.”新知府冷冷地看了宛卿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大当家身上.“招吧.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想躲过去.”

    “启禀大人.我们也就抢劫些小玩意儿.哪有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大当家的似乎被练家子.这十板子下去竟是沒有什么反应.还有意无意地护着些宛卿.

    宛卿现在唯一的念头是为何自己还不昏迷过去.

    “呵.你今日是不招.”知府拍了下惊堂木.而这一惊吓.总算将本來就有些晕乎乎的宛卿给弄晕了过去.

    似乎沒有料到宛卿如此柔弱.知府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示意把他们押下去改日再审.

    阴暗的监狱.滴着水的墙壁.每一点都在消磨着宛卿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神智.

    “喂.你装什么死呢.还不过來拿饭.”狱卒将饭往牢口一放.还未等宛卿理解他的意思.宛卿的那一份已经被其他人给抢走吃下了肚.

    见宛卿自被丢进來到现在都几乎沒有改变姿势.也沒有动静.狱卒瞪了一眼.沒好脾气地开了口.“你.活的死的.”

    半死不活的……宛卿无力地自嘲着咧了下嘴.稍稍蹬了一下腿以示活着.

    那狱卒便也不管她死活.又走了出去.

    如果说.自己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太荒唐了一点.

    脚腕上的巨大铁圈冰凉地贴在宛卿的皮肤之上.却让宛卿觉得那一点冰冷很是受用.

    整个人缓缓地缩成了一团.

    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这新知府忙得是不亦乐乎.

    待楚律辰带着人马冲过來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午时.

    “你那日带來的人.关在何处.”楚律辰也不顾他正在审案.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就把他提了起來.眼眸中的怒意似乎可以将那新知府生吞了下去.

    “來者何人.本官岂是你们也能随意质问的.”新知府自认在这小地方不可能有比他高的官.底气十足地吼了回去.

    楚律辰冷笑一声.将他掀翻在地.转身对七杀坊所属吩咐搜查的命令.自己则面无表情地坐在了那椅子上.九影看着楚律辰泛白的指尖和青筋尽显的手背.知道楚律辰是真的慌了.

    “公子请随我來.”赤红相比于其他七杀坊的人更熟悉宛卿.所以在牢中搜寻得也更快一些.但是看着宛卿的样子也不敢随意挪动她.急忙又赶回來找楚律辰.

    楚律辰拂袖而去.一柄雪亮的剑瞬间横在了新知府的脖子上.

    看着九影如此做.楚律辰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你最好祈祷.她沒有任何事.”

    不然.便是九族上下.全部陪葬.

    楚律辰阴沉着脸冲进了牢中.扑面而來的恶臭让他瞬间皱眉.所幸的是赤红已经找到.很快就到了宛卿所在的牢前.狱卒早已被七杀所属控制住.颤颤巍巍地打开了牢门.

    牢中光线并不清楚.楚律辰原本想凭借衣服的颜色來寻找宛卿.可是待他走到那人身旁才发现不是.

    “拿着火把进來.”楚律辰环顾着这牢里的样子.担忧更甚.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再快一点.不要再费力去捉那女子了.

    有着火把的照明.楚律辰总算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宛卿.

    浑身湿透的宛卿昏昏沉沉地缩着身子.即使楚律辰大声地呼喊也只是换來了她迷迷糊糊地抬了下眼皮.便又缩了缩身子.往里去了些.

    “宛卿……”楚律辰强忍着浑身地颤抖.将宛卿半扶了起來.臀上传來的刺痛感让宛卿下意识地又挣脱了下去.这才让楚律辰注意到了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的稻草.

    仿佛生怕将她碰碎一般.楚律辰的动作越发轻柔了起來.“宛卿.忍一下.跟我回去.”

    似乎因为楚律辰的手温度很低.所以宛卿乖乖地蹭了蹭.枕在了他的手中.

    感受到异常的高热.楚律辰再也克制不住体内的暴戾.

    脱下自己的长袍将宛卿裹住.又小心翼翼地将她背到了自己的身上.打算快步离开了大牢.

    可是宛卿脚上的链条发出的清脆声响几乎要将楚律辰最后的一丝理智吞噬.侧过头看着已经蹭破皮的脚腕.透着丝丝的血色.楚律辰堪堪就要咬破自己的嘴唇.

    八哥儿也是怒火中烧.但是却又着实马虎不得.万分小心地将那它毁去.楚律辰便如同一阵风一般带着宛卿消失不见.

    新上任的知府是吧.我让你立刻变成在阎王爷那新上任的.

    第一百二十七话 莫误吾心.莫让我忧

    当苏苓和纪宇凡看见楚律辰背着宛卿直直地冲了出來.当即意识到了不对.

    后來联系上的无忧和江梓贞也是赶了过來.七杀坊的几人接替了她们两人.韩暻和谢允墨依旧在马车之中待命.

    “二皇……少爷.再坚持一会儿.小姐的伤现在不能再恶化了.”纪宇凡只是粗略一瞄便惊觉不对.和苏苓一人一边扶着宛卿.匆忙就往最近的药馆赶去.

    看着凶神恶煞的九影和八哥儿.这医师吓得可是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他们拍了一锭银子之后便雀占鸠巢.

    “大爷.这情况危急.还请……”墨香对着医师拱了拱手.见那医师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允了才赶紧入内照顾宛卿.

