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驱车紧跟在林可儿的车后面.出了市区后.一路向北行驶.在沿着国道行驶了约摸半个小时候.我们转入了一条乡间小道.这条道大概只有五六米宽.迂回曲折.路面上满是泥泞.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而且.这条路的两旁都是茂密山林.路上几乎沒什么人.一家疗养所居然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若是住在那儿.想要出來一趟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车子在迂回曲折的乡间小道上缓慢行驶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道路越來越曲折难行.就在我觉得似乎已经快无路可走了的时候.终于看到在茂密的树林间.隐约藏着一片现代化的建筑物.
看來.这里应该就是林可儿所说的“疗养所”了.我朝车窗外瞧了瞧.这地方位于一处山谷之中.三面环山.由于树木十分茂盛.这地方十分隐蔽.想必就算是从空中往下俯瞰.也很难发现这里竟然藏着一处大型疗养所.不过在我看來.这地方更像是一座监狱.
我心里正犯嘀咕老鬼究竟有沒有跟上來.忽然感觉一大团黑影从半空中一掠而过.由于我坐在车内.视野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所以我并沒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赶忙一踩刹车.将车停了下來.并迅速跳下车.再往四周看了看.却又什么也沒瞧见.
林可儿见我停下车.也将车停了下來.她从车上探出头來冲我喊道:“石宇.你怎么停下來了呢.”
我并沒跟她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呵呵.沒事.只是这路实在太难走了.踩刹车踩得我的脚有点抽筋.所以下來歇歇.”我一边说着.一边故意踮起脚尖.当着她的面活动了一下脚部关节.
林可儿抿嘴一笑.说:“我早说让你坐我的车一块.你硬要自个儿开车过來.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快上车吧.前面不远就到了.”
我重新上了车.继续跟在林可儿后面沿着崎岖山路往前驶去.
又往前行驶了十來分钟.我们终于行驶到了那片建筑物群前.整片建筑物群都被一面约摸四五米高的高墙围挡着.围墙上有一道看起來十分厚重的大铁门.这会儿大铁门正处于紧闭着的状态.
在大铁门前.有一处大约百余平米的空地.空地上规划了停车泊位.林可儿将车停在了那处空地里.我也将车开了过去.
车停好好.大家都从车上下來.我瞧了一眼眼前这片建筑物群.冲林可儿问道:“林小姐.就是这儿.”
林可儿笑着点了点头.说:“怎么样.这地方环境不错吧.”
“环境倒是不错.可这地方未免也太偏僻了点.要是让我住在这儿.肯定觉得瘆的慌.”
“呵呵.你可真会说笑.走吧.我带你进去参观参观.”林可儿说完.走到那道大铁门前.按了一下铁门一侧的门铃.
过了沒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响.大门应声而开.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男子满脸笑容地迎了出來.
“林小姐.您來了.”
年轻男子上半身微弯.毕恭毕敬地将我们几个请进了门内.
让我们沒有想到的是.我们几个刚走进院内.便只听身后又传來了“咔嚓”一声响.我扭头一瞧.这才发现身后那道厚重大铁门已经自行合上了.
我又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这座院子里还真是戒备森严.到处都安装了摄像头.而且还有不少身穿制服的保安在院内來回巡逻.每一位保安的腰间都别着一根电棍.
见此情形.我笑着跟林可儿调侃道:“林小姐.这里不是疗养院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全副武装的保安巡逻呢.整得就像是一座监狱似的.”
“呵呵.这不也是沒办法的事么.因为前一阵子这里闹过小偷.所以才加强了巡逻.住在这里的都是老年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
“还有小偷跑到这鬼地方來.”
“怎么会沒有呢.这座疗养院装修豪华.设施一应俱全.而这附近村子里有些不务正业的村民.难免会盯上这儿.”
林可儿话说到这.转过头去对那名年轻男子说:“我们來这儿是要见陈伯.你带我们去吧.”
年轻男子冲我们大家点了点头:“诸位请跟我來.”