    宛卿不知是以为寒冷还是如何.整个人就是蜷缩成一团.无论纪宇凡和楚律辰花了多大劲将她扳直.只要一松手.就立刻变了回去.

    “小姐怕是觉着冷了.我这就问医师要几床被褥去.”墨香猛地拍了下手.匆忙又行了出去.

    “苏苓.你且看一下那处伤势.我先配副退烧的药.”这高烧不退.又似是伤口有了炎症.恐怕这一副药还未必能够起效.纪宇凡屡次想要下笔.却又不知这药性够猛会不会对宛卿有损.不由转头问向一直照顾宛卿的纸鸢.“宛卿平时用药可是很多.”

    “小姐极少生病.这药性重一些应当无妨.最好还是稳妥些吧.”纸鸢粗略地扫了一下药方.估计着应当沒有大碍.

    纪宇凡点了下头.又细细思索了起來.

    “墨香.且去打些热水來.”苏苓皱着眉将被血渍沾染的衣服一点点地撕开.还顾及着宛卿的脸色.生怕弄疼.

    “二皇子.你还是先请回避一下.”墨香咬了咬牙.挡住了楚律辰的视线.“小姐这……毕竟还未出阁.”

    楚律辰脸上一红.可是又放心不下.便犹豫不决地坐到了一旁.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目光.

    这热水打來.又给宛卿擦拭了身体上药.而有些神志不清的宛卿也总是不配合.折腾了沒一会儿.苏苓已是满头大汗.刚打算松口气.这刚换的纱布竟是又被染红.惊得她手忙脚乱地又重上了一遍止血的药草.所幸的是总算沒有白费.

    但是接踵而來的问題却是又让大家一筹莫展.

    因着高热.宛卿感觉到难受却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也不会叫苦.就是死命咬着牙关.这药是无论如何也灌不下去.

    楚律辰看着心急.恨不得自己替她生病.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和纪宇凡在一旁干着急.

    “宛卿姐……你就喝嘛……喝了就好了啊.喝了就不难受了.”苏苓喂着喂着就带上了哭腔.眼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天知道她看见宛卿这幅样子有多担心.

    看见苏苓哭.顿时又让纪宇凡慌了手脚.手足无措地接过药碗放到了桌边.拥着苏苓安慰她.“不哭啊.不哭.”

    看着药碗.楚律辰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一狠心用力卡住宛卿的下巴.将这药碗中的药汁如数灌了下去.

    似乎因为灌得太猛.宛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这原本就只剩半碗的药汁又浪费了许多.

    “你怎么可以这样.”苏苓边哭着.便用力打开楚律辰的手.憋着泪小心翼翼地擦去宛卿唇边残余药汁.

    看着脚边碎裂的药碗.又看着宛卿脸上被捏红的脸庞.刚刚狠起的那一丝心情顿时消失不见.颓然地坐在了一旁.

    纪宇凡摇了摇头.亲自再去煎药.

    看着再一次被端上來的药汁.楚律辰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先出去吧……”

    虽然有些趁人之危.总比让宛卿病死的好.

    枯涩的药汁入口之后便侵入所有的味蕾.让楚律辰连连皱眉.却依旧坚持如此喂药.

    不放心楚律辰而偷偷扒着窗口的苏苓脸上一红.赶紧闭上眼睛不再偷看.

    见宛卿总算是将药喝了下去.楚律辰轻轻地将宛卿抱到了自己的怀中.让宛卿可以侧身枕着自己.减轻跟这坚硬床板的接触.

    看着苍白的脸色.楚律辰下意识地伸出手.打理着宛卿散乱的发丝.描摹着宛卿的脸庞.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将它铭记进自己的心中.

    “虽然看见你吃醋.我很高兴……可是.以后别这样了.”楚律辰不知道此时心中的慌乱究竟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中.他的心中.竟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只想整天将宛卿绑在身边.不让她离开.

    可是只要她受伤.有难.即使有时候知道.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解决.也要确认之后才会真的松手.

    但是却在自己最有把握觉得她不会出事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就松了一次手.她就受伤了.

    是不是注定自己绝对不能放手了.

    “你乱了我的心.便再也不能离开了.”楚律辰俯下身轻轻地吻在宛卿的额头.将替她紧了紧被子.靠在一旁等着她转醒.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缓缓地过去.

    苏苓和纪宇凡相继进來了好几次.高热却是始终沒有退下去.

    “待宛卿退烧之后.我再去整治那新知府.九影.你给我把人看好了.跑掉一个.唯你是问.”楚律辰低声吩咐了一句.趁着手背较凉再一次试探了下额头的温度.眼底的虑色却是怎么也挥散不去了.

    就像纸鸢说的那样.宛卿极少生病.可是这大病一至却是來得更外汹涌.

    在半梦半醒之间.宛卿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总有人在叹息.无奈却又甘之如饴地照顾.

    是谁在身旁.是谁.又可以给自己一点温暖.好冷啊……

    这个人可以信任吗.可以依靠吗.

    应该……可以吗.

    守了一夜的楚律辰胡子拉碴地迎來了第二日早晨.这药也总算起了些作用.额头的温度却是降下來了些.但是感觉到腰间一双手臂似乎溜进了里衣之中.楚律辰猛地浑身一僵.

    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去看宛卿.却见她一脸幸福地从自己的肚子上汲取温度.

    大清早的.这是不是也太让人面红耳赤了.

    诶.好像也沒什么嘛……反正大家衣服都是穿好的.而且有一个是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