在年轻男子的带领下.一行人拐到一栋三层小洋楼前停了下來.在这栋小洋楼前.站着两名腰间别着警棍.体型壮实的保安.这两名保安的颧骨突出.看他俩那架势.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
他俩当中.有一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不过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又怎么也想不起來.而且这家伙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神当中暗藏着杀气.就像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十有**是邪教中人.不过顶多也就是邪教当中的一个小喽啰而已.压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懒得理会他.冲那年轻男子问道:“哥们.陈伯是在这儿吗.”
年轻男子转过身來.笑着对我说:“陈伯就在这里面.请跟我來.”
我们跟着年轻男子走进了楼内.楼内有一条长廊.长廊两侧各有三间房.而每一间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
“陈伯在哪儿.”我开口问道.
年轻男子指了指廊道尽头左侧的房间.说:“陈伯就住在那间房里.”
他话音刚落.我便冲着那间房大喊了一声:“陈伯.你在吗.”
年轻男子忙将食指放在嘴唇旁.做出一个让我压低声音的手势.林可儿则在一旁说道:“石宇你声音小点儿.这栋楼内住了不少老人.需要保持安静.”
“这些房间内都住着人.”
“沒错.大多都是老人.因为我们这里环境很好.无论水质、空气质量.都十分适合老年人居住.而且我们还配备了一流的医疗设备.所以很多老年人退休后都愿意來我们这儿疗养.”年轻男子很认真地跟我讲述了起來.乍一听.感觉这似乎还真就是一座老人疗养院.
但若是仔细一想.这当中却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一般而言.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正是老年人活动的时间.但我进來这么久.却并沒有瞧见一个老人.而且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似乎所有的老人都愿意待在房间里睡觉似的.
尽管我心里隐约觉得在里面有鬼.但为免打草惊蛇.我也并沒有多问.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见到陈伯要紧.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廊道尽头左侧那间房走了过去.
走到紧闭着的房门前.我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再一推门.却发现纹丝不动.门是锁着的.
“这门怎么上锁了呢.”
“也是为了陈伯的安全着想.所以在他休息的时候.我们就把门锁着.”年轻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赶忙走上前來.取出一张IC卡片.在门上的一个感应器上刷了一下.
伴随着“滴”的一声响.门打开了.我赶忙伸手将门推开.并冲着里面低喊了一句:“陈伯.”
然而却并沒有人回应.我隐约觉得不妙.立刻一个箭步冲进房间内.定眼一瞧.只见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床.而那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似乎是睡着了.还传來轻微的鼾声.
我快步走上前去一看.躺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鬼眼陈.他两眼微闭.看起來似乎睡得很是安详.而在床的旁边.还竖着一个点滴架.架子上挂着一瓶已经空了的玻璃瓶.我瞧了一眼那个玻璃瓶.是营养注射液.
我冲着躺在床上的鬼眼陈又轻喊了一声:“陈伯.”
然而他却是一丝反应都沒有.甚至身体都沒有动一下.
见此情形.我不由得心头一怔.当初鬼眼陈被冤枉杀害了林欣.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和邪教中人的追杀.他东躲西藏了三十多年.因此而变得极为敏感.即使是睡觉.也会保持着相当的警觉.而现在我们这么多人走到他的跟前.他居然毫无察觉.甚至我喊都喊不醒.这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立刻转头冲那年轻男子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陈伯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年轻男子忙解释道:“因为陈伯总说自己睡眠不太好.所以我们给他服用了有助睡眠的药物.”
“你是指安眠药.”
“是安眠药的一种.不过.沒什么副……”
沒等年轻男子把话说完.我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了.大声喝道:“你他妈的有沒有搞错.大白天的你给他吃安眠药”
“我们这也是为了让他能够休息好点儿.”
“这大白天的休息个毛啊.你们该不会是为了便于管理.让住在这里的老人二十四小时都在睡觉吧.”话说到这.我一把将那点滴架上的玻璃瓶给扯了下來.往桌子上一放.沉着脸说道:“所以.你们还给他注射营养液.让他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是不是.”